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醉梦楼,朦胧,甜腻,充斥着欢声笑语,馥雅的大堂,神秘的客房,都在勾着来往行人的小心思,就在今夜,萧何达成成就,夜宿青楼,而且是一个人。
不知道是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萧何才能在一片片令人遐想的声音里安然入眠。
夜,已深,喧嚣了半夜的醉梦楼仿佛在上半夜耗尽了力气,终于安稳下来,临近天明时,是每个人睡的最深的时候。
萧何所在的房间,一道黑影悄悄溜了进来,花间猛虎,季布。季布环顾四周,一切如常,萧何在卧榻上沉睡,枕边放了一片黄金花瓣,伸手要拿走黄金花瓣,悄无踪影的探出,顺利得手,转身欲要离去。
“难道一诺千金季布就是如此完成承诺的吗?”
萧何在榻上,轻声开口。
“季布虽然一诺千金,也要知道自己是何时作出的承诺啊,不然,随便什么人捡到黄金花瓣,都能来向季某提要求吗?”
季布转身,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回答道。
“邯郸郡,罗网掩日,不知道花间猛虎想起来没有,救了季兄一命,拿走一瓣牡丹,季兄觉得合适吗?”
“若真是萧兄在邯郸郡救季布一命,别说是一瓣牡丹,就算是一朵牡丹都是值得的,只是,萧兄真的能在赵高及六剑奴手下救季布一命吗?”
说罢,季布身影飘忽而至,右手成剑指,就要朝着萧何周身大穴而来,已至榻前,却发现榻上已经空无一人,回头,发现萧何在桌边,也拿了个杯子,为自己倒上一杯热茶,瞬息之间,两人位置交换。
季布左手摸出一朵黄金牡丹,微微一转,一阵强烈的金光闪过,闪的萧何不自觉闭眼,右手影虎带着剑鞘刺出,向萧何心口刺来,萧何右手扶在木桌上,单掌用力,全身重量压在手上,整个人平了起来,闪过影虎。
影虎转刺为削,向着萧何手腕削去,萧何用力一压,整个人弹在空中,又一次闪过,季布收剑,萧何重新坐回桌旁。
季布也坐回桌旁,为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又给萧何倒了一杯茶,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萧兄一杯,谢过萧兄救命之恩!”
萧何举杯,与季布一碰,一口饮尽。
季布又一次倒酒,举杯,“再敬萧兄,为今天季布的冒犯,萧兄海涵!”
萧何又一口饮尽。
“最后问一句,萧兄来东郡意欲何为,不知是否有季布能够帮忙的地方,但说无妨。”
“为了荧惑之石的事情,萧何与神农堂堂主朱家有些交情,神农令的出现,其中必有蹊跷,所以萧何想来看看!
如今还没有什么能够麻烦季兄的,以后若有需要,一定会及时开口的!”
“那就好,今晚就不打扰萧兄了!”茶杯放下,季布消失不见,桌上放了一朵黄金牡丹。
日上中天,东郡街道上人声鼎沸,街旁茶摊上有两个人影有些熟悉,萧何走到茶摊上坐下。
高渐离一模水寒剑,萧何把手横在高渐离剑上,“高兄,逍遥子前辈,好久不见!”。
“没想到萧兄也来东郡了,不知道墨家那边情况如何了?”
高渐离迫不及待的问道。
“放心吧,高兄,墨家那边一切都好,天明和少羽已经与墨家众人会和了,都很安全,嬴政已经把注意力都放在东郡了,那边没有什么大事。”
“那就好,多谢萧兄告知!”
高渐离暗暗松了口气,为萧何倒了一杯茶。
“两位来东郡是所谓何事呀?”
虽然早知道答案,萧何还是疑惑的问道。
“墨家巨子与农家侠魁私交甚好,墨家与农家守望相助,如今农家有大事发生,我们自然要来看看!”
高渐离回答道,逍遥子则是在一旁默默不语。
随后,便是一些客套的寒暄。
明月初升,萧何在醉梦楼大堂坐着欣赏堂上歌姬的舞蹈,忽然有侍女过来通知,说是朱家已经在三层包厢等候。
到了三层,包厢门口,萧何推门而入,堂上坐了两人,小矮子朱家坐主位,旁边还有一个人,深棕色头发,暗红色外袍,放荡不羁,正是刘季。朱家看到萧何进来,极为惊讶,从坐上跳起,走上前来迎接,“刘禾兄弟,本以为临淄城一别,再无相见之日,没想到还能与兄弟再见。”
“朱堂主,久违了,临淄之战后,我就改名萧何了。”
说着,萧何在客位坐下。
“我懂,我懂。”朱家点了点头,“又朝着旁边的刘季指了指,说:“这位是刘季兄弟,和萧兄是同乡啊,也是刘家村出来的,是萧兄子侄辈的。”
萧何朝刘季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朱家也回到座位坐下。
就着桌上的美酒,朱家与萧何交流了一下之后的各自经历。
临淄城出逃之后,因为农家在中原各地都有分堂,躲避秦军追捕并没有花费太多精力。后来,朱家带领神农堂在东郡安置下来,朱家支持花影开设醉梦楼收集情报,如今,醉梦楼已经成为东郡乃至整个秦国首屈一指的销金窟,花影与王离也有了一定私交。
在逃难的路上,朱家与刘季相谈甚欢,后来,刘家村众人安顿下来之后,刘季索性加入了农家神农堂。
可以的,朱堂主,你可能抱上了一条能让你一生无忧的大腿。
“对了,朱堂主,不知农家最近情况如何,听闻荧惑之石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还有神农令也出现了,各路势力汇聚东郡,像是要有大事发生?”
酒过三巡,萧何提出了真正想问的问题。
朱家长叹一声,“别提了,最近风云巨变,农家局势我都有些看不懂了,临淄城出来以后。先是魁隗堂陈胜想要对自己的弟妹田蜜下手,被兄弟吴旷发现,后来失手杀了吴旷,被施以沉塘之刑,而后脱离农家,田蜜成为魁隗堂堂主。
后来,传出侠魁田光身死的消息,神农令也不知所踪。
再后来,我帮助义子田仲成为共工堂堂主,田仲这小子在田蜜的撺掇下与我划清关系,唯田蜜马首是瞻,像是没见过女人一样。
蚩尤堂田虎,共工堂田仲,魁隗堂田蜜,都聚集在烈山堂田猛麾下,只有四岳堂司徒老弟与我同心,勉力支撑。
此次神农令出现,宣布得荧惑之石者为侠魁,我怕是无力与田猛相争,只能眼睁睁看他当上侠魁了,不知道我农家将走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