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鲜膜的国内市场不用特别饱和，赚的钱差不多也就够了。出口，将是我们草申接下来的核心发展方向。”
“……”
“保鲜膜其实只是暂时的赚钱手段，大概率不会把它卖到国外，我们用它赚到的钱，供养现在的计算机口……呃，就是这座楼上的草申计算机技术有限公司。”
“……”
“软件其实是因为我那边需要，真说起来算是顺手，计算机口现在在做一款电子游戏。”
“……”
“对，就是那种游戏机。草申将来会生产自己的游戏机，这些游戏机、玩具才是草申真正想做的产品。”
“……”
“草申，最终会转型成为一家娱乐集团公司！”
“……”
“……”
随着宋慕的不断介绍，章四莫名产生出一种眩晕的感觉。
他本以为抱上了一条大粗腿，却没想到这条粗腿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什么电子游戏，什么游戏机，什么潮玩，什么娱乐、集团……这些词章四似乎都有所耳闻，却又都不甚了解。
他最了解的传统行业，却被定义为暂时的赚钱手段，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这……能行吗？”章四有些底气不足。
他这问题看似没头没尾，如果不仔细想，可能会觉得是在问宋慕这种规划的可行性。
然而，章四实际上是在为他那些老兄弟们向宋慕提问。
跑销售的那些业务员还好说，这些人能说会道，他们也不见得想出国，就算保鲜膜渐渐不再是草申的核心产业，就算保鲜膜不准备走出国门，但是以草申保鲜膜现在打出来的名声，他们应该也不会丢了饭碗。
更何况按宋慕所说，到保鲜膜不再是核心产业的时候，潮玩应该也收回到手中了。这些业务员兄弟们，无非就是再换一次销售的货品而已。
但是，那些工程队的兄弟怎么办？
他们几乎干了半辈子的电器，除了安装维修家电之外，他们几乎没有其他的一技之长。这些人并入草申之后，还能有活路吗？
宋慕听了章四简短的问题后，本想直接回答“必须能行”，但是当她注意到章四的状态时，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真正的指向。
“四哥，你……是想问你那些工程队的出路吧？”宋慕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她的猜测。
章四并没有意识到他那个问题会产生歧义，他点头承认了宋慕的猜测，又将自己的担心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这次草申对博信的收购事出突然，宋慕本来只是看上了人家的销售网，谁知博信竟然直接全盘投诚，以至于宋慕在事前压根没有做过全盘的准备。
之前只顾着高兴白捡个博信了，现在听完章四的话后，宋慕顿时也有些蛋疼：“四哥，容我考虑一会儿。”
说完这句话，她便拖着腮开始头脑风暴，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怕打扰到她，纷纷闭嘴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办公室里除了轻轻的喝水声，和沈畅翻报表的声音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这种时候没人好意思离开，孙亮偏偏又是个活泼的性子，在坐了这么久之后，屁股下面感觉像是长了钉子一般，再这样下去，估计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要是推脱车间里有事儿，现在偷偷地离开，是应该找陈哥报备呢，还是找沈哥报备？’
孙亮心中刚冒出这样的想法，就听沉默许久的宋慕终于开口了：“四哥，你看这么办行不行？”
闭目养神中的章四缓缓张开眼，他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宋慕，发现她的脸上充满喜悦之色，显然应该是想出了办法，便笑着对宋慕打趣道：“小宋快说说，你要是再不回过神来，我都准备先告辞了呢。”
宋慕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这才意识到，这次愣神竟然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想的办法有些杂，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让大家久等了。”
众人摆手表示无所谓，纷纷催她快讲讲她想出来的办法。
“我一共有两个法子，具体能不能行还得四哥你自己决定。”宋慕回忆着自己刚刚想到的办法，仔仔细细的为众人解释起来。
“我之前就说过，博信是四哥辛辛苦苦发展起来的，就像是你的亲生孩子一样，要是给它直接改名成草申，让博信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想来你也不见得会高兴。基于保留博信名称的大前提下，我想出了两套方案。
“第一套方案是，博信依旧保留现在的构架，整体加入到草申集团公司中。
“草申除了让博信帮忙推广以及出口产品，再偶尔帮忙进口一些东西之外，只要不亏本就不进行任何干预。博信每年向草申上交利润，经费则由母公司草申进行划拨。
“说白了就是草申控股博信，把博信变成草申的一个子公司。这套方案整体对博信的影响最小也最平稳，相对应的，发展机遇基本还是得靠自己。
“第二套方案是，除了工程队依旧保留博信的名字外，剩下的所有部门和人员都并入草申……四哥你别急，听我慢慢说。
“并入草申的大部分放下不说，咱们主要说说保留博信名字的工程队。
“拆分完成后的博信，短期内还是负责各地的空调相关事物，货源依旧主要靠进口。等草申跟博信整体改组完毕后，将会拿出一笔钱来，直接开一家博信电器厂。
“在我的计划中，这家电器厂主要以生产白电……呃，就是冰箱洗衣机空调什么的……和各种小家电为主。
“到时候，博信各地的工程队都将迎来转型。有深厚技术底蕴的、有一定开发能力的、有管理能力的择优调入电器厂形成领.导班底的框架，进行第一批产品的生产。
“各地的工程队安装的家电，则会从全进口货源，缓慢过渡为博信电器厂生产的电器。也就是说工程队们，会慢慢转变为博信电器厂的售后部门。
“这第二套方案，几乎把整个博信都拆零碎了。但是这样一来，博信会得到最大的发展机会，我们不止会得到一个更加强大的草申，更会得到一家叫做博信的民族电器生产企业。”
“这两套方案之间，除了草申给出的支持力度不同外，博信的员工们、包括四哥你在内，挣的工资跟获得的福利待遇肯定也不一样。具体细节等咱们定下再说，但是第一套方案相较第二套方案，从草申获得的理论上少很多是肯定的。”
两套方案都介绍完毕，宋慕端起桌上的盖杯，用杯盖压着茶沫喝了一大口。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宋慕没有催促章四，显然他跟刚刚的宋慕一样，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世界。
与宋慕不同的是，章四只想了五六分钟的时间就回过了神来，他对宋慕说道：“不管是第一种方案，又或是第二种方案，博信的厂长是谁？”
“第一种方案肯定是你啊！”宋慕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不是说了么，除非赔钱，不然草申完全不干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至于第二种方案嘛……理论上是由母公司草申安排人，或者你直接指定你信的过得人接手也可以。当然，四哥你要想继续当博信的大领.导，就过去兼职继续当也完全没问题。”
章四本来还频频点头，听到兼职时他有些愣了：“兼……兼职？”
“没错啊，”宋慕理所当然地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嘛，草申以后的进出口都得仰仗你呢！”
章四：“……”
未来民族企业的大领.导是兼职可还行？
看章四沉默不语，宋慕连忙补充道：“四哥你也不用觉得吃亏，要是你去兼职的话，会给你发双倍工资的。”
章四再次：“……”
我是觉得吃亏嘛！我是觉得有点不靠谱呐！
章四牙疼的咂了咂嘴道：“如果博信只是兼职的话，主职是……进出口贸易公司？”
“四哥机智！”宋慕竖起大拇指给章四点了个赞：“不过等到改组完毕的时候，就不叫进出口贸易公司了，那时候得叫草申集团国际部。”
章四没有因为宋慕的抖机灵发笑，他这次连想都没有想，因为根本没有作出最后的决定。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叹了口气道：“今天天也不早了，容我回去想想，明天再来答复你吧。”
对于他的这个决定，宋慕等人想来也能理解。
毕竟是一个异常重要的决定，重要到很有可能会因此而改变无数人的命运。是个人都不可能只凭几个小时的接触、一拍脑门子就直接决定下来。
虽然已经快到饭点了，宋慕等人跟章四连客套挽留的话都没有说，非常干脆的将他送出了草申的大门。
沈畅站在宋慕身后，小声对她耳语道：“你今天说的都是认真的？”
宋慕点了点头，却没有压低声音：“别看这次只是话赶话的临时起意，如果跟博信的并购能够达成，不论对博信还是草申，都将是一次直接腾飞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