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刀，架在了律间的脖子上。
梦惊澜眉头皱了皱，虽不认同灵狱司司使的做法，但他也没说什么。
玄九一脸惊恐，看向灵狱司众人的目光中满是同情。至于那个把刀架在律间脖子上的司使，玄九表示：兄弟，我很敬佩你的勇气！
扶着柳飞雪的玄十一刚刚站起来，见此咽了一口唾沫，又慢慢蹲了下去。
“这是强权吗？”
离央仰头看着律间，稚嫩的嗓音打破沉寂。
律间微微低头，无视架在脖子上的刀。
“这才是。”
伴随着话音落下，灵压以律间为中心散开。
除了离央和蹲着的玄十一，全员皆跪。
玄九面色发苦，看向玄十一的目光里充满了哀怨。心里嘀咕着玄十一怎么都不提醒他一下？蹲着也比跪着好啊！
玄十一嘴角一抽，智障！
灵狱司的人跪了一圈，实力较高的还好，单膝跪地尚能坚持，譬如梦惊澜；有实力低微的直接趴在了地上，譬如那个拿刀威胁律间的司使。
离央看了一圈，目光落到离他较近的梦惊澜身上。
“灵狱司？”
梦惊澜没有说话，他只是一个灵修四境而已。
在灵修的世界里，修炼到灵修六境之后，每隔一个大境界就是一道天堑。
律间的灵压，他承受不住。
梦惊澜的头上汗水密布，顺着脸颊汇集到下巴滴落。
离央见此，扯了扯律间的衣袖，示意他看梦惊澜身旁的玄九。
玄九苦哈哈地抬头，却一下子就对上了律间的目光。
“……”
律间收了灵压，在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梦惊澜身子一软，差点摊到在地。
离央把手背在身后，迈着小短腿朝梦惊澜走去，努力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来。
虽然笨拙，但在场无一人敢笑。
离央站在梦惊澜面前，低头看他。
“灵狱司？”
“……是。”梦惊澜看了律间一眼，虚弱地回答。
“你们为什么来？”
“……有人报案，说是灵修闹事，杀了玉家大少爷。”
“除此之外呢？”离央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没了。”梦惊澜摇头，事实上，如果不是事关玉家，他来都不会来。毕竟，像玉家大少爷那样的人渣，死了才是最好！
离央抿着小嘴，不发一言。
玄九在离央走向梦惊澜时就悄悄地往玄十一旁边挪，见他怀中抱了个女人，嘴角撇了撇。
玄十一有心搭话，玄九轻哼一声别过头不看他，一心一意关注起自家小主人来。
玄十一：“……”
许久，离央再次开口问道：“创立灵狱司的初衷是什么？”
梦惊澜不明所以地看向律间，见他只是盯着离央看，于是又把目光转向了面前的小孩。
对上他澄澈的眸子，梦惊澜一愣，下意识回答道：“约束灵修，保护普通人。”
“那你们——”
“做到了吗？”
离央看向灵狱司的一众司使，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垂首不言，似是羞愧，似是无话可说。
梦惊澜张了张口又停下，只嗤笑一声便不再言语。
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身为人，他们也是有欲望的。
在追逐欲望中磨灭了初心，在欲望的诱惑下失去自我。
神明不眷顾人间，就算是发毒誓也不会应验。
又不是傻子，没有利益谁会去在意那么多与自己无关的人或事？
为了心中的正义感吗？
还是为了别人的感恩戴德？
没有标准答案。
善与恶，本来就相生相伴。
离央看着众人的沉默，转身跑向律间。
律间一蹲下，小家伙便扑到了他怀里。
胸前的衣襟被打湿，律间抿了抿唇，抬手揉了揉离央的小脑袋。
良久，律间抱着赖在他怀里不肯出来的小殿下站了起来。
玄十一也打横抱起了柳飞雪，玄九瞪了他一眼，在玄十一一头雾水中锤着酸疼的小腿走到了律间身后。
其余人也慢慢站了起来，却没有像玄九那样去锤自己酸疼的腿的人。
律间看了梦惊澜一眼，抱着离央与他错身而过。
“如果玉家要找茬——”
“让他们尽管来找我！”
梦惊澜：“！！！”
所以，他真的杀了玉家大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