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被沈时琛按住,他的手心贴着她的手,开始在上面摩挲。
“这些我都知道,裴小姐,用不着拐弯抹角的讥讽我。”
“苦中作乐才是本事。”
她听着沈时琛说着,脸上的表情一青一白,多了不知其所云的微笑,一双清眸却也闪亮。
“苦就是苦,加了再多的糖也不会甜,沈先生让人嚼着苦还要笑,我怕没有这个本事。”
苦中作乐?凭什么这么要求,这又算他哪门子的要求,她没拿刀子对着他,已经是最大的忍耐了!
男人哼笑的一声,将裴一念的身子抬高,落在他的双腿之间,看着女人,眼睛是眼睛,眉毛是眉毛,神色清明,看着他的神色也未曾发生过一点变化,那双手像蛇一样软软的耷在他的肩头,浑身上下散发着毒药。
“我这人记仇,向来对来路不明别有所图的女人上心。”
他说。
“所以裴一念,不要让我失望。”
她懒赖的应了一声,眼尾风情。
“沈先生,这句话说反了。”
女人拉着他的领结,指节摸男人的滚烫喉结上,声音低弱。
“希望沈先生不要让我失望,有一天您不对付我了,想要疼我爱我的时候,我就觉得特没意思!”
呵,她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没意思?你想给自己找罪受?”沈时琛眯了眼睛,将她的不安分的手拨开,毕竟男人的喉结是不能摸的,尤其是那种分分钟想要弄死你的女人,这是最大的忌讳!
“裴小姐不如管好自己的小家伙儿,这里精贵着,若是弄坏了,你的手赔不起!”
他提醒着。
女人扬了无所谓的笑,若是能够弄死沈时琛,这只手,两只手没了都不成问题。
她努了努嘴,被沈时琛拨去了那只手手,只好落下来娇惯一般的扯着沈时琛的领带,绕在掌里,一阵戏弄。
“裴小姐,一个人的力气如果足够大,一拳锤到他的喉结,这里的喉软骨会碎掉,气管塌陷,呼吸受阻,最后窒息而死,我想裴小姐不会想这样?”
裴一念的眼神里闪着精光。
“真的可以?”
“想试试?”沈时琛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直让她背后发寒,她只眨巴眼睛,将那份感觉压着,用眼神回击沈时琛。
“我是想死,可没想过坐牢,何况沈先生,我们弱女子都没什么劲儿的。”
“是吗?”沈时琛拍着她的背,轻轻说道。
当然。她很努力的点了头,却继续的盯着沈时琛的喉结看,原来男人身上这么多致命的弱点,当然,女人身上也有,身子又弱,力气悬殊,还有每月一次的“失血症”,沈时琛这个男人真的想要对她干什么,她可能还来不及攻击他的弱点就已经被他干趴下,毕竟身高也有悬殊,她跳起来打他的喉结,沈时琛完全可以拍下她的脑袋,像打地鼠一样的把她弄下去,直接晕掉。
裴一念想起那个场景就扑哧的笑,脸上的梨涡也跟着出来,墨色的眶里星光点点。
沈时琛疑惑的盯着。
“想什么这么开心?”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看见她笑的时候,女人只是憋着笑将那口气咽下去。
“没事。”
这个时候她还坐在沈时琛的腿上,直到笑完,才发觉两个人的姿势是如此的奇怪,她没把那些妩媚装到尾巴,抬手将沈时琛脖子上的手臂撤了,整个人从男人的身上挪开。
沈时琛搂着她的腰,递进。
“去哪里?”
她晃了晃脑袋指着身后。
“饿了,还没吃呢?”
沈时琛含声而笑,将女人放了,裴一念这才回到她的位置上去。
等到裴一念低头吃饭的时候,沈时琛又开了口:“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沈时琛这个男人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之前带她去墓地,现在在国外,难不成还要带她去墓地?国外的鬼可比国内的鬼可怕多了,她可是看过《美国恐怖故事》的人,顿时有些怕。
问沈时琛。
“哪里?”
裴一念问的哪里,这个男人并没有回她,他对她总是保持着一种神秘感,生人勿进的气质,毕竟她从来没有看过沈时琛工作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看见他将公司的文件带到家里来,就连打电话,也不会当着她的面,不回答,当然也是常见的让人想要打他的操作!
就好像一个不听话的娃娃,你在旁边问多少遍,他就是不回答你,反而一副在处在外太空的表情,裴一念含了眸色,将刀叉上的肉切的狠了点,“哧啦哧啦”的。
可人家自是处变不惊,连那副眼皮子都没再掀过来看她。
吃完了饭,裴一念穿了衣服,跟在沈时琛的身后,却见他一步未停,就连汪助理也没说停下来结账的意思,裴一念还以为这个账单是吃饭的中途给她,看见她有些停顿的样子。汪助附在她的身后:“这家饭店是沈氏的。”
沈氏?连餐饮业也做?这是裴一念的第一直觉。
“味道不是很好,服务也不好,没有那种大口吃肉的感觉,环境这么清幽,装修贵,却没有人,看来不赚钱。”
裴一念在旁边默默的说着,汪助挠头。
“裴小姐,这家一年毛利六十呢?”
六十?这么赚钱,看起来没有人呢。
“这里一般的人来不了,不一般的人也不经常来。”汪助在她的身边普及知识。
“会费?”她疑惑的问。
汪助点头。“裴小姐真聪明!”
裴一念嗤之以鼻,不是她真聪明,而是她不知道有钱的脑子怎么想的,但也不能单方面的从自己这里否定别人,有钱人兴许赚的更多,不在乎这点钱,人前为了面子,背后却是为了生意。
沈时琛跟在前面,不声不响的听着后面两个人的说话,只是默默的上了车,裴一念看着无声无息,也上了车,天气冷得冻她就像冻豆腐一样,她扑棱棱缩了露在外面的脖子,车子里刚刚烘了暖气,热和起来,她才不至于发抖。
外面堆了一街的雪,一些商店的窗子外面都挂了雪花,散在那里,似乎风一吹,那一堆一堆的都得顺风下去,足可见外面的风有多大了,裴一念看着窗外的景色,沈时琛吸着烟,在车里突然问她。
“你觉得纹身纹哪里最好看?”
“纹身?”裴一念问着。
她看着沈时琛,男人吸烟的时候,喉结会上下窜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夹着烟卷,分出一只眼看着她,嘴角噙笑。
这是没话找话说吗?
她想了一会儿,才满缓缓的开口。
“其实纹身这东西,最好不要尝试,一不小心容易得那些害人的病,如果是为了好看,或者是别有用途,还是要考虑考虑,毕竟不是什么人都适合纹身,人家给你纹上了也不是一次性的,容不得反悔,会跟着人一辈子,洗了还是会留印子。”
“你觉得如果纹你身上,你觉得哪里好看?”
沈时琛问她。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会纹身,但是如果为了好看,背后就挺好的,还不容易让人看见。”
“是吗,那倒是挺隐秘的,不过太隐秘了我不喜欢。”沈时琛淡淡的说着,抽了一口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还用他喜欢,有钱的锅太重了,裴一念没有回他,而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继续自己的思索,车子还不知道往哪里去,她只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便扑腾的倒在座位上睡了。
睡梦里她做了一个梦,无比的血腥,她就那么躺在手术台上,打了麻药却没有睡觉的意识,清晰的感觉到身上某处如同蚂蚁啃食一样的刺痛,那种痛渐渐的在全身上下蔓延。
上面是刺眼的灯光,周围都是无情的机器的声音,她仿佛觉得沈时琛就在不远处悠然的看着他,翘着腿,吸着烟,烟雾缭乱了他的影子,那个男人在对她笑,寒意从背后直接贯彻,她觉得自己直冒冷汗,忽的眼睛睁开,却被炫目的灯光闪到,裴一念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正在操作的人惊疑的看着苏醒的她。
裴一念呐呐的喊了一句“疼!”
虚着眼睛盯着头顶的男人,看着他手上的纹身刀和自己半褪的衣物,忽然尖叫起来,情绪失控。
“你们在干什么?”
裴一念慌张的从台上下来,却听见有人在远处喊了一声。
“按住她,今天必须给我弄完。”
她觉得自己就要疯了,眼眶发红,像一只要咬人的野兽,说话的声音却平静的让人害怕。
沈时琛就坐在不远处,声音冷冷的。
“疯子,你要干什么?”她接近崩溃的边缘。
“裴小姐,刚到一半而已,继续躺着,要不然纹坏了怎么办?”沈时琛坐在那里嘴角弯了一抹笑,眼神里在警告她安分。
“谁让你给我纹身的,沈时琛,你这个混蛋禽兽,你问过我吗?你凭什么决定我的身体?”
“裴小姐,话别太难听,我专门问了你纹哪里,可惜,你选的地方我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