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黎清她们离开后,苏暮歌躺回了床上。一沾床,便已睡熟了。
又是那熟悉的梦境。
四周依旧如白雾般被笼罩着,只远远瞧得见那桃花纷飞的林子。林子里依然是那位男子,只是这次身边多了位女子,而少了那颗红带飘飞的桃树,更少了那白玉墓碑。
有了女子的欢笑声,这里不再是寂静与悲凉,取而代之的是喧闹与欢乐。
苏暮歌径直走了过去,越近听的更加清晰,“……鹤哥哥,今年我要及笄了,及笄礼你会参加吗?”
“当然,不过歌儿礼后就是大姑娘了,可不能再喊我哥哥了。”被唤作阿鹤的男子眉目温和的笑着,抬手在少女额前抚了抚。
“那我该叫什么,叫别的可显的生疏了。”少女气鼓鼓的,煞似生气的河豚一样可爱。“那你觉得怎样才不生疏?”男子看着站在桃花树下的女子,只觉眼前芳菲乱了心神,“不如你嫁我为妻,那么我们怎么样也生疏不了。”
“鹤哥哥你……我才不愿!”少女闻言,白皙的脸上顿时红晕起来,跺着脚背对着男子,方向恰好对着苏暮歌站的地方。
不过她来了这么久,两人都好似没有发现她一样,现在正对着也不见有什么反应,就像那里只是空气而已。
当苏暮歌看到少女的面容时下意识的想吸气,心中大骇,这……竟与她面容相似!
除去那眉间桃花花钿,几乎与自己相差无二。
那女子身穿红色袍裙,腰间挂着平安扣,赫然就是之前在男子手中看到的那枚。长着英气十足的眉,一双似狐狸般灵动的双眼,眉间还点染了桃花花钿。
就在苏暮歌发愣的时候,男子看着少女的反应,喉咙里逸出一阵低笑。“好好好,你不愿嫁,那你娶我可好?”男子搂上少女的腰肢,在其耳边低语。
末了,还吻上了少女的耳垂,在那一带流连。一时间,女子的脸容和耳垂迅速红了起来,连颈脖也染上了些绯红。
少女呆呆的,完全不知要作何反应。挣扎吗?可是她心里除了羞涩和欢喜,再无其他,她也不想挣扎。
“歌儿,等你及笄礼后,我让母亲上门提亲可好?”
这次女子倒没有反驳他,而是默默地点了头表示同意。
……
天旋地转之间,苏暮歌沉入了黑暗。
当苏暮歌从睡梦里醒来,苏暮歌躺在床上呆呆地想着。
又是那熟悉的场景,只是为何自从落水以后自己总是会梦到他?而那位女子,又为何和自己长得相仿……
只是临近约定的时间,苏暮歌压下心里乱麻的心情,匆匆地用过饭,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出了府。
行走在大街小巷中,看到的是喧闹繁华之景。喧闹的人群中,一位女子压了压头上的帏帽,快步走入了一家药店。
药店里寥寥几人,只有掌柜和几个打杂的伙计。女子走到柜前,对掌柜说了几句话,“掌柜,麻烦帮我抓点药,最近佳人太过愁思,日渐消瘦,看过病后大夫竟说要三七九两,一钱白芍。”
掌柜本来是就这么听着,到最后连神色都变了。“三七九两,一钱白芍?”
“是啊。”
“那你随我到后院去吧。后院刚收了晒完的药材,而前面这里的都卖光了。”
掌柜领着苏暮歌走向了后院,九曲八折之后到了一间厢房。掌柜停下了脚步,神色恭敬地道,“阁主,剩下的路属下没资格陪您走了。属下在此告退。”
苏暮歌微微颔首,“你在这里干了多少年了?”
“三年了。”
“可有想过娶夫郎,然后过平安幸福的生活?”
“属下不敢奢想。”
苏暮歌听了,只道:“你可以离开了。”说完便抬腿向厢房走去。
走过长长的暗道,苏暮歌再次出现,便已在思月阁二楼的厢房里了。
思月,顾名思义,思念流连花容月貌的男子。思月阁,是她手下的一座产业,养着许多貌美而又多才的男子,在阁里行的是风花雪月之事,在外行的却是杀人越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