说一句题外话,和这一章的内容没太大关系。
但还是得说。
今儿个高考结束,是了,这就意味着我这本小说(如果算是的话)已经差不多写了一年了。
和预想的三个月不一样,这本小说我用了整一年来写(虽然断更了好几个月),现在才路程过半,有点抱歉,但是本王没想过放弃,继续加油!
本人吐槽结束,开始正文。
夜晚很闷,教室的玻璃窗紧紧地闭着,前门也闭着,每位同学都低着头,嘴都闭着。沉默像推不开的水,淹没了教室里每一个人。焦虑在不停地蔓延,从讲台到后面黑板,每一堆书的后面都是一双不知所措的眼睛。
就在刚刚,老班把我们批了个狗血淋头。
具体什么事已经记不清了。回忆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尖锐的事儿磨平棱角,可留下那些钝钝的刀依然可以让人心头一紧。
要说些什么吗?我想。
犹豫不觉间,一个人影慢悠悠地走上讲台。
他并不记急着说话,只见他弯腰从讲台下面取出那张红色小木板凳,擦擦上面落下的薄薄一层粉笔灰,坐在上面。
“耽误大家几分钟哈。”他很客气,同学们缓缓抬头,这才注意到讲台后面还有一个小脑袋。台下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他有些拘谨,他分明可以看见那些眼里的猜疑、迷惑、不屑甚至嘲讽……
他干笑两声,还是说出来他想说的话:“既然我们是一个班集体,就要团结嘛,对不对。有意见呢,别憋着,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才能解决问题,你有意见又不提出来,你难受了还让班长难办,这多不好安。当班干部的也不容易,这又不是他们几个人的事儿,更需要我们一起参与对不。有些人汗,他搞小团体,那没得必要,还容易搞得班级分裂。我说的就这些,打扰大家学习,不好意思。”
我坐在讲台下面,眼泪都快下来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这说的是人话啊!
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就让他一个人在上面侃侃而谈呢,我得上去帮帮他,表明我们班干部对他的支持。
于是,我站起身,在众人更加诧异的目光中走上讲台,假借擦黑板的样子在后面清除老班留下的关于高考分数线的预测的痕迹。
“没事,你接着说。”我说。
他尴尬地点点头,欲言又止。
我这才发觉我的语气好像有点不太对,又加了句:“你就说嘛,有话不就得说出来。”说完,我还把手里的擦黑板布扔在讲台上,好嘛,一阵粉笔灰噗地腾起。
他捂着鼻子干咳两声,灰溜溜地下去了。
完了,这下子更不对了!
我又擦起讲台,借以掩饰我的尴尬,好像还得说点什么,我说:“这位同学说的太对了,我们就得学习他这种有话直说的态度,我没说他这样做的不好啊,那小团体确实不对啊,你们有事就冲我来呗,反正我不怕!”
抹布又甩出去了,台下他疯狂挠头。
我刚回位儿坐好,我那萌萌哒的外甥女给我递了张纸条:他又不是说你不对,你发什么脾气啊。
我回味一番,我没发脾气啊,肯定是他们误解了,我得下课找他谈谈。
一下自习,我把他拉到走廊旁边的铁栏杆旁,一股老气横秋的模样,深深地叹一口气,再眯起眼睛,要是再来根雪茄,那模样就跟电影里的黑帮老大没二差了。
我还没说话呢,他就开腔了:“班长,我没说你不对啊,我就是希望我们班级团结一点,要是说的不对,你当我我没说好吧。”
我知道他会错意,解释道:“我没怪你,我觉得你说的太对了。可能我说话的语气太重,你别在意,我真的没怪你。”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理解错了。”
“没有没有,你这样子搞得我还怪尴尬的。”说完我还拍拍他的肩膀。
第二天,坊间传言:小气鬼班长趁夜自习下课暴打小瑞果,附图一张。
我不是;
我没有;
你们别瞎说啊;
小瑞果,品种男,十班数一数二颜值扛把子,品行端正。
学习好,身体棒,方言表达流利,除了个子比讲桌高,其余一切都好。
瑞果是分科后过来的,一进十班就与众人交好,交的最好的是我的外甥大壕,交是交盆友的交,不是交配的交。
刚进教室,瑞果与大多数人都不熟,他端坐一隅,安静的像个女娃娃。大壕生性好动,好调戏别人,悄眯眯蹭过去,把旁边的叉伟一屁股顶走,他问:“同学,你新来的?”
瑞果答:“对啊。”
“哦吼,你去年期末考多少分?”
瑞果考虑了一下:“好像三四十名吧,五百多分,考的不算好。”
大壕一听,甚是诧异,嚷道:“我靠,这还不好呢,你考的可以了。”
说完还自顾自地点头,接了句:“真的可以了。”
叉伟在一边听不过去,问他:“你这说的白,你呢,你考多少?”
只见大壕翘起下巴,再扶一下眼镜:“我就随随便便考了个第四吧好像,六百多分。也不咋高。”
我觉得他们俩走的近的最大原因就是一股子扑面而来的逗比气质。
我说过,大壕爱踢足球,是我们这个举班打篮球的班集体的一朵奇葩,这样的奇葩还有一朵,就是瑞果。
两人没事儿就腻在一起踢足球,体育课需要换鞋的就是他俩;
翘主课跑操场打球的第一例也是他俩干出来的;
第一例翘课被捉也是他俩。
“下一节啥课?”大壕问瑞果。
“等一下,我看看课程表,物理课吧。咋了?”
大壕展眉一笑:“走,翘课,踢球去!”
那是有一部无厘头青春片里说过这样一句话:不穿着高中校服翘一次课,长大了一定会后悔的。
我们学校不要求穿校服,但是高中翘次课成了每个人心里的一下小梦想。
瑞果有点犹豫:“别吧,万一被发现了,多不好啊。你等一下,我这新买的足球鞋有点不好穿。”
上课铃响前一秒,他们到了操场。后一秒仔仔就到了教室。
仔仔上课从来不下讲台,这就是他们为什么敢翘这节课。
但是无巧不成书。
老班就在那节课来视察亲爱的仔仔,刚好看见瑞果他们的两个空位。
我本想帮他们敷衍过去,可没等我说话,老班自己就跑操场上去了。回来时,一手拎了一个足球少年。
我和瑞果踢过球。
飞下来一个球,我用脚去接,他拿脸去迎,我的鞋底和他下巴来了个亲密接触。还好鞋薄脸厚,没出啥事。那之后,我就再不敢玩足球这么危险的运动。
挨过批斗后,两人呆呆地坐在座位上。
瑞果问大壕:“你看看下节啥课。”
大壕把叉伟的课程表拿过来看,眼睛顿时亮了:“走,去小超市买泡面去!”
“啥课啊,你激动成这样。”待瑞果看清课程表上的那个“英”字,立刻开始在位斗里翻找起了零钱。
这是真事,瑞果他们俩好像与英语老师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总在英语课上干些让英语老太下不来台的事儿。
上面说的泡面不止他俩干过,班里很多皮娃娃都在下午最后一节英语课泡过泡面或者吃煎饼,为的是下课就去操场打球、踢球,节省吃晚饭的时间。
那是我们的泡面不是康师傅或者老坛,它们的气味太大。泡面其实是干脆面,一块一袋,黄红包装,里面一包调料粉,可加可不加。
英语老太太上课上到一半,突然冒出一句:“excuse me,后面吃面的同学吸面条的声音小一点,前面吃煎饼的同学抹抹嘴角的油。”
要只是这倒还好,但是,少年时代的我们对于不喜欢的老师,总是没有一点耐心,一些小把戏总能彰显彼时叛逆的心。
大壕还曾在仔仔的教案里夹过旺仔的照片。
英语老太却有不信邪的心,他们俩越不听,她就越点他们。
“这道题啊,是一道很明显的主将从现的应用。”她说,“现在我找个同学给我翻译一下这道题。瑞果。”
瑞果慢慢悠悠往起站。看他那模样,英语老太太不耐烦地说:“你搞快点,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瑞果这句话回答的快:“我不会翻译。”
英语老太深吸一口气:“大壕,你来翻译。”
大壕站的倍儿直,开口就把英语老太气的背过气去:“认不倒。”
两人笑眯眯地对视,举起英语书挡住吃面的嘴巴。
一般这之后,英语老太就会动用杨门那三位了,然后疯狂夸耀女同学们多么多么听话。
高考临近,身为二高学子,我们每天必然有写不完的卷子,一年一千卷真不是夸张。
可是有些人就是不服从组织安排,他们自顾自地为自己试卷加量,不管老师有多少试卷重压,他们依然写着自己购进的试卷,一张又一张,乐此不疲。
不知道该说他们有主见,还是说他们叛逆,没法反对,因为这种根据自己情况选择试题难度和做题时间的方法在那时确实有奇效。
写试卷就像打仗,得有人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像流氓他们的数学试卷就是只做选择和填空题,三五成群讨论谁对的题更多时像在数自己击杀的敌人。那时,做题也是一种游戏和消遣。
瑞果的自加试卷是生物和化学,毕竟他是扬言理综要超过白玉的男人。
他每天都和大壕比试,我在小说里抬起头就能看见他们在对答案。
“你看,我又写完两张。”大壕得意地说。
“巧了,我也写完两张。”瑞果头也不抬,把那堆书最上面的套卷递给大壕。
大壕瘪瘪嘴说:“那我们不是一样嘛。”
“谁个跟你一样啊,”瑞果没好气的说,“我写完两套理综,你才两张生物卷。壕儿,就真辣鸡。”
大壕挠头,说:“你怎么这个亚子,说好了做彼此天使呢,你怎么写这么多吖。”
两人在一起,总喜欢拿别人开一些无聊的玩笑。
踢完球从操场往回走,迎面来的是一对刚出小卖部的小情侣,女的露着大白腿搂着男生的胳膊,当真是美目盼兮。
等他俩确定这对情侣是我们一个年级的后,大壕走到他们旁边,贱兮兮地喊:“李继承来了!”
女生顿时花容失色,甩开男生的胳膊就瞪着大壕。
大壕在男生打他之前就溜了,瑞果可怜巴巴地看着男生的大拳头,低头说:“别打脸。”
做完课间操,他们也乱喊。
我们的教学楼设计有问题,就两个窄窄的楼梯,每次集合或者回教室总得挤成肉粽。瑞果吐槽:“这要是地震,别跑,压死比踩死强。”
虽说学校也出过策略,让各班按顺序下楼,结果发现还不如让学生们瞎挤来的快。
等他们挤得急了,瑞果高喊一句:“谁的钱掉了!”
待众人低头去看,瑞果就想跑,可是那场景当真是动也不能动,退也不能退。同学们发现被骗后,纷纷找这个骗子,瑞果急生一计,拍着大壕就说:“瞎喊什么呢,你的钱没掉啊。”
大壕对着众人目光傻笑:“嘿,嘿嘿……”
上到三楼,瑞果又免不了一顿社会毒打。
说到这儿了,有些话还是要说一下。
就是年轻人做的事也好,付出的情感也罢,都是人生不可多得的经验。
你后悔也好,不舍也罢,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万事都得朝前看,缘分这个东西就在人为。
别想太多,别逃避,正视就好。
有些话,说清楚或许还会好点。
有些事,现在不做就会一辈子后悔。
结一段缘是彼此的幸运,没有谁对谁错,只要有一刻真心,一点真意,谁的付出都是值得。谁都希望一场故事有完满收尾,可是,属于我们的故事,刚刚启程怎么就能轻言结束呢?
瑞果啊,你不是一颗香甜可口的果子,而是一粒核桃——皮太硬,心太软。
闲话说多亦无用,俗关还得自己过。
你若内心安好,无人能指点一二。
小瑞果啊,你若选定你的善缘,请告诉我,我给你倒一杯叫做祝福的酒。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