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底,古老建筑里。
予北走走停停,摸摸敲敲打打,除了房子正中央那个陈旧蒲团外,其他地方都被予北翻来覆去查看了许多遍,就差掘地三尺了。
“诶,我就纳闷了,没有出口,那我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呢?”予北差点就想爆粗口了,困在这方寸之地,只能进不能出,搁谁谁不窝火。
就在予北抓耳捞腮,苦无对策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房子中央那个陈旧蒲团,这地方是被予北遗忘的角落,也是整座建筑内,唯一没有被检查过的地方。
“我怎么把它给忘了。”瞧见那蒲团,予北满心欢喜,心想这么大的蒲团,就明晃晃摆在中央,出去的机关不藏在这还会藏在哪?
蹑手蹑脚,予北小心谨慎靠近蒲团,这个蒲团跟普通蒲团基本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所在,便是上面的陈年灰尘厚重了些。
打量片刻,予北直接用双手将蒲团拿了起来,可是想象中的移形换位根本没有发生。
“难道是手动机关?”说话间,予北手掌朝蒲团上拍了拍,顿时灰尘四起:“咳咳咳......入口香甜,还真是陈年老灰啊!”
所有招都试了,就是没用,予北焦急更盛―――
“有人吗?有没有人呐?......”喊到嗓子发渴眼睛发酸,予北崩溃了,他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渊帝啊,你别再玩我了好不好,我朋友,我师妹可还在外面等着呢。”
可惜周围比深夜更静,无人回应他。
忽然,予北脑中灵光一闪,从地上惊坐而起,呢喃道:“蒲团是上香时参拜用的,会不会也是要让我跪上去参拜?......嗯,逻辑通顺,可行!”
然后,予北又屁颠屁颠,跑去把那个随手丢在角落的蒲团捡了回来,重新放回原位,想也没想,一头跪倒下去。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跪了整整二十次!均没有反应。
予北额头划过黑线――――
“我操,你特么玩我呢!”予北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抓起蒲团,愤怒地将它扯成稀巴烂。
予北算是看明白了,这座破建筑不仅古里古怪,还会让人精神备受折磨,只可怜,在这里提不起半丝真气,不然予北还真想把这座破建筑拆了。
建筑内,少年垂头丧气,两眼无神,呆坐在地上,许久......
“小子,你擅闯我府邸,又气急败坏毁我帝兵,你可知罪!”
哪里来的声音?帝兵,莫非是说那个破蒲团?
“前辈,晚辈无意叨扰,再说相逢既是有缘,您给晚辈指一条出去的路,晚辈这就离开。”这道凭空出现的声音,予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道声音沉寂一会儿,似乎在思考。
“不行!你得赔我帝兵。”
予北讪讪笑道:“前辈莫拿晚辈寻开心,那破蒲团也算帝兵?”
“哼......”突然噤声,那道声音似乎是意识到露了破绽,赶忙纠正,道:“不赔我帝兵,你就别想出去了,乖乖留在这里陪我吧。”
“别装了,故弄玄虚,你究竟是谁?”予北双眉紧蹙,这空灵声音越听越觉着耳熟。
“大胆,本帝正是渊帝。”
予北理智摇摇头,这倒有些东施效颦的意味:“你不是渊帝,渊帝是男人,而你却是女儿声。”
“......”
半晌无言......
“哎呀,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一点都不好玩,没趣没趣!”仿佛小女孩般的声音撒娇道。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别紧张,哥哥不是坏人,你能告诉哥哥怎么出去吗?”予北放缓声音,轻声询问着,像极了诓骗小女孩糖果的怪大叔。
谁知那道声音根本不吃这一套:“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小朋友,现在我很生气!”
“别啊,小祖宗,只要你告诉哥哥怎么出去,哥哥就给你买糖葫芦吃。”
那道声音砸巴着嘴,兴致盎然:“糖葫芦?糖葫芦比神魂还好吃吗?”
“啊?...神魂?”予北张大嘴巴,眼里惊魂不定。
“对啊,神魂可好吃了,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吃魔的神魂。”那道声音馋嘴回味道:“对了,糖葫芦又是什么?”
予北尴尬一笑:“酸酸甜甜的,估计不太合你胃口。”
予北不禁怀疑人生,这特么是遇到了什么祖宗,竟然以神魂为食。
神魂,是人妖魔精魂所在,往往藏在最隐密的眉心内,失去它,等于直接宣告宿主死亡。
“糖葫芦我就不吃了,你的神魂和主人气息一样,肯定很好吃。”
听完这句话,予北只感觉背脊发凉,慎得慌,连忙摆手:“我修为低,神魂肯定不好吃。”
“咯咯咯咯......逗你玩呢。”那道声音咯咯笑道,话锋一转,道:“刚才你不是想出去吗?”
“......我胆小,别再吓我了小祖宗。”予北劫后余生般拍拍胸脯,小声询问道:“你知道怎么出去?”
“我当然知道,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听到终于可以出去了,予北小鸡琢米般点着头:“你说你说。”
那道声音严肃道:“你必须带我一起走,不准丢下我。”
“这算什么条件?...我答应你,决不丢下你。”予北满口应道。
“一言为定!”
话音刚落――――
嗖!
虚空,突现一柄长剑,还没等予北反应过来,嘭的一声,长剑插进面前地面半尺多深,霎时尘头大起。
待烟尘散尽,予北才瞧见眼前这柄破空而至的长剑模样。
长剑没有剑鞘,整个剑身锈迹斑斑,想来是被漫长岁月留下的痕迹,掩盖了长剑原有的光辉,远远看上去,竟是比予北的佩剑还不如。
予北正疑惑呢,下一刻,自那柄剑身中缓缓行出一抹人影。
人影灵气煽人,头顶扎着两个发髻,水汪汪的细眉眼眸里,闪烁星辰,小脸蛋粉嘟嘟的,让予北生出想用手捏几下的冲动,不过只是想想,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小女孩粉嫩脸蛋带着稚气,红色长裙不长不短,刚好遮过膝盖,整体瞧上去,煞是欢喜可人。
“这......刚才跟我对话的那个小祖宗,便是你?”予北有些吃惊,眼前这个瓷娃娃模样的小女孩,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吃人神魂的恶魔。
“人家可是剑灵,你不要这般大惊小怪的。”小女孩朝那柄剑的位置撇撇嘴,也学着大人的口吻说道:“滴一滴鲜血上去。”
剑灵?小女孩的话极具冲击力,使得予北脑袋有些短路,身体一动不动,愣在原地。
上古时期,一直跟随渊帝的帝兵只有两件,镇仙葫芦和斩螭剑。
众所周知,镇仙葫芦被用来镇压妖帝,如今现状是堕落为凡器;斩螭剑不同,镇压完妖帝后,渊帝和斩螭剑一同消失,从此不知所踪。
难不成渊帝将传闻中的斩螭剑一并留在了镇仙葫芦内?眼前的小女孩,难道就是那斩螭剑的剑灵?
惊人的想法在脑中拼凑,如同蒙尘的历史被一页页翻开,予北抑制住内心的欣喜万分,沉吟道。
“我听师尊说过,剑中孕育精气灵物本就不易,而剑灵更是有择主而侍的权利,一旦剑灵滴血认主,便永生永世只能跟随主人,除非主人身死,否则永远不能叛逃。”
“你真的愿意认我为主?”予北挠挠头,险些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昏头脑,不过他还是很谨慎地确认道。
“啰哩啰嗦,若不是为了出去,谁愿意认你为主,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女孩气鼓鼓着腮帮,不满嘟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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