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过年前,鸣远去上坟,带着烟、酒、茶、饭。以前逢时过节去上坟,都是父亲带着他一起,去爷爷奶奶太公太婆的坟上,他在坟头点燃香腊,父亲则去坟背上摆纸钱。今年就只有他一个人了。他在父亲的坟背上摆纸钱,心里想哭,以前做这事的人就躺在土下面…
父亲是个爱喝酒的人,以前经常喝得烂醉。鸣远觉得酒迟早会害了他,也怕连累自己。但在鸣远结婚后,父亲就收敛了很多,特别是孙女出生以后,他就只是偶尔小酌一杯。鸣远觉得宽慰许多。没想到父亲最后还是得了癌症,但没有连累他很多,从确诊到离世不过三个月,干净利索的走了。当然这三个月,鸣远确实饱受良心的煎熬。父亲的离去,解脱了他和整个家庭。
他把酒撒在坟前,倒了茶,饭。坟的位置不是很好,左边就是山壁,没有多少土了。原来这是一个笔架山。右边是二娘的坟。二娘是二十多年前在这里被雷电劈中的。他忽然大胆猜想,也许这里真的邪门,容易遭受雷电。这山也许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被巨大的雷电劈成笔架山的。
鸣远依旧是回到深圳上班。单调的两点一线的工作生活,让他有时感到很孤单。他下载了陌陌,在上面找喜欢的女孩聊天。有一个女孩回应了他。她在按mo会所上班。他一直很好奇这种场所,突然想去体验。他说他会来找她。
这一天,他在那家会所门前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大胆的进去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做贼。看门人微笑的说,“按mo啊!请上楼。”
楼上有个男人接他,问他有没有约好的技师。他一时不明白他说的技师是什么意思。经过一番解释,他才明白。他打开手机,给男人看女孩的照片。“哦,是23号。”男人说。
男人请他先到房间里等,女孩还没来。他有些怕,怕被关起来打劫,就说在外面等。他看到对面的房间开了,有个年轻小伙走出来。他应该是刚享受完服务。男人问鸣远,
“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吗?”
“是”。
“不会吧!”
男人还是请他进房间里,他只好进去等。里面光线有些暗,地上摆了张小床,有个带淋浴的卫生间。
他等了一会儿,女孩来了,穿着超短裙。她像个熟人一样对他说,“你来了啊。”
她给他拿来了纸一样的一次性衣服,请他先去冲一下凉。她就出去了。
他随便冲了一下。冲完回来,研究这纸一样的衣服怎么穿。
忽然外面传来男人大声说“开门”的声音,他马上紧张起来,不会警察来了吧。他们粗暴的打开门,他就转身背对他们。他们让他转过身来,用电灯照射赤膊的他,又拍他照片,跟他说不要紧张,叫他穿好衣服,不要着凉。他们是来登记,让他报一下身份证号码和姓名。他如实回答后,他们走了。
他苦恼这会不会留下了什么污点记录。
女孩来了,她穿着严严实实的连体衣,下身封的死死的,没有一点空隙。
他穿着他们给的纸一样的衣服短裤。她让他躺到床上。
她先从脚按起,跟他聊起来。
“哥一直在深圳吗?”
“不是,我来深圳四、五年了。以前也去过其他地方,去过南京,山东,还去过四川。”
“你还去过这么多地方啊!”
…
她开始按他的小腿,又问他,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程序员,IT,知道吗?”
“哦,我知道。工资很高。”
“也没有啊。你做你这行多久了?”
“没多久,去年才来的。以前在工厂上班。”她开始按他的大腿。
“你是哪里人啊?”他问。
“我是广西的。你呢?”
“江西的。你们广西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啊,桂林,漓江…”
…
“哥现在有女朋友吗?”
“还没有。”
“为什么不找一个呢?”
“不好找啊。我们这个圈子女孩少。”
“你家人有让你相亲吧。”
“有相亲,但是没看上。”
“所以,还是要自己交往的才好。你说你的圈子小,所以就来这里找我了,是吧。”
“算是吧。”他用手抚摸她。
“那你以后可以经常来找我们玩。我有几个姐妹,可以一起出去玩。你要不要翻个身,按一下背。”
“不用了”,他尴尬一笑。
“不舒服是吧,那就这样躺着吧。”
“我发现你的腿有些粗呢。”
“原来你喜欢瘦的啊。我就是这样,减不下来。”她瞅瞅自己的大腿,自嘲一下。
她出去了一下,端来了几杯水一样的东西…
他走前用手机付款。她说他的人脸支付很高级。
几天后,按摩妹在微信上问他在哪?他说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他问她过不过来他这里玩?她说好。
他到家后,问她来没来。她说要给和在会所一样的价钱。他就说算了。他本来只是想跟她做个朋友,请她来坐坐,不是真想做她生意。再说就是做,怎么能和会所一样的价钱呢?她们这种人,眼里只有钱,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