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车来接他们,张柯桢把梅花表给王舒冉,还给五百元放在桌子上,阿姨见到这么多钱,笑得合不笼嘴。张柯桢走时说,明天上午来接王舒冉,后天他们就回去了。
第二天,张柯桢坐车来接王舒冉,到街里把他们两个放下,她问:
“叔叔呢?
“还在政府招待所,车会去接他,有人招待的,我们好好玩一天!”两个人逛街,张柯桢要给王舒冉买衣服,她不买,为此还争执一番。午饭后他们去看电影,日本片《绝唱》,张柯桢握着王舒冉的手问:
“你吃瓜子吗?”
她看着他的手说:
“吃瓜子你就不能拉我的手了!”
“那还是不吃了!”他立刻说。
“自私”她说。
“看完电影我给你买,我们难得一聚,我现在每看电影就想起你是怎么弃卒保車的”
“很狼狈吗?”
“不是狼狈,是先惊后呆傻的可爱!”
王舒冉想抽出手。
“又想掐我?你的手在我手里,我连做梦都被你掐!”他笑着说并牢牢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电影开始了,他们不讲话了。在电影结尾时,男主角抱着已死去的女主角举行婚礼时,王舒冉又哭了,张柯桢掏出手绢给她。冷漠只是她的外壳,别人看不到她的眼泪,就以为她不会哭,只是她的伤痛不示人而已。她的意志是坚韧的,而她的心是柔软的,为她看到所有的悲戚堕泪。张柯桢懂她,透过她身上的防护层看到了她的灵魂,所以他小心翼翼的,急不可待的想拥有这颗灵魂。一生很短,不是谁都能幸运地找到灵魂伴侣。
从电影院出来她说:“又是一个悲剧,我总爱陪着悲剧人物掉眼泪。”
“因为你心地纯良,有恻隐之心,所以见哭兴悲”
“文艺作品就是凄美,生活中不会有这种事情,娶一个死人!”她感叹地说。
“我就会,哪怕剩一把骨灰我也要!”
她怔了一下,疑惑地看看他,俩个人在街边慢慢的走着。
“你有点迷信,你信上说什么前世今生的。”她说。
“就是的,一个人一生想要的人,定是有前缘的。佛说:前世回眸今生遇,轮回之苦续前缘。我们能相遇,就是前世未了的约定,带着深情执念投入今生。在工程科首先是你说话的声音吸引我,好像记忆中熟悉这个声音,所以我才回头,看你正在写书名。然后在小会议室,本来是无聊的看电视,温科长说去看电影我也无所谓,你出现在门口,突然就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悄悄盘升,好象你是静音器一样,所有的声音消失了,他们的谈话、电视都无声了,而心脏泵血的声音是那么刺耳,你身上散发出的是,静、稳、柔、雅,还有孤独冷傲,深深的吸引了我,也许是你没亲情的家庭造成的一种病态美,那种深沉的痛苦,虽有颓废之态,却藏着不屈的灵魂,使我想与你亲近。”
“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吧!”他说。
她把手绢给他,
“原来那块手绢呢?你扔了!”
“怎么会!上面有你的眼泪,我珍藏着呢!”
“你心思细腻,柔情似水,像女人。”王舒冉说他。
“我只对你,其它不关心事不经心。”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你是说过于执着的感情不长久,还是寿不长久?情不寿,命何寿!”他说。
“别乱说话!”王舒冉制止他。”
“让你付出一生换我长命百岁,你可愿意?”
“不必问,我当然愿意!”她肯切地说。
“好,我的寿就在你那里!”
“你这种话说的太重了!”
“所以你要珍重自己。”张柯桢真诚的说。
“不过有点奇怪”她迷离的说,“刚才你说了一句我曾说过的气话。”
“哪一句?”他好奇地问。
“就是——”她犹豫了,看着他说:
“算了,你这个人迷信不说了!夕阳这么好,安安静静坐一会,一会儿就黄昏了!”
“你一安静下来就有一点忧伤,现在你可以无顾忌的向我倾吐,我要为你分担,你什么都不对我说,我还要费心思去猜。”
“我工作很快会有变动,不知给我安排到哪里。”她低沉的说。
“安排哪里都无所谓,舒服就做,否则就不做,我可以养你。我们结婚之后,爸爸能把你的工作关系调过去,别担心了!”
天渐渐的暗下来,王舒冉起身说:
“我们去吃饭吧!”
晚饭后,张柯桢坐车把她送回家,他说:“有什么事要写信告诉我,别一个人扛,你有我了!”
“嗯!”
下车后送她到门口,张柯桢拉起她的手举到嘴边亲吻,两情缱绻缠绵。
“每次分别都使我难过。”他说。
“不会太久了!”她安慰他。
“是啊!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以后我们就可以朝朝暮暮了!”
“去吧,别让司机等!”
他放开她的手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