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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河交汇,妍城硝烟

夕阳之下,天际线边,一阵阵炊烟袅袅升起。在稀疏的荒地上,一个俊俏的青年男子斜坐在水牛的背上,欣赏着夕阳西下之境,那水牛微微昂首,牛角之尖直冲斜阳。绿意尚欠的枝头投下了长长灰影,斑驳碎阳踩在石簸之上。

别是一番嘈杂的田野之上,一阵清凉的女腔响起:“秦大哥,饭烧好了!”水牛上的青年听闻,顺着牛背滑下,大声应道:“来了,莫催啦!”青年脸上泛着些许笑意,一路小跑向身着碎花红袄的女郎面前跑去。

“犬芸,我来啦。”青年跑了过来,把鞭子系在了腰间,笑盈盈地从犬芸手中接过了饭篮子。

“今天我在馒头里加了大块肉馅呀,我跟你说,今天官府发肉,我拿走了两片呀。”犬芸高高兴兴地掏出一个发黄的馒头,轻轻咬了一口,她紧接着问道:“秦大哥,我做的怎么样?”

“好吃好吃,比食堂里批发的那种好吃一百倍。”姓秦的男子脱口而出。

“食堂?”犬芸姑娘疑惑着瞅着他的脸。

“啊...忽然想到的东西,可能和我以前有关系吧。”他面作无奈的笑道。

“那,秦大哥,你还能想起来你以前的更多事情吗?”犬芸不甘心地追问着。

“我只知道我自己名字叫秦平,我的字叫怜营,手上还握着一个写着XX人民共和国的硬卡片,其他记忆都变得模糊起来,很难拼凑在一起。可是一些东西汇集在一起,就会让我突然有一种关于我以前的暗示。就想我刚刚脱口而出的食堂,这好像是我以前吃东西的地方。”秦平托着下巴思虑道。

“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啦,就不要想那么多事情了,你看你看,我还给你带来了一杯酸枣汁,快尝尝快尝尝。”秦平接过了犬芸递过来的陶罐,张开大口咕噜咕噜灌了下肚。

几个月前,一个满身是伤痕的青年倒在荒原之上,采药归来的犬芸一步步把青年拖回了家中。犬芸这姑娘幼年便成了孤儿,心思婉转细腻,在她的精心照料下,秦平在几周之内便已经完全痊愈。犬芸这姑娘幼年丧父,母亲离家,犬芸只好在这小棉花村四处流离,吃百家饭,虽然有官府发的粮田,却也一直荒废。所幸小绵花村民风朴实,没人为难犬芸,反而百般照顾,这才让犬芸能够长大成人,如今已经十六岁了。

秦平自然不能在犬芸这个穷姑娘家白吃白喝,他主动给犬芸的荒田上开垦,在土地上种植豌豆。他看上去十分健硕,能够拽着牛尾倒退五步,干起农活来仿佛没有疲倦的时刻。犬芸对这个陌生的大哥也逐渐熟络起来,渐渐地亲近起来。每日都亲自送来干粮来慰问秦平,秦平仿佛也懂得这份心意,也在更加卖力的打理着犬芸的农田。

两人嬉笑之际,村子东头冒起了一阵灰烟,几个村民手足无措地跑了过来,大喊道:“青巾兵来啦,青巾兵来啦。”村民口中的青巾兵,正是这天下大乱,揭竿而起的义军,他们都是从贫苦的底层民众出身。尽管他们原本都是农民,但是缺乏军纪约束,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统帅,导致他们在地方上往往散漫无比,烧杀抢掠,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青巾兵一来,八成是要向村里“借粮”。这青巾兵一词入秦平之耳,便有两个相似的词条如雷霆般贯穿在头颅之内——“黄巾军”,“赤巾军”。这些词条又牵带着一些非常熟悉的人名,像是张角,朱元璋什么的,嵌入了脑海之中。但是此刻秦平没法细想,他知道青巾兵绝非善类,他回首看向犬芸,大喊道:“犬芸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来摆平这帮家伙!”犬芸点了点头,藏在了麦草堆后,两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平。

秦平甩掉鞭子,从土墙边抄起一把锄头,挥舞了两下,便紧紧攥在手心之中。远方的尘烟越来越近,不出一刻钟,三四十个头上绑着靛青色头巾的壮汉手持刀枪冲了过来,领头的几个大汉骑着瘦马,耀武扬威地奔了过来。

“我说你这小子,要是识相就给青巾大爷们让路,顺便交出供应我们圣战的钱粮,我们便会保护你们这些村民,你快跑回去对乡亲们说吧!”那大汉趾高气昂,完全没把这手持锄头的小伙放在眼里。

秦平眼睛死死地盯着青巾兵的小头目,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那几个大汉不由得嗤笑一声,歪了歪脑袋,身后几个青巾兵喽啰两边杀出,那架势仿佛要把秦平切成肉泥。躲在稻草垛后的犬芸惊吓的捂住了眼睛。

这时秦平左脚踏出,伸出锄头拨开了明晃晃的刀刃,在乱刀丛中剔出一个空隙。他抓住时机,迅速脱手,锄头像飞弹一样甩了出去,锄头尖当场便将一个喽啰的脑袋砸开了花。喽啰手中的砍刀飞出,秦平身体稍稍前弓,猿臂一伸便稳稳接住了刀把,如风车一般滴溜溜地向青巾兵喽啰们扫开。那几个喽啰比力气如何比的过秦平,连人带刀推开一米远。秦平见状立刻踩住正前方一喽啰的面门,像飞一样刺向了骑在马上的青巾兵头目。那头目惊的大喝一声,连忙挥刀,可这一刀被秦平一脚踢开,钝锈的刀刃直接刺穿了头目的喉头。那头目当场毙命,秦平眼底瞅地清清楚楚,于是便将刀抡圆,勉强割下了头目的首级,挂在刀尖上滴溜溜地打转,那背后几个青巾兵想为头目报仇,被秦平七脚踹于马下,个个跟皮球般飞了出去。

那几个喽啰见大势已去,便哄的一声做鸟兽散,抱头鼠窜而去。

身后那几个躲在土墙后的村民见秦平大获全胜,有的喜笑露于脸上,有的脸上愁云密布,但是还有一个人高兴的欢呼出来,此人便是犬芸姑娘,她在秦平被包围之后,心中料定秦平必死无疑,谁曾想这秦平居然有这等盖世武功,几个小喽啰顷刻间便如同猢狲一般四散而逃,真的是大显神威。不光犬芸有这种感谢,身边的村民们也都对秦平这个陌生人刮目相看,不想以前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憨厚朴实的老实小伙,这人居然是一个武艺超群的武林高手。

秦平牵着瘦马走向犬芸,笑道:“这匹马是咱的了。”

“对啊,我们也有自己的马了。”犬芸微笑着拍了拍手,可是这时秦平的脑袋不老实起来了,一个emoji的单词突入了他的脑海之中——horse。

“我在想什么呢。”秦平郁闷道。

“秦大哥,秦大哥!”犬芸疑惑地瞅着发呆的秦平,大叫了起来。

“啊哈哈,今天太刺激了,我们收拾收拾东西回去吧。”犬芸微笑着牵着瘦马走回家去。

第二天清晨,村长便派人赶到犬芸家门前喊秦平来村中议事,聪慧的犬芸一猜便知道是应对青巾兵再度来袭的事,她目送着秦平走了出去,心中有些担忧,但还是压在了心头之上。

秦平跟着传信的人找到了村长,村长和一众德高望重的老人们围在一起,看到秦平来,便急急忙忙地拉着秦平入座。

“各位长辈,有什么事请赐教?”秦平率先问话,他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熟练的格斗技巧,但是他在一些回忆上已经逐渐明了了起来。面对这些聚集起来问话的老头子们,秦平心里早已想好了对策。

“秦平啊,我知道你在这个村子里也仅仅住了几个月,但是我们已经打心底里接纳你了。如今世道不太平,青巾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为,我们这个小村男丁稀少,又没有什么强大的民兵卫队和防御设施,如果青巾兵大部队进攻妍城,那么小棉花村肯定要被贼徒们夷为平地,到时候我们流离失所,性命难保。今天老朽听闻秦平你在村头抵抗青巾兵的事情了,村民都说你的武艺超群,轻轻松松打退了一支青巾兵队伍,因此我们啊...”村长说了一连串,总算停顿了下来。

“老先生请讲。”秦平顺着话说道。

“啊,如此,我希望秦平你啊,能组织一个民兵队,你有如此高强的武艺,正好能当我们这里的教头。过不了多久我们便要向西方的荒地迁移,这里荒乱之地不宜于久居,因此,我希望啊,你能在这种节骨眼上帮我们一把,也算是互利了。”村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秦平听罢,没有任何犹豫,当即表示答应,他心里也有些顾虑。其一他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以前的事情就好像糨糊一样模糊不清,他需要一个立足点来整理一切:其二,他心里自知亏欠了犬芸姑娘很多,如果他不能守护犬芸的栖身之所,他心中的那颗良心也难安。

村长见秦平如此爽快,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说道:“我们村子共有74户,男丁200余人,妇孺老人总共有550多人,我们式丁抽一,组建一个20的民兵队,你意下如何?”

秦平一听,这个村哪怕是十丁抽一也只能挤出来20个人,这未免也太寒酸了。哪怕是昨天的青巾兵们,也是三四十集结在一起,嗷嗷地杀过来,就这急急忙忙拉出来的20个人,质量说不过去,数量上更说不过去,一旦出现伤亡,对这个村来说也是个永久性的伤害。秦平思考到这点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

他起身说道:“我这就去征集人手。”

说罢便起身离席,在村中征集义勇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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