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也不再询问什么,对于穆夙这个算不得客人的客人,就是把他一个人静静的晾着,楚黎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立于沁水亭内,望渭水,凭栏干。
说实在的,王畿的风景真的很美,无关于它是春夏秋冬,也无关于它是否有娇花飞絮,只以为它是汉国的王畿,那个集权势名利为一体的地方。
长安九城路,戚里五侯家。结束趋平乐,联翩抵狭斜。
高楼临远水,复道出繁花。唯见相如宅,蓬门度岁华。
想起来,楚黎又觉得自己真的很蠢,即然生于帝王家,又怎么可能做一个无关世俗权势的藩王,唯有自己成为刀俎,才能不沦为鱼肉,唯有掌握至高的权利,才能守护自己的所爱。
“属下拜见北安王殿下,左贤王殿下。”侍卫恭敬的单膝跪下,抱拳行礼道。
“嗯,免礼。”楚黎淡淡冷声道。
闻言,侍卫恭敬起身,正立垂首,抱拳道:“属下已将风月楼的小萍带到王府。”
昨日永昌侯受身边谋士尹却挑唆,前去大闹风月楼,并将风月楼小萍带回了永昌侯府的柴房。
同日,楚黎便派身边亲信的侍卫暗中跟从小萍,救出后将她带回北安王府。
据楚黎调查小萍五年前便在风月楼了,而温琬陶是在三年前才出事的,这就说明小萍和白桃相处了五年。
白桃的身份没有错,这个人从两岁便到了风月楼,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在三年前两人互换了身份,而根据楚黎得到的消息,白桃是两年前才成为花魁的,那就是说中间的一年是空白的,而再之前的十四年也是不为人知的。
如果现在的白桃并非以前的白桃的话,那么不同的人,中间肯定有一段性情大变的时间,也就是中间一年的空白期。
楚黎原来也想过直接命人去找小萍或是风月楼的老姑娘打探关于白桃的信息,可后来他还是觉得不妥。
范泽是楚协登基后才入朝为官的,范家原是个富可敌国的商贾世家,而温太尉原是个落魄的士族出生,那就说明他们不大可能有什么交集,窝藏罪臣之女,这是死罪,如果没有莫逆之情,御史不可能救温琬陶,至于风月楼的那个老鸨,不过一个女人,楚黎连想都没有想过。
为了以防暴露他在调查白桃的这一事实,如果白桃真的是温琬陶,御史别有目的,打草惊蛇了便不好了,虽然楚黎也想不通一个罪臣之女能有什么用。
不过楚黎还是不建议绕一个大圈子,暗令尹却挑唆永昌侯大闹风月楼,并带走小萍,至于如何挑唆永昌侯,又是用什么理由带走小萍,那便是尹却该思考的了。
小萍如今已经被带走到了永昌侯家的柴房,至于小萍是如何逃的,如何失踪的,人是永昌侯带走的,这便是永昌侯的事情了,反正和他楚黎无关。
“穆夙,你自便。”说罢楚黎便没再去管穆夙,径自走出沁心亭,岛边侍从静候着,从楚黎上了岛,他们便也一起滞留在岛上了。
东道主已经走了,穆夙一个人在亭子里吹暖风吗?
两人跨上了画舫,侍卫紧跟其后。
上了岸,楚黎打算回到王府进一步确认白桃的事情,至于穆夙则要回使馆区继续和伯顿装腔作势。
作为使臣,穆夙原大可不必这么早就来汉国,毕竟汉皇的封后大典一拖再拖,到底什么时候搞真是个未知数,至于联姻的事情,按国师的意思是等汉皇的封后大典结束后,再提出来,但按楚黎的意思是先去和太后只会一声。
楚黎不想娶燕绯,国师逼迫楚黎娶燕绯,国师为了自己的计划能成,势必要做好周密的打算,也就是韩太后拒绝不了的条件,楚黎无法直接违背国师,那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难题抛给韩太后,让她自己权衡利弊,且有足够的时间未雨绸缪去。
这是两个女人间的战争。
当然国师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怕穆夙会破坏她的计划,这不特地派亲信伯顿来了吗?
表面一起出席汉皇的封后大典,以表达胡国的友好真诚,实则也不过是监视穆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