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想起我曾经的一个笔记本,是那种皮很厚,很硬的本,所以里面的纸张被保护的不容易损坏,常常被用作大用处,比如写日记啦,读书笔记啦(小学重要的也就这两种作业)现在已经不太流行,很少见到了。当时觉得我那个本好看死了,封皮的颜色是宝蓝色的,非常庄重的颜色。然而这都不是重点,我至今还记得这个本的原因是,当时我的古诗词丢了,苹果还有香蕉我们三个人用它给我完完整整的抄了一本,现在想想多有纪念意义啊,唉,丢了。
苹果写的字,非常的特别,和其他好看的字体还不一样,难以形容。而我当时的字体,连干净整齐都算不上,非常的具有代表性,一看就是上三年级的小学生写的,鸡挠体。香蕉的字呢,只能说很艺术性,又大又爱拐弯,字上像长满了花草似的,但是也抄的很认真。所以轮到我抄最后一部分古诗词的时候,为了不拖后腿,我一笔一划的写的也极其小心,至少是很整齐的鸡挠体。
现在和苹果很长时间不联系了,我们的友情似乎只停留在那个时候。印象中我们从来没有闹过矛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就是小时候一分班迅速的又融入新的班级,不太见面慢慢的把对方忘了,真是太没心了。现在有的时候做着什么事会突然一走神想起苹果来,脑子里闪过一些曾经在一起玩的片段,不由得十分惆怅。记得那时候我们经常做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就是在体育课上,别的同学都在玩游戏,我们俩找一处偏僻的地方,然后仰面躺着。有的时候会聊聊天,我曾在那时候向苹果许诺说,以后等我有了钱我会把学校后面的水泥地都铺上棉被,我们俩再躺着。没话说的时候我们只是那么躺着,望着蓝幽幽的天发上一节课的呆,对远处的喧闹和游戏无动于衷。
我小时候皮的很,苹果作为我的同桌,总是首当其冲。上课的时候苹果的笔不是被我藏起来了,就是课本被换了。我则在旁边若无其事的憋着笑说,艾,哪去了,哪去了。有一次还把苹果的外套藏到我自己书包里了,那天苹果只好没穿外套就回家了。第二天我笑嘻嘻地穿着苹果的外套来了。虽然我老是这样找事,但苹果从来没生过我的气,下课还是和我一起玩,和我一起躺着。除此之外,我还坑过苹果很多次。在学校里一起上课学习,下了课一块玩,体育课并排躺着看天还不够,周末也想见一见苹果。我表示想要周末去苹果家做客,苹果我们在星期三就商量好了计划,由于我们俩都没有手机,苹果家也没有座机电话,我们便约定星期六下午三点让苹果去胡同口等我。结果那一天苹果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我,也没办法打电话给我,天黑了只好回家吃饭了。我这边完全把这事忘了。这样忘了好几次后,我终于记起来一次,但是不巧那一次苹果得跟着她妈上地摘菜,我只好在地头上站了一下午。后来我又去了两次,玩的东西依然是躺着,只不过是躺在苹果家的床上。
最后一次见苹果已经是高三,回学校在公交车上偶然遇到。我们不在同一个高中,初中毕业以后已经很久没见。认出对方,打了招呼以后,大家隔着漫漫时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可能强迫着自己打破尴尬,试图亲近苹果,虽有一点尴尬,但还是兴致勃勃的问这问那,苹果倒是还算镇静,和我相比,显得我不够成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