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跑出寝室,忙取了外衣,拔出佩刀,亡命逃跑。迎面正撞上两员大将:一个姓侯名成,一个姓魏名续,是吕布帐下的偏将军。徐晃在三人喝酒的时候就去找了侯成、魏续,说董卓醉酒要杀吕布,要他们赶快来救吕布。
二人一见到董卓,又看他手执佩刀,以为他在追赶吕布,又闻出好大一股酒气,赶快摁住下手摁住董卓,让他不能动弹。
刘协赶快冲进寝室,和吕布擦肩而过。来到寝室,一见貂蝉,二人相拥而泣。以前都是刘协依偎在貂蝉的怀里,这一次,轮到刘协用拥抱安慰貂蝉了。
魏续、侯成见吕布也提刀出来,立马知道了是吕布要杀董卓,赶快放开董卓,又来阻吕布。吕布其实他们能阻住的?一把推开一个,挥刀要斩董卓。何蛊用手攥住刀背,董卓趁机溜走。
吕布大怒,推开何蛊,舞着刀,大步追赶,却先被魏续、侯成拉住,强行带回了住所。便被带走,吕布还边唾骂着董卓。
刘协走了出来,“那个谁!那个长得像猫的那个!你把这盒酥糖拿给太师,要他替我转送给董白小姐!”魏续接过酥糖,受命退下。
董卓一路奔逃,逃到了御花园里,又从御花园逃了出来。董卓刚从御花园回到自己住的宫殿,心神未定,突然又听到有人直呼其名,大惊,连忙捉起佩刀,躲在门后,蓄力准备偷袭来者。
那人闯进门来,董卓差点劈下去,不想是其兄董擢,吓了对方一跳。“仲颖(董卓之字),你何故如此?”董卓连忙扔了佩刀,坐在地上,当日生病,且一病不起。
李儒问得此事,虽与董椒想阋,还是决定去劝董卓容下吕布。
李儒来到董卓所住的殿中,来到董卓的榻前,董卓已经病入膏肓了,郭汜守在一旁,每天亲自侍奉,他人都不知董卓病情,只知董卓受惊怀恙。李儒走进跪在榻边,低声唤着太师。董卓紧闭双目,无力答应。李儒知道董氏将亡,站起身,就要一走了之。
“不要告诉她们……”董卓用尽所有力气,对李儒说出了平生最后一句话。
李儒跪下,叩头三声,无言而去。
回到住所的路上(董卓进宫后全家和武士就都住在未央宫里了,只是各自不在同一宫殿),已经想到,吕布与其部曲此时必然已经投靠了刘协,郭汜的部曲都在宫外,如果调集过来,宫外的马日磾、史涣必然会掩杀进来。如今,董氏已经是穷途末路,若想全身而退,只有一计:逃!
李儒飞速跑回住所,收拾行李,打点银两衣物,裹成一个包裹,挎在肩上就要走,也不管董椒的询问。
整理行李的时候,董椒正在午睡,听到声响,便散着长发,穿着薄衣,出来查看。
“你找什么呢?”
“别管我!”李儒快速地收拾东西,头也不回地回答董椒。
“你收拾衣服做甚麽呀?”
“与你无关!”李儒收拾好了包裹,挎上就往门口走。
“你到底要去哪儿啊?!”董椒拉住李儒的胳膊,着急地问道。
“走开!”李儒一把推开董椒,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文庄!别丢下我一个人呀!”李儒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到董椒,倒在地上,披头散发,泪流满面。
“文庄,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和你置气了,你不要走好不好?”没办法,封建旧社会的女性就是这么可怜。
李儒扔下包袱,跑回来,跪下抱起董椒,对着董椒的额头亲了好几口,又把董椒按在怀里,拍拍她的头,“傻瓜,谁说要离开你了?我只是要去和马日磾谈判,刚才那样,只是不想让你担忧。”
“那你,能不能保证,一定要回来,而且回来以后,每天都能这样抱抱我?也抱抱我们的孩子?自从你我成亲以后,就再也这样抱过我了。”
“好,好,我答应你,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对我们的……孩子?你……”
董椒把脸贴进李儒怀里,“四个月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太不合时宜了。李儒沉默良久,犹豫再三,一咬牙,对董椒说:“你跟我一起走,我们逃到别的地方去,再也不回来了,好吗?”
“可你不是还要去谈判吗?”“以前我可以义无反顾,但现在,我不敢死了。我只要和你一起,平平安安,粗茶淡饭,恩恩爱爱一生,白首偕老。”“那是说战友的……”董椒害羞极了,因为李儒从未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而李儒阴森的口语,彻底消失了。
“你我现在的境遇不比战场上安全!太师作恶太多,即使他无灾祸,他老人家西去之后,你我还不都要遭难?不如现在归隐,我看当今天下,惟荆州安逸,我们就到那里去,好吗?”
“可是,可是……”董椒很犹豫,她才刚刚睡醒,又哭了一场,头脑极不清醒,最终同意了。
“那我们何时去向父亲告别呢?”“你若是想,现在就去。”
李儒带着董椒,没有去董卓的住所,而是找了刘协。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董椒问。
李儒拿出撒有迷药的帛子迷晕了董椒,然后挎着董椒面见刘协。
“对不起了,夫人。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李儒面见刘协,恰好李孚和吕布也在。
“李尚书,如何来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协和李孚都明白,李儒是来投诚的。但李儒的倒戈完全在意料之外。因此,刘协并不敢相信李儒。
“李儒,你来投诚,能向我透露董卓的病情吗?”
“陛下恕罪,董太师乃我旧主,吾不可背也。”
李孚伏耳献策刘协,刘协采纳了。
“那你背离董卓,是想做什么呢?”
“仅愿董卓灭亡之时,能保一家老小之名。”
“让你替我送信给马日磾,可以吗?”
“愿效死力。”
李儒干脆果断的回复,使刘协放下心来。立即修书一封,又写了一份令联军撤兵的假诏书,令李儒带着召令,命令甘宁守护,出宫去联络马日磾。
李儒大喜,再次叩谢皇恩,退了下去。
“那么,”刘协回头来看右边的吕布,“温侯您又能做什么呢?”
“臣愿效犬马之劳!”
“那么,您又想要什么报答呢?”
“只愿能以功赎罪,免于祸乱。”
“只是这些吗?”
“如果可以的话……”吕布有些勉强地说,“如果陛下可恕臣之罪,让臣归为平民,希望可以赏臣增食邑二百,赐臣庄园,让臣回乡养老(吕布此时已经三十九岁了)。”
“嗯,”刘协点点头,“好好好。但是将军正值壮年,实在不好以养老为名啊,不然天下会说朕兔死狗烹啊!”
刘协此人,身上有刘煓之平,刘邦之庸,刘恒之智,刘启之阴,刘彻之武,刘弗陵之洞察,刘贺之奇,刘询之情深,刘奭之儒,刘骜之谨,刘秀之明,刘庄之谦,刘炟之柔,刘肇之断,刘志之傲,刘宏之轨。集十六位先人之优点。
吕布拱手道:“那臣就只好以妻亡无心效力为由了。”
刘协大骇,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