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羽十分清楚,两位皇子皆是无能之辈,除了窝里横,一无是处。他就是想让他们上战场,梁国才有机会一举灭了齐国,达到他为楚国报仇雪恨的目的。
果然,镜羽的话十分管用,齐泰和齐慎都很赞同,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好,就依国师所说。”
陆守虚心说这简直是胡闹,目光看向依旧冷眼旁观的齐霁,随即摇了摇头,唉声叹气。
这次争吵到此结束,齐泰和齐慎各自下去召集人马挑兵选将,彼此生怕落后一步,翌日便匆匆忙忙带着大军出发。
两路大军在半道上相遇,还没见着梁军差点儿就干了起来,幸得旁人拉住,方才又匆忙赶往战场。
顾君祐刚刚经过数个时辰的厮杀,又拿下了一座城池,一身战袍被被染得血红,脸上也残留有血迹,身子散发出一股惊人的煞气,甚是可怖。
“报,接到一封从齐国而来的密函。”顾君祐立身在城墙上看着将士打扫战场,还未来得及休息,便是有人上前来报。
顾君祐从探子手中接过紫金色的密函,缓缓打开来,看了上面的内容,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那封紫金色密函自然是镜羽发的,上面清楚地陈述了齐国都城发生的事情,以及两位皇子的兵力情况。
齐泰和齐慎带兵出征后,齐国都城倒是颇为难得的清静了起来,镜羽也稍微闲下来,坐在镜宫里,他在思量齐霁。
在他的印象里,齐霁没有“任人宰割”的脾气,以往只要有危险靠近,必以雷霆手段主动出击,可是现在他迟迟没有动静,到底在等待什么?
难道他已经高傲到从始至终就没有把梁国放在眼里吗?
镜羽苦思不得其果,这一切似乎进行得太顺利了,按照他的计划,齐军必定不是梁君的对手,到时候大军压境,齐霁能有什么力挽狂澜的本事?
他压下心里的疑虑,抛开杂念,想起还有一件事需要去做,那便是梁昭和枯灵。
是时候将枯灵召回来了。
再说梁昭,自从被镜羽带走之后,便被关押起来,她拼命大喊“救命”、“放我出去”,没有人理会她,想要踹门而出,奈何一脚踢到门上,门没坏她的脚倒是痛得她呲牙咧嘴。
梁昭抱着脚欲哭无泪,脚上传来的疼痛感传遍全身,好似断了一样。她忍受了好半天,疼痛感方才缓和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子边坐下。
无人回应的她开始学着冷静,无聊之际,开始打量起房间来。屋内陈设很简单,一方桌子几张椅子,屏风后面还有梳妆台和床榻,四周墙壁上挂有几幅不知谁人所作的字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就像是寻常人家的摆设。
或许是到了深夜,梁昭困意上袭,拖着颇为疲累的身子,上床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的梁昭听见门外面一阵动静,猛地一激灵,立马翻身下床来。
“吱呀——”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来,一个面容较为清秀,看上去二十来岁的男子端着饭菜进来,将饭菜放在桌上之后,就欲退出去。
梁昭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将朝门边奔过来。待她奔到门边之际,房门正在缓缓关上,她急忙伸出手去想要阻止。
“啊呀——”
她的手被门夹住,吃痛尖叫出声,却并没有因此而松手,嘴里拼命喊道:“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来做什么?”
外面那人显然不想理会她,掰开她的手,将房门锁上了。梁昭捧着手大口吹气,柔嫩纤细的玉指上面已经有了一道红印了。
梁昭听着脚步声远去,愤恨难平,狠狠骂了几声后,渐渐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耐不住肚子饿,想着先行解决温饱再想办法,不然也没有力气。
“系统,你说他们会不会在饭菜里面下毒啊?”梁昭遇到事本能地戳枯灵,拿着筷子犹豫道。
“宿主,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没脑子。”枯灵故意将后面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你终于出现了啊!”梁昭对于枯灵的出现喜出望外,也顾不得他刚才嘲讽,夹了一块肉就往嘴里送,好一副饿死鬼的模样。
枯灵颇为无奈,梁昭这个宿主令得它很忧伤,它知道镜羽抓梁昭便是想动手了,可惜她又没有保护它的能力,就连它想吸取她的寿命以自保,都要受御灵的反对。
梁昭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很快便把桌上的饭菜全部消灭掉了,感到了丝丝满足,恢复了力气的她撑了个懒腰后,和枯灵说道:“系统,你说国师把我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啊?”
枯灵犹豫了一番,不想和梁昭多做解释,就算跟她说了也没什么用,不想浪费口舌,它懒懒地说道:“不知道。”
可梁昭却不知道枯灵所想,还以为它真不知道,不停地讽刺起它来。此时的枯灵心烦意乱,不想搭理她。
以往是枯灵不停地在梁昭的脑海里不停地吵吵,现在角色转换了,变成梁昭不停地和枯灵吵吵起来。
就这样,梁昭被关在房间里无聊地熬过了数日,镜羽终于来见她了。
当房门从外面打开的瞬间,梁昭本能的反应以为是来送饭的,心里想到不是刚吃过吗,怎么这么快又来送了,难道他们抓她来的目的是要把她养肥?
梁昭摊在椅子上不想动弹,只是把目光望过去,差点儿没把她从椅子上吓得摔下来,他没有想到进来的竟然是镜羽。
“国师,你把我关在这里是要保护我吧?”梁昭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脑子一转,状似怯弱地说道:“杀害朝妤的凶手找到了吗,是不是现在要还我清白,放我出去的?”
不怪梁昭表现得像个傻子一样,毕竟以她的智商,加上枯灵又懒得和她解释,到现在还是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镜羽手里拿着一面古朴的镜子,没有说话,走进房间顺手将房门给关上了,梁昭看不清楚金色面具下的他是什么表情,呆呆地望着他。
当梁昭望见那面镜子的时候,皱起了眉头,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觉得熟悉,现在更是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有见过。
“国师,这镜子?”梁昭本来就对镜羽有好感,又想着镜子的事,竟然朝盯着镜子,朝他走了过来。
就在梁昭的手要触碰到镜子的时候,镜羽缩了缩手,沉沉看着她,梁昭不好意思再伸手,继而开口说道:“世子妃,帮本座一个忙可好?”
“啊?帮什么?”二人挨得太近,只到镜羽肩膀的梁昭只能仰起脸看他,心里疑惑不知道他要她帮什么忙,又在心里问枯灵道:“系统,他要做什么?”
让梁昭可恨得咬牙切齿的是,枯灵又消失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镜羽让梁昭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缓缓出口道:“世子妃全身放松,等会儿不要反抗,本座不会伤害你。”
梁昭内心忐忑,几番思量下点了点头,按照镜羽所说去做。
这会儿枯灵不淡定了,镜羽这是要强行将它摄回本体,害怕又不敢出声提醒梁昭,十分着急。
只见镜羽一手持着古朴镜子,一手摆弄着比上次更为繁复的手印,嘴里念念有词,梁昭听不清楚他吐出来的咒语。
在梁昭脑海中的枯灵霎时间感到了一阵阵的吸扯之力,拼命抵抗,只是那股从镜子里发散出来吸力越来越强,它逐渐有些动摇了。
就在这时梁昭脑海中一阵震动,她感受到了枯灵激烈的反应,下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什么叫头疼欲裂,像是什么东西要从她脑海中强行被扯出一般,双手本能想要抱住头,却发现她已经动不了了,身体不受她的控制。
梁昭瞪大了眼睛,脸上尽是不可置信,救了她两次的镜羽竟然要害她,看着镜羽出口道:“国师,你做了什么?”
镜羽没有理会梁昭,他已经感受到了枯灵正在缓缓地从她脑海里被摄回,面具下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系统,你怎么了?”
“系统,你倒是说句话啊!”
“系统,我头疼快要死掉了,你救救我。”
梁昭猛戳枯灵,那种疼痛感是在神经中,令得她几欲昏死过去,意识刚要模糊,瞬间又被疼痛感震得清醒过来,时刻忍受着。
“啊、啊、啊——啊!”梁昭实在难以忍受,张开口喊叫了出来,仿佛能减轻痛苦一般。
“砰砰——砰砰!”
就在镜羽即将要成功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很不甘心,面具下的面容好像也正在忍受着痛苦,不欲理会敲门声,想要将枯灵摄回本体,嘴里念的的咒语又加急了不少。
“砰砰,砰砰,砰砰——”
镜羽不想理会,可外面仿佛是真的有什么急事连续敲门,力道也变大了不少,吵得镜羽一阵心神紊乱,差点儿走火入魔。他不得已强行收回念力,疼得死去活来的梁昭顿时感到轻松,可是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噗——”
镜羽捂着胸膛,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来。
外面的敲门声依旧还在持续,镜羽看了眼快要晕厥的梁昭便不再理会,将房门打了开来,眼冒寒光地看着敲门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