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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陆齐言整理好叶禾的衣服,才将自己的袖口放下来,又系上扣子,虽然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矜贵清冷的模样,但衬衣仍然是皱皱的。

叶禾在厨房里埋头研究蛋糕,从白天到下午,又从下午到晚上,天早就黑得差不多了。透过窗,零星只有几盏地灯,基本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饶是刚才激烈了一点,也没有到那一步。

陆齐言上楼开会,而叶禾没离开厨房,反而是一直盯着那个蛋糕看,越看就越觉得神奇。

“这个蛋糕是陆齐言做的呢,好漂亮。”

苏菲娜进来的时候,叶禾已经对着这个蛋糕发呆了很久了,她托腮,满脑子都是陆齐言在厨房的模样,宁静致远,春风和煦,如果忽略掉刚才那种行为的话,那就更好了。

“但如果,我不太想把这个当做礼物送出去,会不会很小气?”

女孩子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苏菲娜对这句话简直要哭笑不得,“是因为,它是沈先生做的吗?”

叶禾这才知道有人来了,她有点脸红,也有些发懵了,她不清楚,可能就是觉得很好看,“我还是觉得自己亲手做比较有诚意。”

“你说得也很有道理。”苏菲娜点头,“不如明天我再陪你试试。”

叶禾笑,“好,他今天教我做蛋糕,我好像会了这么一点,应该不会有那么差了吧。”

“是吗?”苏菲娜有点惊讶,“原来陆少还记得那些步骤,我还以为那么多年过去了肯定会忘的,更何况,当时是阴差阳错,可太太硬是要他学,他是很不乐意的。”

又是陆齐言小时候的事吗?

叶禾的眼睛亮了亮,“他今天也和我说了呢。”

“嗯?”苏菲娜眸子底下的意外以肉眼可见,“都说了些什么?”

“唔,其实也没什么。”

但很奇怪的就是,仅仅通过那么只言片语,叶禾觉得他以前好像和现在很不一样,她又想起了那张照片,那分明就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眣丽少年,超乎性别,漂亮到令人过目不忘。

“他是不是从小就很难伺候?”叶禾忍不住多问了几句,“毕竟他的性格又不太像正常人....”

后面那句其实是她在轻声嘀咕,她以为苏菲娜听不到,可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并不是这样。

陆家的家规很严,所以陆齐言的教养一直很好。

“陆少以前还算听话,学习很好,个性活泼,擅长运动,也带了点男孩子都会有的顽劣。”

叶禾顿了一下。

那现在...为什么她好像见到了另外一个陆齐言,和苏菲娜口中一点都不一样的陆齐言。

“他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苏菲娜说着说着,思绪好像飘了很远。

叶禾的瞳孔微微扩张了一下,“他有弟弟妹妹?”

她这才收了回来,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太多,“不,我的意思是,对那些年纪比他小的,他都很谦让包容,会照顾,也会保护,责任感很强,某种意义上,那一会儿的陆少特别倔强,幼稚又珍贵。”

她信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一会儿的陆齐言....她一无所知。

她只看得到现在的他,扭曲的,阴暗的,嗜血又残暴,和恶魔一般,带着阴森冷冽的地狱气息。

苏菲娜想起了陆予宁,叶禾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陆予宁,她的世界全都只有一个陆齐言,却不知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牵扯出来的人会是那样的多。

陆予宁才是那个个性格乖张又诡异的孩子。

乔启年和他都是从孤儿院出来的,一个报以感恩,另外一个却对任何人都充满警戒,他们很不一样。

当年陆氏的风头正盛,沈老先生在政商界的威望都很重,像那样的成功人士,财富做到一定境界,慈善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陆老先生收养了乔启年和陆予宁,言论铺天盖地,皆是一阵好评。

当时陆家到访孤儿院的时候,带了不少记者和媒体。

才十岁不到的陆氏兄妹也跟着一起去了,他们只是去凑个热闹而已,却不知道从那辆黑的发亮的豪车上下来的那一刻,毫无意识的敌意便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开来。

至少对孤儿院里面从小失去父母,或者身体有残缺的孩子们来说,陆齐言和陆齐嫣,他们两个本身就是敌意。他们的出现,毫无疑问,往他们脸上狠狠地打了两个耳光,告诉他们什么叫做残忍的现实,什么叫做阶级的差距。

那种高高在上又漂亮到耀眼的人,与孤儿院的萧瑟贫瘠格格不入。

院长让所有的孩子都出来,整整齐齐地站成了一排一排,像商品一样,任人挑选。

而孩子们的脸上都是迷茫和畏缩的表情,不安又不知所措,从黯淡无光的眸子里就可以看出以后的命运。

乔启年的衣服很破旧,却是所有人里为数不多,保持得干干净净的,另外一个,就是陆予宁。

他们两个在人群里很出挑,挺拔的个子,出众的脸蛋,还有那种...很独特的气质。

倔强的,不卑不亢的,甚至带了一点点,对陆家这类权贵的不屑和蔑视。

可偏偏,陆老先生一眼就相中。

正牌的少爷小姐,和作秀出来的产物,对比鲜明到残忍。

乔启年倒是觉得被收养是他的福气,这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事,而陆予宁却依然冷着一张脸,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们两个和陆氏兄妹同岁,只是小了那么几个月而已,但陆老先生在此前就和他们做好功课,哪怕就这么几个月,也要把人家当亲人一样对待,不可以不礼貌。

陆齐嫣穿着一件高定春装,和个洋娃娃一样,她牵着陆夫人的手,犹豫忸怩,将爸爸的话全然放在耳朵后面。

这两个..亲人?才不是。

还是陆齐言比较懂事识大体,他走上前,掀起了一大阵媒体狂拍和小声尖叫的浪潮。

“你好,我是陆齐言,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比你大四个月,以后你可以把我当做是...哥哥。”

这句话其实也是大人们交代下来的,他觉得别扭,说完陆氏公关部让他说的那些话,接下来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气氛一度陷入僵持。

陆齐言看着陆予宁,两个人的距离不过一米,就这样站着,互相看着彼此,很微妙。

他稍微要比他高那么一点,却很意外地发现,自己竟没比他好看多少。

从出生以来,陆小少爷那张脸就是行走人世间的利器,和普通人比起来,是光年和光年之间的差距,而现在,陆齐言总算知道势均力敌是个什么意思了。

陆予宁长得一点都不输给陆齐言。

他的头发很久没有修理过,有些长,垂至雪白的肩颈处,遮住一双精致却阴沉的眼眸,却掩盖不了那份白皙剔透,唇色透明如蝉翼,看着是毫无血色的冰凉,每一处五官都如精心雕琢过一般,没有任何瑕疵,就连面部的轮廓都是恰到好处的姣美,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长相这种事,真是玄学。而他除了好看,孤傲孑然,带着仿佛没有灵魂的空灵,而这一点,是陆齐言所缺少的。

巧的是,两个人都姓沈,甚至,长得还有点像。

“你是男生还是女生?”

过了很久,陆齐言才挤出来一句话。

这决定了过会儿陆齐言到底是送陆予宁全套的、最新出来的电玩,还是品牌方特别定做,售价几十万的娃娃。

陆齐言问这个问题并没有恶意,他看了陆予宁很久,真的分辨不出来。

而陆予宁冷冽地瞪了他一眼。

陆齐言:..我惹你没?

说句实话,当乔启年和陆予宁被接回陆宅,当陆家上上下下见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心里都有一种很微妙的共识。

乔启年很明显是孤儿院的人,哪怕他眉眼再端正,气质再与众不同,可到底还是看得出来的。

而那个陆予宁,乌黑的眼珠,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阴森森的,沉着一张洋娃娃似的脸,甚至都分不清性别,完全不像孤儿院的孩子,更像是哪里来逃出来的妖精,把妖气都带到了这里。

陆予宁来到陆宅以后,好似把整栋别墅的气温都拉低了,起初那一段时间,几乎没有人听过他说话。

大家以为,孤儿院的孩子自卑是非常正常的。

虽然陆家的小公主永远只能有陆齐嫣一个,陆予宁长得也很漂亮,漂亮到她有了那么一点危机意识,一点都不输给她和哥哥,但她有认真地想过要和陆予宁好好相处,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平衡收起来。

一开始,陆齐嫣将自己从未穿过,甚至连牌子都没有剪下来的衣服,非常大方地送给陆予宁,那些衣服皆是顶级奢侈品,很多有名的设计师专门为她设计的。

而陆予宁却依然是一张厌世的脸。

他根本就没要过那些衣服,永远都穿着从孤儿院带过来的几件,松松垮垮,发白褪色,显得单薄的身躯更加单薄。

陆齐嫣往他的衣柜里放过几次,便不再放了。因为她发现所有的衣服都被剪刀剪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皱巴巴地被胡乱塞成了一团,带着很强烈的抵触和憎恶感。

那一瞬间,陆齐嫣的大小姐脾气便涌了上来,她气冲冲地告诉陆齐言,她不喜欢陆予宁,她也不让陆齐言喜欢陆予宁,她说,哪怕陆予宁长得再漂亮,再乖巧听话,他也只能有她一个妹妹。

彼时陆齐言已经和乔启年相熟,男孩子之间的关系本就融合得比较快,这两个男生年纪相仿,再加上乔启年的性格踏实稳重,话不多但很靠谱,适应能力也强,所以陆齐言并不介意家里多这样一个人,而且相处得很愉快。

但他基本上和陆予宁零交流。

陆予宁每天就在房间里待着,整个人阴森森的,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什么。陆齐言在别墅里几乎看不到他,对他的印象就是——第一次见面,他瞪了他一眼。

那双桃花眼仿佛镶嵌了两颗黝黑的宝石,眼睛大很了不起?

他才不会把她当妹妹。

陆齐言问陆齐嫣,“陆予宁怎么你了?”

她的表情依然是气鼓鼓的,却没有告诉他原因。

陆齐嫣以为,可能陆予宁只是不喜欢,或者说,把自己不要了的衣服给别人很没有诚意,和二手货没什么区别,尽管她压根没想那么多,更何况那些裙子也都是全新的。

所以后来,她反省了一下,换了种方式,又把自己很喜欢的洋娃娃、亲手画的画,亲手做的巧克力放进他的房间里,还很诚恳地写了一张卡片。

她说,陆家的人都很好,希望可以和陆予宁好好相处。

可过了几天,陆齐嫣又在别处看见了她送给他的东西——垃圾桶。

陆予宁转眼就丢掉了,一点一点的,如幽灵一般站在垃圾桶前,把所有的娃娃、巧克力、画,都撕碎,掰断,然后丢下去。

她气得眼泪一直往下落,陆家的小公主还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陆齐言本来是从花园里捉了只死麻雀,准备去吓陆齐嫣的,可当他偷偷从窗台翻进她卧室的时候,却发现她一抽一抽地在哭。

“你怎么了?”一瞬间,他将麻雀藏在了衣服口袋里,“谁欺负你了?”

陆齐嫣抹了一把眼泪,不想说话,而她旁边散开了一地垃圾,什么娃娃巧克力之类的,都是平时她喜欢的。

陆齐言很快就猜到,俊秀的眉毛微蹙了一下,“是不是那叫陆予宁干的?”

“嗯...”陆齐嫣气得只能哭个不停。

“你等着,我去找他算账。”

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在那一天掀翻成了惊涛骇浪,陆齐言第一次去敲陆予宁卧室的门,带着很大怒意。

“嘭嘭嘭——”他每敲一下,地板似乎就跟着震动一下。

大概过了三分钟,陆予宁才开门。

“你干什么?”他不耐地沉着一张死人一样的脸。

陆齐言挑眉反问,仿佛是一个上门挑事的人,嚣张到飞扬跋扈,“你干什么?”

两张极盛的容颜,两种极端的表情,又一次正面对峙。

“我妹妹好心好意送你东西,你不要就不要,故意弄坏把她气哭很有意思?”

陆予宁听完,准备关门,陆齐言却单手一撑,反应很快地将门抵住。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在心里顿了顿。

“她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陆予宁冷冷地甩出一句话,而这句话很成功地把陆齐言的怒火值拔高了一个度。

“虽然我爸总和我说过,不要和女孩子计较,但这不代表——

他并未想到,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陆予宁就忽然如发了疯一样把他推到了地上,那具清瘦的身体毫无防备地传来一阵剧烈的钝痛感,陆齐言以为自己的骨头好像快要断了。

“你有病?”

地上的少年拥有无可挑剔的五官,可他的表情却很不好看,震惊,意外,愤怒,又不可置信,各种各样的情绪夹在其间,分辨不清。

“对,我是有病,那也是你活该来招惹我。”

陆齐言完全没有想到陆予宁和条疯狗一样,于是,下一秒,他将他反扑在地,因为和疯狗没有道理可讲。

“滚开,离我远一点。”

陆予宁奋力挣扎,两具身体几乎快要扭打在一起,他腰细腿细胳膊细,身体软得柔弱无骨,一点劲儿都没有,当然反抗不过。

陆齐言在生气的时候,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顾忌,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样做根本没错,谁让这个陆予宁欺负他妹妹,而且,是他先动的手。

“滚开!”

陆予宁的口吻恶狠狠。

“你听好了,我们家收养了你,你就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陆齐言把他说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陆予宁好像没有什么力气了,喘着断断续续的气息,“你松手。”

愈渐低下去的语气听上去是在对陆齐言服软。

与此同时,陆齐言好像碰到了什么地方。

他微微一怔,手也一松,涔涔密密的汗顺着精巧的鼻尖落下,“原来....你是男的?”

耗费一场体力,陆齐言的声音有点沙哑。

而陆予宁死死地瞪着他。

不止长相,他各方面都像个女孩子,只有女孩子才会有这样的身板,只有女孩子的声线才这么细,只有女孩子才长得这样阴阴柔柔,如水一般。

他又怎么会看得出来?

趁着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陆予宁推开,用尽最后的力气地在陆齐言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黑发少年皱起精致的眉眼,瘦削单薄的肩膀落下很深很深的牙印子,整整齐齐,甚至还带出了一点点血丝。

他吃痛地“嘶”了一声,拍了拍肩骂道,“你不仅是条疯狗,还会到处乱咬人。”

“谁让你碰我。”陆予宁躺在地上,胸口起起伏伏,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打斗过的凌乱美,本是毫无生气的眼睛终于有了那么一丝一毫的情绪——对他的恨意,“警告你,离我远一点。”

陆齐言忽然无话可说。

这和他想的有点不大一样。

根本就不像男孩子之间的扭打,他刚才,分明就是把陆予宁当做女生按在地上的。

说不出哪里奇怪,陆齐言脑子乱乱地下楼。

乔启年正在帮苏菲娜准备午餐。

他见状,立即睁大眼向他飞奔过去,“陆予宁是男的陆予宁是男的陆予宁是男的哎!”

“他一直都是...你不知道吗?”

“我...刚才才知道。”

乔启年几乎是非常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谁让我爸妈一直没说清楚过,而且那个陆予宁神神叨叨的,他来到我家住了那么久,什么事情都要搞特殊,就连吃饭也不下楼,我见到他的次数大概不超过五次。”

十岁的陆齐言感觉世界好像被颠覆。

可仔细想想,其实爸爸妈妈根本没有刻意隐瞒,他们一直都把陆予宁当男孩对待,并且理所应当地以为陆齐言都懂事了,不会犯那种连性别都弄混的错误。更何况,他们一直都有透露出陆予宁是男生这方面的意思啊....

只不过因为那张性别难辨的脸,他选择性忽略,自动将他定义为女孩子了。

陆齐嫣肯定也一样,连他都看不出来,她更别想看出来,所以才会送裙子送娃娃,然后被剪掉丢掉。

陆齐言摸了摸头发,觉得这种乌龙闹得好丢人。

“陆予宁在四岁以前,在孤儿院就是被当成女孩子养的,他是我们那儿最漂亮最好看的一个,护工也喜欢打扮他。”

“等后来大了一点,有性别意识以后,就不这样了。不过,他因为这点遇到过很多麻烦,所以一直都不喜欢别人这样说他,尤其是说他是女生之类的话。”

乔启年看见陆齐言的肩膀上有牙印,隔着衣服都很明显。

“这是陆予宁咬的吧?你...说他是女孩子了?”

陆齐言想到这个又有点生气,“疯狗,我又不知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乔启年突然放下手中的活,很郑重地看着他,神情分外严肃,“小少爷,如果是因为这件事的话,那么,我替他道歉。”

他站得很端正,双手放在两侧,诚诚恳恳地鞠了一躬,“对不起,请你原谅。”

陆齐言顿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你替他道什么歉,又不是你咬的我。”

莫名其妙。

“就算你是真的不喜欢他,很讨厌他,甚至无法接纳他的存在,但无论如何,也请不要拿这个攻击他。”

陆齐言“切”了一声,略有些不屑,“只是说他像女孩子就会气成那样,他的心胸到底是有多狭小,还说,他很看不起女生?”

“不是这样的。”乔启年的声音沉沉,“你没有经历过这些,所以不会明白。”

不就是被形容长相女性吗?他也不是没有过,“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样的词汇拿来形容他那张脸,可他什么时候像陆予宁一样,气急败坏到咬人?

陆齐言更加不屑,陆予宁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破毛病?

当他把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诉陆齐嫣的时候,她先是舒了一口气,才觉得震惊。

这样一来,那种很微妙的危机感似乎消失了。他哥真的只有她这一个妹妹,哪怕陆予宁再漂亮再听话,他也只会把他当做弟弟看待。

呃,不过按照陆齐言喋喋不休不带重复气急败坏骂了陆予宁整整三个小时中途连一口水都没喝的情况来看,他应该也不会把他当弟弟。

吃他家的,用他家的,还和条小疯狗似的咬他,少爷他才不伺候!

陆父看出两个人之间不大对付,终于在餐桌上,沉了一嗓子道,“你是哥哥,理应让着陆予宁,他比你小,是弟弟。”

“又不是我亲弟弟让着他干什么……”

陆齐言切着煎蛋,态度非常散漫。

再说了,他也没说要他把乔启年当弟弟啊……这个陆予宁比乔启年不招人喜欢太多了,凭什么?

陆父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他们这些孩子,从孤儿院到这里来,人生地不熟难免脆弱,你能包容当然要包容,那么小家子气,一点不像我儿子。”

“乔启年就不这样啊,爸,你当时要是只收养了他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把一个怪咖带到家里来。”

“少废话,不许说人是怪咖,今天晚餐,把陆予宁叫下来吃饭。”

“我不。”

陆父没说话,只是幽幽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陆齐言的眼眸当即放光,“不就是那种很有责任感的人吗?!爸您说的对,这种事我不做谁做,他是我弟弟我当然要照顾他,天下姓沈一家亲。”

他仰起头,一脸的大义凛然。

没错,他身为比陆予宁大几个月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一岁身高高几厘米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一米的兄长,理所应当要给弟弟送温暖,此处并没有为金钱所折服的意思谢谢。

陆齐嫣喝了一口牛奶,实在听不下去,扯了扯嘴角,“不要脸额。”

傍晚,厨房在准备晚饭,陆齐言去敲陆予宁的门,他没开。

他并不意外,但他百分之百确定陆予宁在房间。

于是,他身手利落地翻墙进去,陆齐言一天到晚做这种事去吓陆齐嫣,早就熟门熟路了,姿势非常潇洒。

而陆予宁听到动静,站起来往窗边一看,当他看见窗台上那抹清瘦俊秀的身影的时候,一张漂亮精致的脸简直可以用黯淡无光到下一秒仿佛要呜呼拉呼黑魔仙变身来形容,“你……”

他微微启唇,说不出一句话。

陆齐言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轻轻松松,陆予宁的卧室和他的差不多,一览无余,没什么看头。

他瞥了他一眼,终于从陆予宁的脸上发现了第二种表情,竟有这个人好像活了过来的错觉。

“你好啊……”

他随意又慵懒地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你来这里做什么?”

陆齐言也不想来,他的语气算不上太好,冷言冷语,简单明了又毫不客气地嚷一句,“叫你下去吃饭。”

陆予宁瞪了他一眼,重新坐回位置上,当做没有听见他的话,当然,更没有下去的意思。

他从来都是在自己的房间吃饭,基本没有去过客厅,一幅孤傲孑然,生人勿近的姿态。

一个从孤儿院出来的,架子还真不小,哼。

陆齐言也不急,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和他耗,只要把他弄到餐桌上就行,管他用什么样的方法。

于是,他在他的房间赖着不走,四处转悠打量,不安分地东摸摸,西看看,时不时唱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歌。

陆予宁却仿佛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将他和陆齐言彻底隔离开来——他完全做到了无视他,任由陆齐言蓄意制造动静和噪音惹怒他、吸引他的注意,他也不上当,甚至都懒得看一眼。

很无聊。

而陆齐言后来也发现这种方法好像对陆予宁并不见效,心里暗骂一句他可真够麻烦,又默默地涌生出一种挫败感。

从小到大,他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还从没轮到少爷他主动四处博关注。

陆齐言终于恼了,他凑近,发现陆予宁正默默地在拼梵高的《星月夜》。

“哇哇哇。”

他很浮夸地叫了出来,故意干扰他。

陆予宁的耳朵显然被刺激了一下,他终于有了那么零星半点的反应,冷冷地开口警告,“别动。”

于是这下,陆齐言好像找到了突破口。

他发现陆予宁特别讨厌陌生人和他肢体接触,也特别讨厌陌生人碰他的东西,

当然,此处的陌生人特指陆齐言。

他笑,嘴角上扬成非常好看的弧度,藏匿若有若无的邪气,然后将陆予宁拼了快一半的拼图弄乱。

那一瞬间,寒光四射,气压骤低,他看他的眼神简直可以将他千刀万剐。

很好,达到了陆齐言想要的效果。

陆齐言的眼角微垂,睫毛纤浓,笑容纯良无害,语气却分外轻挑,“啧啧,好可惜。”

“你都快要拼完了,现在又要重拼,心血都白费了,这可怎么办才好,我不是故意的啊……”

陆予宁站了起来,像只暴怒的小兽,瞪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冲过去就想推他。

可陆齐言早有防备,他很小的时候就学习跆拳道之类的技能,轻而易举地就将陆予宁反推在地,并且死死地压住了他的双手。

“你当我傻,被你推过一次当然不会有第二次,陆予宁,你下回能不能换点别的招数?”

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庞靠近,满眼都是轻轻松松的得意,陆予宁挣脱无果,冲着他“呸”了一声。

还真是……别的招数!

陆齐言扬起眉毛,“你还想吐我口水?信不信我扒你衣服……”

话还未说完,便觉得哪里怪怪的。

陆予宁极为怨怼地瞪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几乎快要裂开来了,琥珀色的眸子似乎被染润,又倔强,又怪惹人怜惜的。

陆齐言顿了顿,这该不会是要哭了吧?

他的手腕冰凉纤细,握着等于没握似的,陆齐言又有点失神,他盯着陆予宁,只瞧着这张脸和朵桃花似的,雾蒙蒙。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点力气啊……到底是不是男的。

他本来还想威胁他,不下去吃饭就狠狠把他揍一顿,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他似乎也没法儿开口了。

“你给我松手!”

“我不。”

“离我远一点!”

“我不。”

“滚开!”

“我不。”

角色仿佛转换,陆予宁气急败坏咬牙切齿,而陆齐言悠哉悠哉漫不经心。

彼此僵持,看谁先认输。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下、楼、吃、饭。”

黑发少年挑眉,一字一顿,清清楚楚。

“陆齐言,你这个无赖。”

“无赖治怪咖,有本事你、咬、我、啊……”

陆齐言继续厚颜无耻,毫不在意。

陆予宁:……

最后,陆家餐厅终于多了陆予宁的身影,而陆齐言将父亲的银行卡收入囊中,笑靥如花,得意忘形。

陆齐嫣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看着陆予宁,满嘴跑火车,“我用大公无私的爱和英雄无畏的奉献精神感化了他。”

陆予宁又瞪了他一眼。

乔启年:……

陆齐嫣:……

陆氏夫夫则欣慰地点头称赞,“就应该是这样没错。”

他们就差给陆齐言颁一副锦旗,上面写着“正能量小标兵”几个字。

后来,陆齐言好像找到了和陆予宁的相处方式,那就是不断地激怒他。

看到他那张精致的小脸气到变形,却又不能把他怎样,陆齐言就会迷之高兴,迷之振奋

陆予宁很讨厌陆齐言,陆齐言觉得,能让一个人这么讨厌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再加上沈父觉得陆予宁话好像多了点,这确实是陆齐言的功劳,于是给他的奖励也越来越多,他反而更加乐在其中了。

每天闲的没事干,就想着法子去惹陆予宁生气,用乔启年的话说,就是“可以,但没必要……”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死亡笔记并且被陆予宁拿到了的话,他第一个会写下的名字一定会是陆齐言,而且还会附上关于陆齐言死亡的一万种方法,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他想不通,他听到陆予宁骂他好像浑身都舒服了……

请问这算什么毛病?

“陆齐言,你从我房间里滚出去,立刻马上!”

“你有本事来咬我啊……”

“陆齐言,不准动我的东西!”

“你有本事来咬我啊……”

“陆齐言,你给我松开!”

“你有本事来咬我啊……”

别墅里成日鸡犬不宁,但大家却觉得一切仿佛变得正常起来。

陆齐嫣并不怎么记仇,她虽然骄纵任性脾气差了一点,但情绪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是知道陆予宁其实是男生所以不能穿裙子以后,更释然了。

而且她这个人,长那么大,顺风顺水,要什么就有什么,还没遇到过什么要而不得的事,直到性格带刺的陆予宁出现。

她就是非得要和人打交道,越是不理不睬,她便觉得有挑战性。

陆齐嫣见陆予宁成天穿那几件旧衣服,就跑到哥哥的房间,专挑贵的好的最新的给他送过去,而且还是以“我爸我妈给你买的,你明天就得穿着。”为借口。

陆予宁多多少少还是会顾忌陆家的长辈,所以第二天,就乖乖地穿上那些衣服下楼。

衣服上面的味道很熟悉,似有若无,他好像是在哪里闻到过。陆予宁不知是不是全新,也并不介意这些,甚至觉得那种淡淡的奶香味很好闻,很舒服。在孤儿院,他所穿的都是别人捐赠的或者不要了的,而身上这件看上去就是奢侈大牌,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挑剔。

陆父见到,很欣慰地笑了笑,“这几件你穿着倒也合适,很好看。”

陆予宁将齐肩的头发剪掉,清秀的眉眼显山露水,衬托得整个人和雨后新鲜冒出来的嫩竹一般,沾染露水,简单干净。

陆齐嫣也在一旁跟着附和,“阿宁你早该这样了,也不会有这么多的....”

想了想,又不知道用什么措辞,大概是,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误会吧。

虽然陆予宁女相,但身形相貌还是有男孩子分明的象征,他随便一收拾,就和个气质超群的小少爷似的,半点都不必陆齐言差,也好也好,省得他仗着那一张脸耀武扬威,横行霸道,现在终于有一个人出来,搓掉他的气焰。

陆齐言当然是气得要命的,试问陆予宁穿着他的衣服还穿得比他好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当然是很不爽呐!

可要是真的把这种不爽摆在台面上,因为沈父又会皱着眉头教训他,说他心胸狭隘,没有男孩子的度量,区区几件衣服都舍不得。

明面上的气生不了,于是他打算偷偷摸摸地生一会儿暗气,暗气生着生着,也就懒得计较了。

陆予宁和乔启年都被安排进了陆氏兄妹就读的贵族学校,半个学期的学费足够养活一大家子整整三年,豪门自然不会在乎这么一点点小钱。

刚进学校第一天,陆予宁就被几个女生堵在了楼道里堵在了学校拐角处,他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不会和女孩子打交道。

其中一个蒲扇着一双大眼睛,“你应该就是陆齐言吧。”

陆齐言?

大眼睛端着下巴,又上下瞥了他一眼,“白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头发很柔很黑,长得特别好看,是陆齐言没有错吧?”

陆予宁当机立断拎着书包打算走,又被女孩子快步追了上来,“你等一下,这个是我朋友让我转交给你的。”

就在她这句话刚刚说完的一瞬间,他的手心就被塞进了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还贴着一块巧克力。

“拜托你好好看过上面的内容,然后明天给我们答复哦。”

陆予宁根本就没来得及拒绝,也没来得及解释她认错了人,几个女生就捂着嘴偷笑,一溜烟似的跑了,只剩下打打闹闹的余音。

陆予宁僵硬地拿着卡片,这本应该是给陆齐言的,他想都没有多想,径直往垃圾桶的方向走过去,可不知怎么的,脚步又顿了下来。

这是陆予宁第一次给人当信差,也是他第一次主动去敲陆齐言房间的门。

其实他本想交给乔启年,反正乔启年和陆家的少爷熟得很,但那一天,沈老先生带着乔启年去学习骑马,也带走了不少人,整栋别墅空落落的,也只有他可以把东西交给陆齐言。

他感冒发烧,在家中卧床不起,想到这里,陆予宁就觉得快意,他简直就是活该。

门只敲了三下就被打开,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一双桃花眼清清亮亮,惺惺忪忪,一副刚刚才睡醒的样子,乌黑柔顺的发被睡成毛茸茸一团,还翻起一两根,陆齐言懒洋洋的姿态,好似春末半开不开的荷花,慵懒地舒展叶片,吐露芬芳。

睡衣宽松,看上去大了他好几个号,垮垮地遮住了半个身体,两肢藏在袖子里,垂曳摇晃,一股起床气没处发泄,奶里奶气地抱怨了一句,“谁啊.....”

连眼角的泪痣都显得朦朦胧胧。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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