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伯顿在汉国的那个女人可有消息?”楚黎淡淡问道。
“暂且没有,许是死了,难道你想用一个女人威胁伯顿。”穆夙莫名一笑。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汉国农女,对伯顿这来的人来说也只是一段无足挂齿的风流姻缘罢了,如果他真的关心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十七年来不闻不问。
“这倒不是,只是如果那个女人有了孩子呢?”本身而言,楚黎并不想置伯顿于死地,他只是看不惯国师和伯顿走的太近。
就这一点来看,其实楚黎又是任性的。
“孩子?”穆夙又把楚黎刚刚吐露的消息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伯顿苦恋国师二十余年,年将不惑,却府中一个姬妾都没有,明眼人都知道他在等国师。
楚黎并不打算在和穆夙进一步解释什么,毕竟很多事情他也不大了解。
“你府里的女孩先养着吧,养好了记得还给我。”楚黎不喜欢陌生人,更不喜欢脏臭的东西,他不想在自己王畿的王府里安置个外人,反正穆夙府邸空着也是空着。
他确实也可以随便给那女奴安排个房子,可毕竟人已经救下了,放任她一个人也很可能会伤口恶化而死。
穆夙也没有拒绝暂养那个女孩,虽然她确实粗鄙无礼,长的也不忍直视,身材更是像块枯木板,可有时那小表情又是蠢萌蠢萌的。
“楚黎,有件事我一直想劝你。”穆夙阴阳怪气道。
“嗯?”听这语气,楚黎便不觉得穆夙能吐出什么好话。
“也许你的小青梅确实是死了,不可能有人能够凭空消失三年毫无痕迹的。”穆夙把玩着手里的瓷盏劝慰道,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劝楚黎放下温琬陶吧。
三年前汉国温氏全部服诛,温氏幺女死于狼口这个江湖消息一传到胡国,楚黎便像发了疯似的连夜纵马赶回汉国王畿,就是连国师的劝告都充耳不闻。
甚至于不惜冒着暴露的危险亲自潜入义庄,气的国师在寝宫大发雷霆,暗命伯顿将军将楚黎秘密押回胡国。
那次说来也是奇怪,见伯顿来了,楚黎竟连争执都没有,便乖乖和伯顿回了胡国,只是他一路神情呆愣愣的,可不就是一副痛失爱人的样子吗。
回到胡国的当晚,听闻楚黎情绪低落,穆夙出于对朋友的担忧,连夜拜访楚黎,哪知楚黎告诉夙穆温家幺女没有死,死的不是她,虽然楚黎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两人会长的完全一样。
夙穆只当楚黎是小青梅死了,伤心过度,魔怔了,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可楚黎的神情又是那种不似开玩笑的真诚。
受楚黎委托,三年来,穆夙一直在调查温琬陶到底死了没,可哪里有结果,毕竟尸体都化作骷髅了,况且温琬陶的尸体是汉皇和韩太后亲自确认无误过的。
不过话说回来,穆夙也不明白楚黎这段时间怎么转性了,竟不再调查温琬陶的蛛丝马迹,反而开始对风月楼的花魁白桃感兴趣,甚至连人家什么时候生的,小时候遇到过谁也想弄清楚。
“死了吗?”楚黎自问了一遍,没再打算去搭理穆夙这个不靠谱的,不过被狼撕碎的那个女孩定然不是温琬陶,这一点他是确信的。
五年前楚黎受韩皇后诡计被骗往鬼雁山,死了逃生,却不幸中箭,为了躲避刺客的追杀,他躲入了般若寺的厢房,恰逢温琬陶和温夫人遇雨借宿一宿。
那件事很长,三言二语也说不清,反正楚黎就是恩将仇报的在温琬陶手臂上咬了一口,印子很深,流血留疤了,就是一年后,那牙印疤痕还清晰可见。
曾经温琬陶就常用这件事来鼓着腮帮子威胁他“你在我身上留了印记,若是不娶了我,我日后夫君看到了多尴尬啊。”
楚黎那晚躲入般若寺的事只有温琬陶一人知道,她也曾保证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而这也就说明疤痕的事情不可能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而那晚潜入义庄,楚黎特地细致的检查了那个死了的女孩的手臂,不可否认,她确实长的和温琬陶完全一样,可她的手臂上除了狼的爪印并没有牙印疤痕,故此他推断死的另有其人。
只是如果温琬陶的死确实是李代桃僵,那这件事情背后便一定还有人,温太尉是个毕生磊落之人,他甚至至死都坚守着作为一个士的操守,因此温太尉是不可能去结交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的,再甚者死的是谁呢?
以楚黎对温家的了解,双生子的推测应该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