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的纸页翻动和算珠拨挑,小老头并不好看的枯手却吸引了在场大多数人的目光,眼见还要折腾很久,一个有眼色的青楼姑娘给楚协搬了个凳子。
终于结束了,小老头殷诚的将算珠全部归位,随后撕下一张早已写的密密麻麻的黄麻糙纸,弯腰上前,双手奉上。
“回禀御史大人,一共是一万三千八百二十六两银子,铜板小人还没有算。”
“嗯。”御史向他摆了摆手,于是小老头暂且斜退到一边。
“范泽,你诓我吧!”听了账房先生话,永昌侯就是连站都快不稳了,就这么点瓷器玉器和墨画怎么可能一万多两,这比劫匪还狠啊。
“怎么说?”范泽装模作样的转首望向小老头,示意他为永昌侯阁下解释。
“侯爷,别的倒是没什么,但您东边弄断的那棵是来自丝国的红珊瑚,西边杂碎的是一对千年前天子赏玩过的玉环,脚下是一副百年前成王做的绝笔,赵王按过印的墨宝……”滔滔不绝的介绍,甚至还有传说中鲛人织的鲛绡,以及龙女配饰的玉饰,凡事小老头报出来的无一不是动岂百金千金的的奢侈物。
永昌侯听得不可置信“既然是珍宝,你没事把这些宝贝随便摆在一个青楼干什么?”永昌侯气急败坏的又是忍不住吼了起来,他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砸掉的竟然全是银子啊,一件件香消玉损的珍宝名听得他晕乎乎。
今天这叫什么事啊!
“范家富可敌国,我乐意,就算永昌侯没见过世面,你管的着吗?”御史仍是面色和善的带着一贯的浅笑。
“你……你……你……”永昌侯气的眼眶瞪的更大,连带着鼻孔都不由撑大。
“好!范泽你好样的!你给我等着!”说罢谁都不顾的就是甩袖而去。
才刚刚跨出门槛,楚协又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站了起来“越侯记得赔款完后命人知会朕一声,朕今日既然在这儿,便做个公示人。”
“是。”永昌侯压着吐血的冲动又是拱了拱手,他觉得自己今个再不走,会被这一批人气死在风月楼。
“嗯。”楚协以仁君的姿态满意的朝永昌侯轻微颔首,随即补充道“昨夜与御史御史秉烛夜谈,就寝的晚了些,现在身子疲乏,朕便不去侯府亲自探望世子了,不过记得替朕好好向长姐问安,如果她愿意,也希望她可以常进宫来逛逛。”
楚协和楚晋玥素来是关系最亲的,小时候我也曾和楚协谈心,他告诉我,小时候家里很穷,吃不饱饭,而父亲又在外面搞起义,一年也回不了几趟家,母亲又忙,因此只有他和长姐两人相依为命。
他的童年是凄惨的,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许楚协也从来就不需要安慰,他只是想找一个可以一个倾诉的对象,可奇怪的是他竟选择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可能是料定我也不会懂他在讲些什么。
因为宫里实在太孤独,他还跟我说,希望我可以一直陪着他,当然我只当这些是他的玩笑话,毕竟只有妻子才会永远陪着丈夫,而我是决心要嫁给黎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