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中,一个面容清秀,剑眉,双目有神的少年临风而立,左臂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忽然,从后面走来一个彪形大汉,正是那“一剑擎天”朱霸。
“刘兄弟伤口可有大碍?”
“早已无妨,朱大哥以为荆轲此人如何!”
“荆轲此人,武功不算顶尖,内力只是平常,但是相传他有一门五步绝杀之术,最后的那一剑,大概就是了,虽未刺出,已使我遍体生寒,彷佛性命不再握于己手,他去刺秦,应是最佳人选。然而,一则,此人有一些妇人之仁,此去刺秦,易生变数;二则,秦王朝会之时,有两人可以佩剑,一是秦王嬴政,二是剑圣盖聂,盖聂乃纵横家当代传人,百步飞剑也有无敌之称,五步绝杀对阵百步飞剑,胜负犹未可知。”
刘禾笑着说道:“我听说,荆轲与盖聂乃是至交好友,而且荆轲与秦王有不共戴天之仇,这种情况下,荆轲已经是最佳人选了吧!不过,刚刚朱大哥拦路打劫时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朱霸笑了几声,不再接话,二人将结果告知田光,后来,田光又亲自与荆轲见了一面,过程如何,不得而知。
这天,刘禾孤身一人在蓟城里闲逛,明明只是深秋,天却越来越冷,像是已至寒冬;街上行人低头疾行,与人交谈,打趣也是轻声细语,不敢大声谈笑,像是惧怕惊扰了什么野兽;蓟城气氛及其压抑,彷佛深灰色的天幕上游走着一只巨兽,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将燕都一口吞下。
嬴政大军压境,覆灭燕都只在须臾,蓟城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光,刘禾知道,燕丹仿佛一只弹簧,已经被压至极限,最后搏命一击就要发出,荆轲刺秦就在这几日了。
刘禾哈气成雾,搓搓手,转身躲进街旁一家酒肆,酒肆正中的三人极为显眼,荆轲饮酒,高渐离击筑,狗屠烤着狗肉,气氛欢快炽烈。刘禾在角落坐下,叫了壶温酒,慢慢饮着,火烤的整个酒肆都极为温和,能在如此恶劣的天气躲进酒肆,温一壶热酒,真是人生一大幸事,然而等一壶酒罢,还是要走进屋外寒风之中。
次日,樊于期自刎。
几日后,易水河畔,天高云淡,秋风阵阵,归雁南飞,仿佛前几日的寒风都是一场梦。
燕太子丹及其随从近侍,田光,高渐离等人来相送荆轲,众人皆是素袍白冠,神色肃穆,像是送行,又像是送葬,杯酒喝完,高渐离在巨石上坐下,击筑而歌,雄浑而悲壮。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荆轲的车架离去,不复回头!显得有些凄凉。
旁边山丘上,刘禾与朱霸像也是被气氛感染,望着远去的车架久久不言。
刺秦之事谋划结束,刘禾与朱霸也打算回临淄城了。
鲜有人烟的官道上,一架马车不急不缓的走着,马车里,刘禾与朱霸对坐畅饮,两人中间,一个轻巧玲珑的火炉悬空架着,一壶浊酒汩汩的冒着热气。
“荆轲的车队还没有到秦庭吧?”
“算着时间,应该就在这一两天了。对了,朱大哥,最近密探传来消息,说是荆轲的妻子丽姬现在已成为嬴政后妃,怕是刺秦一事横生波澜!”
话说,是不是该看着改一个称呼了,老是朱大哥的叫着,每次都感觉是在叫二师兄,还是春光灿烂版的,改个什么名字好呢?早已知道结果,刘禾心里胡乱想着。
朱霸拿一杯浊酒饮尽,说:“事已至此,成败只能看天意了!”
忽然,车夫一拉马车,紧急停了下来,“怎么回事?”朱霸问道。
“前方路中有一老妪躺在地上!”
“你去看看!”
车夫轻巧的跳下马车,扶起老妪,正打算说些什么,忽然,天地间仿佛陷入一片静寂,诸多声音从刘禾耳中剥离。
朱霸与刘禾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的从马车旁侧纵身跃出。甫一跃出,马车便炸成碎屑,两人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老妪,车夫蹲身在路中,马车碎屑落地,当中出现了一个女子。
身材高挑,暗红色头发盘成发髻,悬于身后,暗红色衬衣,黑色马甲上有着一看就很奇妙的银白色花纹。
虽然早知道是秦时明月世界,刘禾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原著人物,这画风与刘禾见过的所有人都有所不同。
一阵风吹来,车夫身体随风而散。
“阴阳家大司命!”朱霸惊呼一声,在出声前就提着巨剑向前冲去,回头看了刘禾一眼,刘禾心领神会,取出农家联系信物,嗖的一下放上了天,再回神,朱霸与大司命已战作一团。
朱霸深谙农家剑法的精髓,与大司命交战,自然也不敢放松,内力灌注巨剑之中,暗金色剑气纵横捭阖,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剑网,一鼓作气,层层交叠。
大司命身材高挑,却极为轻巧,如一尾游鱼,在剑网中左右闪躲,游刃有余,不时捏出一个法印,一道道凄厉的咒术飞向朱霸。
朱霸对农家秘法了解颇深,竟将农家指法从穴位以气劲发出,抵消咒印,也丝毫不影响剑舞,对于大司命的躲闪也不以为意,只顾运行剑法,农家剑法讲究蓄势,越是运行,剑气越是盛大。
蓄势到达巅峰,朱霸全力以赴,一剑向大司命刺去,剑气浩大,迅猛,眼见大司命已无可躲闪,却见她结了个手印,全身化为几股内力,向四周散开,原地已不见人影。
朱霸不及变招,一剑刺空,几股内力在朱霸身后汇聚,大司命使骷髅血手印,正往朱霸后心印去,朱霸不及躲闪,被结结实实的打中,心脉骤然破碎。
朱霸眼中泛开血红,剑气化作赤红,猛的将巨剑向大司命掷去,大司命轻巧闪开,巨剑滑向丛林,撞断几棵大树,狠狠扎在树中。朱霸身陨。
得了,也不用考虑改称呼了,朱大哥没了。
这援军怎么还没到啊,刘禾发了愁,关键不是怎么活下来,而是在朱霸死后不惹人怀疑的活下来。
大司命环视一周,向着刘禾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