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余之秋与李小天说的话重了些否,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路,呼延静一言未发,只听得见鞋底踩雪的嘎吱声,清净得让人有些不习惯。
“余将军,你为什么救我?”
过了好一会儿,呼延静突然问道。
余之秋回道:“我厌烦看到死亡。”
言简意赅的回答,极具说服力的理由,呼延静心中莫名失落,这并不是她所期待的回答,那么自己所期望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呼延静心中不由暗骂自己犯贱,即使这般自嘲,她依然能感受到加快的心跳,羞红燥热的脸颊。
“你怎么脸红了?”
李小天对呼延静问道。
“天气这么冷,脸能不红吗?”
呼延静理直气壮道,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小天若有所悟地哦了声。
寒阳城,军营中。
夜幕降临之际,三人终于回到了军营。
刚进军营,众人见余之秋肩上受伤,纷纷担心询问,余之秋只言无事,没有作过多解释。
众人既听得余之秋说没事,其又不想解释,纵是心中好奇,也不好追问,此事只能作罢。
但是,看到余之秋出去一趟带回来了一个颇有姿色的黑衣女子,好奇心大起,毕竟军营之中可是难见女人,何况还是美女,便又开始七嘴八舌向余之秋询问这妙龄少女的信息,尤其以包德柱虎子为首,问得很欢。
“我叫李静,我是他的妹妹。”
呼延静指着李小天道,改了个姓,强行认了个哥。
“嗯,我是她哥,我叫李小天。”
无奈,李小天只能被迫接受了这个妹妹,自是不能说出她的真实身份。
“不像啊,一个长得水灵,一个长得寒碜,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包德柱直言不讳道。
呼延静听得这话,心中大快,笑道:“很多人都这样说。”
“想要追我妹,必须得先过我这关,显然,你已经被淘汰了。”
李小天郑重对包德柱道,心想到时候让你知道真实身份后就知道要为自己毒舌付点代价了。
包德柱一脸懊悔,这个马屁可是拍急了,虎子道:“不用她哥淘汰,就你这个样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包德柱强词夺理回道:“万一有天鹅就喜欢我这款的呢?”
虎子回道:“很明显,那是只瞎眼天鹅。”
众人听得,不由哄笑。
“差不多就行了,他们两人一路北行来看我,舟车劳顿,要休息了,郑悦你去安排。”余之秋正言道。
郑悦领命带李小天和呼延静各一帐房休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李小天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又想不起来,也不知从何想起。
翌日清晨,太阳刚露出正脸,余之秋便把众人叫到了将军营帐中,包括李小天和呼延静。
原来是余之秋已接到杨文峰的旨意,说是余之秋镇守北境有功,择日回京庆功授嘉奖,而余之秋决定今日出发,让那些跟他回京的人做好准备,其中余之秋特意问了下呼延静要随他回京与否,呼延静的回答是,其一因为她说过要等余之秋的伤痊愈方才离去,其二她也想去秋国京都上安城瞧瞧,看看蛮荒和他们差些什么。
此次回京,余之秋只带了士兵十五人,还有段宏范桧包德柱郑悦商定好的四人,当然还有“李氏兄妹”两人。
回京途中,郑悦和呼延静单独坐一辆马车,李小天和余之秋坐一辆马车,段宏范桧包德柱三人骑马并列带路。
呼延静和郑悦不知在说些什么,聊得火热,马车上时不时传来她们如铃的清脆笑声。
李小天和余之秋也没有什么可聊的,一个在疗伤,一个在修行,很是安静。
边塞寒阳至京都上安,由北往向南,气温逐渐回升,积雪越来越少,绿树越来越多,风景由粗犷缓变柔美。
呼延静一个北域蛮荒人,哪里见过南方的连绵不绝的山丘,险峻挺拔的高峰,四季常青多种多样的树林,一路走马观花,看着平常但未曾见过景致,像是一个好奇的小孩子,问郑悦这是何树那是何山,反正无聊也是无聊,郑悦便孜孜不倦地回答着好奇的呼延静。
秋国京都,上安城。
余之秋回京队伍刚一到城较,便有王宫专门的礼迎队在等候,一看到随风飘扬军旗,礼乐起,鞭炮鸣,十来个官员在候迎。
范桧以前本就是京都当差,一见得,连忙上去攀谈。
“将军,那些官员想跟您问好。”
段宏骑马来到余之秋马车旁,转述道。
“直接回府。”
余之秋道,他不想也没有必要和这群人客套费时间。
“好大的架子。”
“不懂礼数,一介武夫。”
“看他能狂妄到几时。”
望着余之秋扬长而去的小队伍,众官员热脸贴冷了屁股,七嘴八舌地愤然道。
镇北将军府。
一进将军府,呼延静感叹道:“还是南方人会生活,你瞧瞧这住宅,精致,奢侈。”
郑悦听得,问道:“姐姐是北方人?”
女人翻脸的速度如同翻书一般块,须不知,女人发展关系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尤其是女与女人之间,这才多大的功夫,两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就是姐妹互称了。
李小天怕呼延静说漏嘴,连忙道:“算是吧,我们是芳冬镇的。”
郑悦道:“那个地方我去过一次,有棵很大的梅花树,一到冬天,整个镇子都能闻到梅香。”
“是啊是啊,原来妹妹去过啊。”
呼延静笑着附和道。
郑悦继续道:“这上安好地方多的很,改天带姐姐好好游览一番。”
“好啊好啊。”呼延静兴奋道,然后不怀好意地对李小天迷之一笑,道:“到时哥哥你也一同来。”
李小天拒绝道:“你们女孩子逛街,我跟着去干嘛。”
呼延静道:“当然跟着来付账的啊,哥哥为两个妹妹买点东西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说完,呼延静望向郑悦,两人会心一笑。
这个呼延静,倒是挺会算计的,李小天反正从云作海到武赤山一路发的横财不少,豪气道:“说得我好像很小气似的,到时随便买。”
包德柱听得,咳了咳,道:“那个,李兄,你还要弟弟吗?”
李小天笑道:“包百夫长一起来,我买账,但是,你要帮她们拎东西,我总不能出钱又出力吧。”
包德柱满心欢喜,道:“求之不得。”
买账买到底,送佛送到西,李小天对余之秋段宏道:“余将军段副将来吗?”
余之秋笑回道:“我和段副将恐怕是去不了了,刚回京城,有许多事要办,你们去吃好喝玩好,所有的我来买账。”
众人听得,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