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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呓语

淑妃把手边的册子一合,轩了眉问:“昭嫔来?”

婵杏答应了一个是:“在外求见呢,瞧着脸色不大好。”

“这还真是稀客。”淑妃把册子往旁边一推,捏了捏眉心,沉吟一声,“之前贤妃同我做局,也没见她过来,怎么过了这些个日子了,反而巴巴儿过来。”

“没有从前做下的局,昭嫔主子也绝不会走到这一步来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是有所求呢。”婵杏把淑妃喝了大半的茶盏收了,问,“娘娘可要换上新茶来?”

“换。”淑妃起身-下榻,缓缓往次间里走去,“上两杯茶来,时新瓜果和糕点果子也上一些来。”

婵杏笑眼弯弯,躬身答应了,欠身出去吩咐了小宫女去看茶,自己则出去亲自迎接昭嫔进来。她一面为昭嫔绾起弹墨锦缎帐帘,一面欠身迎她进去:“我们娘娘才在看尚宫局省送来的单子,所以耽搁了些时候,昭嫔主子别怪罪。”

昭嫔有求于人,脸色也放得温和了些,淡淡道:“这有什么,自然是处理六宫事宜更要紧。”

婵杏笑着领她进了次间,宫女早摆上来了新茶与果子点心。

昭嫔见钟粹宫内人人有礼,事事办的精道,心内不免生出一些敬意来。淑妃见她作势要行礼,忙亲热地上来扶起她:“妹妹难得来一趟,别这样同本宫见外,快快坐吧。——这是时新的樱-桃,酸甜多汁,妹妹吃些?”

昭嫔一见她这样亲昵招待的模样,反而一下不知怎样开口才好。于是讪讪地吃了两颗红润的樱-桃,盘算着说辞。

淑妃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索性自己先把话挑明了:“妹妹过来,想是有事要同本宫说。”

“是。”昭嫔一下坐正了身子,心内斟酌了一下用词,最终还是开门见山,“现如今宫里头有两位遇喜的妃嫔,依照钦天监的说辞,今年楚宫主大福大吉,所以大家也就顺势觉着那两胎都是福子。加上太后娘娘也这么夸赞,妃嫔们更是深信不疑。不过要我说,禧容华也就罢了,到底是皇上亲赐了封号‘禧’的,确实是有福之人。可兰小仪是什么身份?她的孩子哪里担得起这福子的名头?”

淑妃气定神闲地品了两口茶,不慌不忙地说:“上好的齐云瓜片,趁着没失了温度,昭嫔快喝些。”这是要触霉头的事,还会打太后的脸,饶是她也懒得趟这个浑水。再者,诚如昭嫔所言,兰小仪是什么身份,她还不屑去忌惮她的孩子,何必要费心她的事。

听她这么说,昭嫔也猜出了几分淑妃的意思,她多半也是不肯的。果然这三个人势同水火,可是一些事上的意思却又如出一辙。昭嫔暗暗咬着一口银牙,只低着头,也不去喝茶。

淑妃见状,轻声一笑:“昭嫔妹妹介意这个作甚?倘若真如你所说,兰小仪配不上,那让她不配就是了。”她轻柔的目光落到昭嫔的袖口上,哎唷一声,“这司衣司的真是该打,怎么绣朝颜这样的花上去,多败好意头的绣纹啊。”

昭嫔闻声低头一看,只见袖口繁复精美的撒-花绣纹里,四散着几朵小巧的朝颜,朝颜拂晓花开,黄昏花落,虽则美艳却又光辉短暂,实在算不得有什么好寓意。昭嫔本就为两处碰壁感到愤恨,这会子更是火上浇油,气得难耐。

谁知淑妃继续说:“朝颜这花美则美矣,像极了曼陀罗花,曼陀罗花更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了,吃了有毒,熏闻了又会致幻,害人呢。”

昭嫔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正开口要骂,那字儿都堪堪要吐出嘴了,她却猛地一怔,呆呆地看向了淑妃。淑妃闲闲地吃着樱-桃,樱-桃红粉的汁水些微沾到她的唇边,洇出娇艳的颜色来。

她张张嘴,忽而一笑,拿起一颗樱-桃送入口中吃了,畅快道:“多谢淑妃娘娘款待了,淑妃娘娘这儿的樱-桃甜美,嫔妾以后还想来讨一口吃,娘娘不嫌吧?”

“妹妹客气了,本宫这素日来无事,正愁没人来陪着说话呢。只是妹妹常常过来,只怕贵妃吃心。”淑妃温柔一笑,眼神往婵杏处一瞟,彼此心中了然。

昭嫔知道她想刺探些什么,于是说:“姨母虽然疼我,却也不大管我的,悄悄儿过来,姨母她不会知道。”

淑妃颔首:“樱-桃多吃了也不好,一切适可而止,最好。你姨母这样疼你,你还得去她跟前多孝敬,她才会更疼你几分。”

昭嫔垂眸思忖片刻,嘴角带上讥讽的笑意:“是,淑妃娘娘的话,嫔妾记下了。”

送走了昭嫔,淑妃畅意地捻起一颗樱-桃,细细打量起来:“这樱-桃送的好,把多好的一枚棋子给勾过来了?谁送上来的,好好赏赐。”

婵杏也是笑得得意:“该赏,真该赏。这一把两面刀,最是锋利了。”

“去帮着打点些,她要避着贵妃,难保不会掣肘做不成事。不帮衬着些,白费了我这眼力见儿,白认出那朝颜花了。”淑妃哂笑一声,又吃了一颗樱-桃,果真是甜,甜入心里,“郑夫芫坏就坏在脾气太差,不会笼络人心。殊不知,这人心又偏偏是最要紧的。你看表姐,死了多少年了,还有这么多受过她恩惠的人把她记在心里。”

她温柔的面孔突然一寒,露出嫉妒嫌恶的神色来:“我那表姐真是贤惠宽仁得愚蠢,这样软糯的性子怎么镇得住满宫里这些蛇蝎妇人?要当皇后,贤名还不容易?一身干净地架住这满宫的女人才最要紧,也最难。否则被她们拽下来,贤名都成了虚妄了。”

婵杏欠身在绣墩上坐了,顺着她的话说:“是了,就看这满宫里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哪个不是心里有着百十个绕的?还是娘娘您当了皇后娘娘,这宫里才能太平了。”

淑妃捂嘴吃吃一笑,又摇摇头:“颐贤皇后死得惨烈,身后寂寂无名,因为她蠢,她太蠢了。她身为皇后,却想争宠,想打压妃嫔——这是一个皇后该干的事儿么?”淑妃抬起她秋月春花般的面庞,忍住眼中的泪,“那是我这种想要爬上后位的人才该做的。”

婵杏脸色一变,惊恐地抚上淑妃的膝,轻声唤了一句:“娘娘——”

淑妃俯下-身子,伸手抚上婵杏的脸,重重道:“我会当上皇后的,我会成为一名贤后,延续我们盛家的荣耀。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当上皇后,只要我当了皇后,这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我会是盛家第四位贤后的。——贤是什么东西,全靠算计,我有这个本事。前头那三位盛家贤后,都还不够聪明,只会一味隐忍,做一个所谓的‘贤后’。我心里的贤后,盛家真正的贤后,不是那样的。”

她眼中泛出诡异的精光来:“婵杏,你好好看着,我会成为盛家最骄傲的贤后,一位真正的贤后!”

她一下陷入一种混沌中去,她从小听家里教书的女先生说盛门出的三位贤后,说她们的美名、讲她们的故事。连母亲、父亲也常感叹,盛家许久没出一位皇后了,如果盛挽蕴她能成为皇后,那真是满门的荣耀、盛家的骄傲。

盛挽蕴把这期盼铭记在骨子里。

可是当皇后岂是一件容易的事,先有德仁皇后,再有颐贤皇后,她们不倒,她这辈子就当不了皇后。

可是将来会做贤后的人,会这样心狠手辣,一步步算计,不择手段吗?

盛挽蕴每日每日地叩问自己,她该当皇后,可是又不该那样做,她一时糊涂起来。

后来她想明白了,她要做她心里的“贤后”,前头的都不算,是她们贤惠得“愚蠢”,贤惠得“窝囊”,她这样的,才是真正的贤后。

窗外风和日丽,阳光温暖却不灼-热,金灿灿洒了一地,炫出美丽的光辉来。佟黛笙倚在廊下的交椅上,手中摆弄着一枝折下的月季。被她派去问话的宫女绿艺回来答道:“启禀主子,去打听过了,德妃娘娘吃了药正好起身了,现在过去恰好呢。”

“那就好。”佟黛笙被搀着站了起来,又问,“还叫你顺路过去问一问禧容华的情况,怎么样了,她好些了么?”

“禧容华还是那样,说坏也不坏,说好也不好。总是身子上酸涩乏力得很,害喜又厉害,不大能出门了。所以只托奴婢问主子一句好,说不能亲自过来同主子说话了。还主子叫别担心她,她怕是之前伤了身子,所以这胎怀得不安生。”

“她也是辛苦,我身子强健些,那些个成堆的补品只怕吃不完,你挑些最好的给她送去吧。”佟黛笙扶着她的手缓缓往宫门外去。

绿艺答应了一个是,说:“不过主子还是省着点自己用吧,各宫送去玉棠阁的也够多了。我听说太医怕禧容华虚不受补,也不敢用大补的药石的。送去了,也是白白荒废了。不如留着,以后还有用处。”

“她吃不吃是一回事,我们的心意是要到位的。”佟黛笙微笑,“她同德妃娘娘待我极好,做人要知恩图报,不能不回报些。我这儿也没什么好的,只能给她送些补品,还有亲自修剪了花卉绿植给她送过去,叫她瞧着高兴。”

“德妃娘娘最爱花儿了,主子送过去的花,德妃娘娘爱不释手呢。”绿艺弯眼一笑,又留心佟黛笙脚下的路,仔细地扶着她走。

“绿艺,你和我一样出身莳花局,同我感情最好。其实只有你最体谅我。”黛笙轻柔地抚过绿艺温软的手,恬静一笑。

绿艺正要接话,不经意瞟见了远处昭嫔的身影,一改语气,连忙小声说:“主子,昭嫔主子来呢。”

黛笙性子淡泊,待不相干的人一例是平和的,当下听了,也没什么嫌恶、忌惮的表现,只是缓缓迎上去给请了安。

昭嫔一改寻常,竟亲热地叫了一句妹妹,又说:“正要去找你的,恰好撞上了,可见是缘分使然。”

这昭嫔从来是不待见自己的,这一回突然亲昵起来,黛笙也是疑惑。不自觉地同绿艺对视一眼,她才徐徐应对:“不知道昭嫔找妾身做什么来?”

“这不是你有了身孕,我也没亲去贺喜,实在是惭愧了。昨儿皇上新赏了我一饼武夷大红袍,泡了茶喝,茶香四溢,果真上品。我这想着,理当赔罪,要请妹妹去喝一杯。妹妹可领情吗?”她虽长得同韫姜极像,可气质与她截然不同。她被惯出的傲气总是寄宿在她的眉眼间,就是刻意放柔了声音说话,也还是一幅傲气凌然、不容忍反抗的模样。

黛笙见她刻意示好,要是驳了她的面子,只怕招惹麻烦,于是勉为其难地说:“那就麻烦昭嫔了,其实也不要紧的,昭嫔何必这样费心记挂着。”

她顺着昭嫔的指引,跟着她往昭嫔处去,昭嫔说:“我们是有缘分的,是一类人,必得记挂着。”

黛笙眼神一动,知道昭嫔这“缘分”意指什么,只是她心结已纾解,并不为之所动。昭嫔见她安然不动,心里更是暗自恼火。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到了昭嫔的住处,昭嫔即命人去上茶同果子点心,一面引着黛笙往次间去。她刻意领着她在酸枝木雕花罗汉床上坐了,上头的一只案几上放着一鼎仿古香炉,袅袅熏着甜腻的香气。

黛笙是莳花局宫女的出身,闻着飘散的香味,隐约觉得那香气里有着花的气味,只是这香过于甜腻,她难以分辨。

坐了片刻,秀倩就领着两个宫女上来,一个上来摆了茶点果子,一个则给黛笙奉了一盏浓浓的药。

黛笙本着客套,随口问了一句:“不知昭嫔吃的什么药?可是身子有些不爽利吗?”

这一问正中昭嫔的下怀,她立刻苦了脸,揾了揾太阳穴,叹道:“这几日也不知道是遭了什么魔了,日日夜里能听到诵经的声音,听得我脑仁都要胀了。吵闹还是其次,要命的是实在瘆人,大黑夜里听嗡嗡的梵音,实在吓人。我问秀倩她们,她们都说没听着,请了太医来看,说我大概是近来劳累,有了梦魇之症。——所以才吃这个药呢。吃了也没怎么好,还是能听见。”

秀倩在一旁道:“这奴婢私心以为,怕不是遭了什么邪祟了。只是如今这满宫里喜气洋洋的,都在庆贺兰小仪您同禧容华的福子。我们也就不敢贸然提这一句,生怕惹了皇上、皇太后的不快。”

黛笙秀眉一蹙,心里也有些发慌:“怎么还还忌惮这些,若是真被邪祟冲-撞了,可是天大的事,不能够耽误的。昭嫔还是早些去禀告了贵妃娘娘,求请英华殿大师为您看一看,若是没事,也求了一个心安了。”

昭嫔将药吃了,苦得脸都皱在一起,缓了缓,才说:“算了,你没见那日太后娘娘多高兴么?听说太后娘娘这几日心情畅快,凤体安康了好些。所以现在这宫里听不得晦气的事,我连求医问药都不敢声张。今儿你问了,我就答一句。出了这门,你还是别同旁人说。”

黛笙沉重地点了点头,上好的大红袍喝入口中,也觉得索然无味:“您这样叮嘱了,我自然不同旁人说。不过为着身体保养起见,还是注意些吧。”

昭嫔痛苦地捏了捏眉心,叹气道:“一则是晦气,二则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也不怕这什么邪祟之说了。大概就是睡得不好,得了这什么梦魇之症吧。”

一旁的绿艺觉得瘆人,又觉得此事蹊跷,暗中扯了扯黛笙的衣袖。

抬头瞟了绿艺一眼,黛笙转过脸来,小声道:“依我看,昭嫔您还是报给贵妃娘娘吧,万一是有人刻意为之,料定了您不想伸张,要害你呢。”

“害我?”昭嫔佯装出错愕的表情,同秀倩对视一眼,“说句不好听的,我也不惹人眼,害我做什么呢?倒是你,当心些吧。”

黛笙一下也觉得糊涂,正是疑惑之间,脑袋不知怎的却开始发蒙起来,好像被注入了这浓重的烟雾,变得一片混沌。

她恍惚间听昭嫔说:“那梵音迷迷蒙蒙的,盘桓在我的耳边怎么也散不去。头几天最严重的时候,白天也总是听到,后头吃了药好多了,只会在睡前听到,一睡着就会好些了。看来不是你说的什么害人,否则怎么还能叫我治得好呢?你也别担心了,仔细劳神伤了你的胎气。”

黛笙的手无力起来,彷徨地撑着手边的凭几,才能直着身子坐定。不知怎的,她仿佛隐隐约约也能听到一些佛经念诵的声音,一开始悄悄的听不清楚,好像是很远的地方穿山越岭地过来了。后来越来越响,仿佛就是贴着耳边嗡嗡不绝地念着。

她打了个寒颤,一旁的绿艺也隐约有些头昏脑涨,脚下一个趔趄,不小心砸了黛笙一下,她才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些。

“你怎么了?”昭嫔窃喜地同秀倩对视一眼,又转过来询问黛笙。

黛笙的反应有些迟钝,深深吸了两口气,眼前越发朦胧起来,她含糊不清地回:“没有……我……”耳边又响起了佛经念诵的声音,她越想逃开,那声音就越大。

她一下吓得捂住嘴,腾的站起来。昭嫔也被吓了一跳,忙去拉她:“你怎么了?”

绿艺身子强壮些,缓了缓,神志清醒了些,抢上去扶住黛笙,带着歉意道:“昭嫔主子容量,我家主子恐怕身子有些不适,这就先告退了。”

昭嫔抽回手,点点头:“是了,我也看兰小仪的脸色不大好,快回去休息吧,别累着。”

绿艺扶着黛笙摇摇晃晃行了礼,昭嫔示意上来一个人帮衬着,这才把踉踉跄跄的黛笙给送了出去。

目送他们走了,昭嫔才亟亟折回来,对秀倩说:“快,快把这个脏东西拿出去倒了,记得倒掉之前烧干净!”

秀倩忙过来捧起那香炉,走后门在一个隐僻的地方倒了,又检查了只有一堆香灰,看不出差池,这才又跑了回来。

回来时只见昭嫔又在喝那熬得酽酽的药,昭嫔喝完了,把桌上的一碗递给秀倩:“你也再喝一碗,那香炉里放了十足十的曼陀罗花,效力太大,本嫔怕刚才吃了一碗还不够呢。”

秀倩接过一口气灌了,又去把窗子洞开了,才叹道:“是啊,幸好香料也放的足,否则曼陀罗花的味道就盖不住了。瞧刚才兰小仪的样子,应该是成了!”她得意洋洋道,“那曼陀罗花不止能让人生出幻觉,还能消弭人的意志和胆量。主子神乎其神地描述一通,兰小仪心里记着,又加之神志动摇,想必也会听到诵经的声音,怕得不行了。”

昭嫔啐道:“还假惺惺地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哼。”她吃了两口蜜饯山楂去苦味,“不过既然她都那么说了,我们就等着时候发作出来就是了。有福的人,可不会被邪祟缠身,甚至累及旁人,除非是个祸害。”

闻到外头新鲜的空气,黛笙才觉得清醒了些,可是那佛经还萦绕在耳边,久久散不去。她越是想躲,想不去听,它越是响。

这饶是谁也禁不住,她吓得抓住绿艺:“绿艺!我也听到那念佛经的声音了!这是怎么了!”

绿艺因站的远,加之身体强健,出来一个激灵,就全然清醒了。她半抱住黛笙,摇头道:“主子你这是怎么了,什么念佛经的声音?”

黛笙摇摇晃晃地想回去同昭嫔说,惊恐万状:“我也听到念佛经的声音了!”

绿艺看她惊吓过度,于是哄着她:“主子,我们还是先回宫吧!一定是昭嫔主子说得吓人,你受了惊了!回去再凑在一起,神神叨叨的,主子您更怕了。”

“我……我真的听到了,就在耳边,好响好响。”黛笙捂着耳朵,声音却久不散去,雷鸣击鼓一般轰隆隆响在耳边。

她吓得低声呜咽起来,绿艺帮着捂住她的耳朵,四下看了也没人,真是心急如焚。她只得咬牙半拖着黛笙,费了大劲才回了宫。

回了宫,也不怎的才好的天骤然变了,一时风雨大作,黛笙才略略安定些,这下又被激了起来。

春雷滚滚,并着闪烁的霹雳,一道一道劈开阴沉沉的天空。黛笙惊恐万分地瑟缩在床角,只觉得那诵经声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与忽闪的霹雳,越来越响。更有飘渺不定鬼魂一般的人在她眼前飘荡,吓得她是无处可躲。

绿艺本想去请太医来,黛笙却吓得不敢让她走,好像伴随着响起的诵经声,消弱下去的是她的意志与胆气。

绿艺只好吩咐了旁人过去,陪在黛笙身边。黛笙痛哭着靠在绿艺怀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失态:“我好怕,真的有念佛经的声音,还有孤魂在那里飘荡!绿艺、绿艺……”

这事发生得突然,绿艺一时也晃了神。黛笙恐惧畏缩的哭声盘桓在绿艺的耳边,哭得绿艺也动了心神。仿佛身边真的有诡异的声音在一遍遍重复,甚至有张牙舞爪的鬼魂在徘徊。

黛笙捂着眼,脑海前还是能浮现出恐怖的画面,佛经的声音更是有增无减,她终于歇斯底里地大喊:“绿艺,快去请德妃娘娘和皇上,我真的好怕、我真的好怕……”

绿艺赶忙吩咐小厮:“去,快去请皇上和德妃娘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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