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凝蔓是为真爱之人所开的花,但没有人知道这花到底长什么样,无数著名的画家都曾想要画出最满意的样子,但他们总不会满意,就好像这花是不被允许画出来的一样……”堑翻着一本很古老的书,上面有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植物图样,“你怎么看呢?绌学姐?”
堑问着旁边趴在桌上的绌学,绌学一脸懒散无力,脸上写满了无聊,看样子绌学就不是来看书学习的,事实也当然不是,她被阎穗关禁闭关在城堡的图书馆了,原因是绌学昨天在城里打架了,而且是绌学先出手的,她打了一个魔族的男人,当然她男朋友骨盅式也是帮凶,只是骨盅式是被关在牢里面的。两人联手将男人的腿都打残了,甚至连之后来阻止的治安队的人他们都照打了,当时场面一度很混乱,两人大打出手揍晕了好几个治安队的人,最后还是治安队来了一堆人之后才把两个人给制住了,到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个魔族男人被打残一条腿,脸被揍成了各种颜色的包子昏了过去,治安队的人被打伤了八人,这件事原本是被城里的治安官管理的,但通知阎穗之后便由她亲自处理了,当然骨盅式的惩罚还是由治安官说了算,毕竟绌学的事纯粹是治安官看在阎穗的面子上給的。
“你说那些花心负心汉不就该被打吗?”绌学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问到堑。
堑无奈的苦笑,心里嘀咕着就算人家再怎么负心汉也不至于被打个半死落成一身残废吧?
“那些坏男人就该被打,被打成残废都是轻的了,要不是那些人阻止我真想直接打死他。”绌学说起来便是一阵愤愤不平。
堑依然只能呵呵的苦笑说着:“绌学姐,你还是安分着一点吧,别总那么暴躁,打人打出事情来还是让身边的人担惊受怕还遭罪嘞……”
堑话还没说完便被绌学使劲而的扯着耳朵,“怎么?连我这个最弱的弟弟都敢来数落我了?”
“不是为什么我是最弱啊?”堑虽然被扯得耳朵痛但他首先还是说出的这句话,“痛痛痛,姐快放开!耳朵要掉了!”
绌学放开了扯住堑的耳朵说着:“那你去跟壑伯单挑一下看谁更强一点?”
堑不打自怂,他跟壑伯单挑这还真不好说谁能赢,虽然他跟壑伯有着好几岁的差距,但实质上他的体质跟壑伯差不了多少,再加上他从来不打架,真要单挑一场他输的概率大概高达七成,另外三成有一半还得看壑伯单挑当天有没有身体不适。
“那你男朋友怎么办?就算阎穗姐再有面子,她应该也管不了骨盅式吧?”堑问。
绌学露出下嘴唇摊着手表示自己也一无所知,“大概他老爹会打死他吧。”
骨盅式他母亲死得早,他老爹是个铁匠,又因为他老爹一天到黑都在打铁所以根本没有时间管他,只是每次骨盅式出去闯完祸他老爹总要来给他擦屁股,但从不吸取教训的骨盅式也还是个疯小子,只是以前跟着城里面的混混一起混,现在是屁颠屁颠跟着绌学混了。
“绌学姐你不是他女朋友吗?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似的。”
绌学又趴回了桌上,无奈的耸耸肩说道:“担心又有什么用,我也没有什么能力,他要被怎么样我也毫无办法,再说我当初打人的时候问了他的是选帮我还是选择离开我,他自愿帮我的,这种后果也就早该想到了吧。”
堑听到绌学这话差点没喷出来,心里只有为骨盅式感到可怜还有为他默默的祈祷,当然他也是佩服骨盅式的……该怎么说呢?是忠心?还是爱情?反正骨盅式能陪着绌学干出这番事也是很厉害了。
果然女人不讲理起来就没讲理什么事儿了。
“那阎穗姐要让你紧闭多久啊?”堑问。
“一个月……还只能待在图书馆里。”绌学软趴趴的,像个人体果冻。
有些人天生就爱出去野,一天不出去都会感觉浑身不舒服,绌学就是这样的人,她可不像是大家闺秀那样能安安静静的闲下心来读书,她是活泼好动,就好像得了多动症一般,要是阎穗让她去干苦力来弥补她都不会说什么,但如此了解绌学的阎穗知道只有关禁闭才是对绌学真正的惩罚,这惩罚比干苦力什么的重多了。
绌学趴在桌上似睡非睡,堑还是埋头看起了自己书,这是他自沉梦醒来后的第二十天了,最近几天阎穗才让他可以出房间,但也只限于城堡内,所以闲来无事他来了图书馆,一半是为了陪绌学,虽然到最后好像并没有什么用,毕竟图书馆就是拿来看书的,像绌学这样的有人陪她看书她也不会看得起来的,另一半自然是来看书的,堑突然就想去看看这凝蔓到底长什么样子,亲眼见不了实物他就只有来知识最多的图书馆来找了。但翻了那么多关于植物的书籍,都没有关于凝蔓的资料,虽然说凝蔓这种花的确是传说中的,但堑想既然有人追究那么必然是有这种东西的才对。
看着绌学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午后的阳光也的确催人入睡,堑打了个哈欠也趴在桌上睡了下去。然后堑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美的梦,梦里面他处在一片花海之中,天空上有一朵巨大的紫红色花朵,他说不出那种形状,就好像它本身就没有形状,他只知道它很美,美到让人窒息美到让人不可言喻,直到他醒来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做这个梦,只是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忘记了梦里面那朵巨大的紫红色花。
一觉醒来的时候时分已经到了黄昏,夕阳无限将云彩染成了橘红色,射进来的光柔和的像个少女微笑,也妩媚得像个性感的少妇。堑揉了揉眼睛,桌上已经看不到绌学的身影,他身上披了一件外套,那是绌学的外套。环视了图书馆一圈堑才发现绌学站在了三楼的落地窗前,堑爬着楼梯也上去了。城堡的图书馆修建在城堡左边的最高处,玻璃通圆建顶,在图书馆三楼可以通过玻璃看到半个魔都。
堑爬上三楼发现绌学正安静的看着外面,安静得让堑觉得奇怪,他觉得除了睡觉的时候绌学不该这么安静的。也或许每个活泼的女孩儿背后都有一片安静天空。
“要不我去跟阎穗姐求求情让她早点解除你的紧闭吧?”堑以为绌学是在望梅止渴,被囚禁的鸟儿也总喜欢看着外面的天空,那样它们还能幻想自己能在天空里自由翱翔。
“你觉得大姐会给我宽松吗?”绌学反问到他。
堑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不会,阎穗把绌学带回城堡来关禁闭大概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堑转头也看向了外面,橘红色的光遍了魔都的建筑和街道,但魔都还是被包裹在了无数的阴影,太阳已经越来越下去,最后没了踪影只剩下夕阳的余晖。
“城堡的用餐时间大概快到了吧。”绌学面无表情的说着,她被关了禁闭,就算是用餐和睡觉都是在图书馆的。
堑把外套给了绌学便离开了图书馆,关上门之前他再看了绌学一眼,那个孤独的影子,他有时候在想绌学会不会是害怕寂寞才总是出去,或许绌学和他一样。但这只是堑想多了,绌学和他不一样,绌学就只是单纯的好动份子,只是好动份子也还是有想休息的时候。毕竟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心灵脆弱的时候,那也许常常是在深夜,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陪伴,就好像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安静单纯得可怕。
心灵如明镜,常常反射出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