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从桃林外也传来了一阵雄鸡打鸣的声音,桃花滩的村民家里升起了袅袅炊烟。
夕又颜想早点起来把早饭给做了,但是当她坐到镜子前的时候就震惊了,镜子里出现的竟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一夜之间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由得大叫了起来。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尖叫声把玉飞声给惊醒了,他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赶紧冲到夕又颜的房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进屋却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背对着他,他有些不敢确定眼前人,就问了一句。
“你是,阿颜?”
夕又颜听到他的呼唤就缓缓的转过了头,可是当即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
玉飞声有些纳闷:“我,我怎么了?难道?”
玉飞声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自己的头发也白了,这才回想起昨天黑衣人撒了粉末,应该就是因为那个粉末才会把他们变成这个样子。
“看来我们是中毒了!”
一听到中毒两个字,夕又颜马上想到的是自己将命不久矣,可怜今天还是她的生日,估计还没几个人生日和忌日是同一天的吧!
如果今天她中毒身亡了,她就将会成为一个这样的人,看来命运还真是很会捉弄人。
“中毒,那你说我们会不会马上死掉啊?”
但是玉飞声除了头发变白暂时并没有感觉到其他的异样,所以应该是慢性毒药他们还有时间去解身上的毒。
看着夕又颜慌张的表情便安慰她。
“没事,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毒自然可以解。”
他为自己和夕又颜做了两个斗笠,用黑色的纱布将头发遮住,然后他们就共骑一匹马向路州城的西南方向出发。
经过一天的赶路马已经有些乏了,这时候天也黑了下来,附近更没有什么人家可以投宿,他们只能在林间找一处地方点上了柴火歇歇脚。
“我们今晚先在此处歇上一宿明天继续赶路,再有半日的路程就能到了。”
他们把斗笠摘了下来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补充一下体力,这两日相处下来,夕又颜对他也是很信任了,好像有他在自己就很安心,他们两个人背靠着一棵树,夕又颜很快就睡着了,玉飞声为了提防夜里有情况一夜未合眼。
而这一夜什么事情也没有,夕又颜睁开惺忪的睡眼却发现自己靠在玉飞声的肩膀上睡着了,按照玉飞声的版本来说的话,那就是她死活要靠在他的肩膀上,玉飞声把她的头推到一边她又自己靠过来,实际情况是他担心夕又颜靠在树上会撞到头,于是他移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让她的头可以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既然她已经醒了也就不再多耽搁时间,毕竟身上还中着毒要早些解开才好,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毒发身亡了。
他们就上了马,走的都是那种小路,一路上基本都没有见到过什么人影,终于在正午的时候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鹿行。
鹿行是位于路州城南部的一座大森林,是隐世的医师在这里修习医术的地方,一般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所以此地极为偏僻隐秘。
这里到处都是参天大树所以即使是在正午,森林里面的光线也不是那么的强,偶尔有一些阳光透过树干间的缝隙撒下来,遍地都开满了花随处可见的药草,林间溪流交错,越往里走麋鹿的数量越多,它们有的在林间食草,有的在溪涧饮水,不过胆子都很小听见一点动静就受了惊发出鹿鸣一同跑开了。
极少也有胆子大一点的麋鹿走到夕又颜的身边,用头蹭了蹭她的腿,她用手摸了摸麋鹿的脑袋,而它似乎很享受被人摸的感觉。
夕又颜非常喜欢这里,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在这里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呢。
玉飞声看到这里也觉得不可思议,一只鹿竟然如此的通灵性。
“看来,它好像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它,你看它全身上下多漂亮。”
那只鹿竟像是听懂了一般还去舔了舔她的脸,搞得夕又颜的脸上湿哒哒的。
玉飞声开玩笑的说“既然你喜欢,那我们走的时候就把它抓回去怎么样?”
那小鹿抖了抖身子仿佛要用头部去撞他。
“你看你都吓到它了。”一边说一边用手抚摸它的后背,额头蹭了蹭小鹿的脑袋。
忽然间天空中飘起了霜花,周围的温度骤降了下来,四月飞霜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林子间的走兽逃窜群鸟飞散,对这场寒冷表现得很是恐惧。
这并不是反常的自然现象,却是人力而为,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也许这就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玉飞声瞬间打起精神来,取出洞庭箫紧紧的握在手中,他已经猜到来的人是谁了,看来此一战在所难免,不过那人却未曾出来。
“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不用躲躲藏藏的!”
只见从天而降一位女子身穿一身雪白,肤若凝脂冰肌玉骨的面部冷若冰霜没有任何表情,她落在一根十分粗壮的树枝上面坐下来,那两只没有穿鞋的脚在不停的来回摆动,很奇怪的是竟然有霜花不断的从她的脚底落下。
周围的霜花恣意挥洒,她的身上透出一股寒冷的肃杀之气,霜花落在花草上面,瞬间就结出一层冰晶,倒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些霜花的寒气逼人,如果不小心沾到的话很有可能也像那些花草一般。这就是当时在梨花座村口的那棵树后面暗中观察他们两个的人。
“四时有令乱飞霜,涂尽白草寒冰降。”
这位便是江湖上被人人称作魔教的七星教里面的三大令主之一的飞霜令令主涂白草,此人虽然是个女子打扮的也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之人,但是生性阴冷行事果决,手下残害过的人命也多的数不过来,她的飞霜神诀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原来是飞霜令令主涂白草不知令主有何贵干?”
“你说我来干嘛,当然是来杀你的了,不然大老远的还来找你喝茶吗?”
“我好像不记得我与令主有什么过节吧。”
玉飞声可不记得自己与她打过什么交道,但是她既然是七星教的人那这梁子也算是结下了,毕竟昨天晚上还杀了他们的人。
涂白草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也不喜欢绕弯子,毕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有人要她来取这二人的性命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
“我们倒是没有,但是你忘了梨花座的事情了吗?嗯?”
玉飞声知道此事一定不会善了就退到夕又颜的身边,悄悄地跟她说。
“等一下我来拖住她,你趁机赶紧逃走!”
她怎么可能独自逃命呢,那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就想要跟他共进退同生死,虽然她是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但是也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啊。
“不,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的,要走一起走。”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一转身她却带着小鹿一起跑了。
“你放心,我死不了的。”玉飞声也是担心她在这自己有些施展不开容易分心,不过他回头一看夕又颜已经落跑了,自己苦笑的摇了摇头。
这样也好她走了自己就没有什么顾虑了,他就可以安心的和涂白草决斗了,今日之事总要有个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不过涂白草既然是要来取他们两个人的性命,又怎么可能会让她一个人跑掉呢。
“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全都给我留下来。”
她拍了拍手所有的黑衣人都围了上来,现在夕又颜也跑不了了又退回到玉飞声的身边,不过那只鹿却成功的逃脱了。
玉飞声正欲吹起洞庭箫,涂白草就在旁边说到
“你以为现在吹箫有用吗?不怕告诉你你中的毒你以为只是让你们头发变白这么简单吗?”
之前没运功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内力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涂白草似乎很得意的发出一阵狂笑,那细细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哈哈哈…现在你还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吗?”
玉飞声知道自己处境不妙,却还是要拼死一搏。
这一次他吹奏的曲子和之前的噤蝉不一样,顿时风云变色周围的天都暗了下来,像是从黑暗的深渊发出来的声音,低沉空洞听多了让人感觉到厄运缠身,正如乌鸦在嚎叫,而在那一片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两道绿光,像是两只眼睛一般。
无边的黑暗将要吞噬掉周围的一切,身体好比陷入了沼泽越挣扎越是逃脱不掉,不过涂白草依然是悠闲地坐在枝干上,仿佛完全不受音波的攻击。
“哦,鸦惊吗?不过只是虚张声势罢了,我倒要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周围的黑衣人被一曲鸦惊震伤了很多倒在地上,但是涂白草结出一层寒冰罩将自己裹起来却是毫发无损。
过了一会儿,玉飞声就感觉快撑不下去了,鸦惊的攻击力也在慢慢削弱,被黑暗笼罩的林子也渐渐的亮了起来。
“没想到,内力消耗的如此之快,再这样下去可就不妙了。”
他立即停下来,不再吹奏洞庭箫,想要带着夕又颜离去,可是这一切都被涂白草看在眼里,她从树干上一跃到了地面,不再受到音波攻击的黑衣人也从地上爬起来。
“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想走?”
“天地流霜”
涂白草打出了这一招,她在空中画了一个圈飞出数十道霜线,虽然细如牛毛但是看起来却十分的强劲,把所有的寒气凝成实体再加入自己的内力,那种爆发力和冲击力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霜线外裹着银色的光芒一齐向玉飞声射过去击中了他的背部整个人被弹飞了出去,嘴里的鲜血也喷涌而出。
夕又颜跑过去把他扶起来,现在玉飞声只能勉强的支撑身体不倒下,但是绝对抵抗不了涂白草发出的第二次进攻了。
“哦,还没死吗?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反抗之力了吧,动手。”
黑衣人听到涂白草的命令纷纷上前准备终结了他们的生命,玉飞声倒是无惧生死,只是没想到会死的这么早。
他把夕又颜拽到自己身后,哪怕就算是死自己也应该死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