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国乃游牧民族,擅骑马,彪悍。物产资源匮乏。而西昌国虽与西江国隔了一道关隘,物产却十分丰富。这让西江国十分眼红,平时仗着马匹速度快,趁人不注意,强抢居民的粮食与妇女。原先也只是小规模,最近一段时间,竟集结成队伍,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围堵,所过村庄只余下遍地的灰烬与数不清的村名尸体。
轩辕蓠到了这里后,把军队分成若干个小队伍,每个队伍管辖一个村庄,队伍与队伍之间守望相助,看见西江国的贼人就打,使得西江人这段时间没落了好。
西江国大将军与木托大怒,西昌国太不够意思,和原来的打法完全不同,自己这边损兵折将的,现在不抢粮食与妇女,等到了冬日,又得冻饿死好多人。与木托最后与幕僚商议,写封信给刘守备,看他如何回答。
这封信送到边关城墙内围的一块空砖里,事有凑巧,这日,慕青去打听修守备府的人,听说城内最东头有户人家祖辈给人修房子,慕青一路打听,到了这户人家。
这家人姓孙,一开始不愿意回答慕青的问题,慕青使了十两银子,孙瓦匠这才回忆:“当初去守备府修房子,每人各掌一段,不得随意交流。我是管的前院修缮,做完后,说有一处假山的喷泉没处理好,让我过去看看。我到那一看,原来是假山过高,水吸力不够,需要做几个缓冲。等我把缓冲引假山根部,发现还是引力不足,工程歇了下来。那一日,我去假山那查探,偶然发现假山底是空的,正要查看,被人呵斥,最后这假山也没引上水,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慕青跟孙匠人聊完,天色已经黑透。慕青出的门来,恰见一人鬼鬼祟祟的遛着城墙根,在一处站定,摸索半天。慕青离得远,等此人走后,看四下无人,到了那人站的地方,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一封被卷作一团的纸条。
慕青拿着纸条回到了轩辕蓠的住地,把纸条呈给轩辕蓠看,原来这是西江国写给刘守备的信,被慕青无意中截获。
轩辕蓠看着手中的信:“这就是刘守备勾结西江国的证据。既然与木托询问下一步怎么做,那就这封信回到刘守备手中,看刘守备怎么回答。”轩辕蓠想了想,接着说道:“派人盯紧了那处地方,看谁去取信,去了哪里?守备府所有出来的人都要盯紧了。”
慕青应是,又跑了一趟,把信放回原处。又派了亲信随时监视这里。
四更天,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远远的走来一个全身穿着黑衣,蒙着面的人。此人沿着城墙边走,月黑风高的,要不是慕青训练有素,还真不容易察觉有人。
此人来到慕青先前站的那里,熟练的掏出墙砖,拿出纸条往怀里一揣,又把墙砖塞回原处。望望四下无人,几个起跳,往一排低矮的民房处跑去。
慕青紧紧盯着此人,见他进了一处小胡同,巷口悠长。慕青随手做下标记,远远跟了去。
巷子不长,只住了四户人家,慕青摸不准此人去了谁家,也不好打草惊蛇,遂跳到城墙上四处查探。只一户人家隐约传来孩子的哭声,慕青无法,只得与前来接应的人汇合,找个地方隐藏起来,反正就是这么几家人了,守株待兔吧。
五更天明,各家屋里逐渐传来动静。慕青等人退出巷口,离得远远的监视。最里面一家的妇人包了个头巾,把门前的地扫完,回身关上门。东户一个老婆婆拎着个菜篮子,步履蹒跚的走出巷口,向不远处的菜市走去。南户人家小两口抱着娃,急匆匆往外行,只有最西户的人家,一直没有打开大门。
慕青做了几个手势,吩咐人跟紧。老婆婆买了菜就回来,跟着的人没发现异常。跟着小两口的人不一会派人来汇报,两口子分开走,男人进了一家作坊,女人出了城。
慕青直觉上就是这妇人有问题,不过夜间是个男子,身量上完全不符合。慕青让汇报的人盯紧去作坊的男子,自己沿着标记出了城。
出了城,过了坡,有一片树林,标记也显示在这里。
慕青纵身跃入树林,只见林深叶茂,光线透过树叶照射,泛出淡淡的光芒。慕青在左近又发现记号,慢慢探得深了,终在一处灌木旁,寻到追寻女子的人。
这人围着这片灌木团遛的转,硬是没找到路。看见慕青过来,忙见礼:“大人,小人无能,只见了妇人转到这附近,一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无妨,加派人手在这附近盯着,扩大范围,定能将人抓获。”慕青明白,现在也不是责怪的时候。
慕青还得要跟轩辕蓠汇报情况,又叮嘱一番方才放心。
轩辕蓠的住地,慕白慕仁慕信都在轩辕蓠房里。慕青一见众人精神抖擞的,嘴一撇:“你们倒是睡了个好觉,可怜我呀,忙到现在,还没捞到打个盹呢。”
“你干啥去了,一夜未归?”慕信的问话正让慕青舒坦,他可不就等着人递话么。慕青嗯哼了一声:“我渴了,也饿了,茶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哪那么多事。”慕仁虚空给了慕青一脚。
“主子,你看慕仁,殴打有功之臣。”慕青腆着脸向轩辕蓠告状。
轩辕蓠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慕青,有一点功劳都要拿出来显摆,就不能给他好脸色,“慕白,慕青要是不说,拉他出去喂马。”
慕白作势去拉慕青,吓得慕青一蹦三高:“别别别,主子,我说还不成吗?事情是这么回事……”慕青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咕嘟咕嘟灌了一壶水。
“嗯,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轩辕蓠点点头,让慕青下去休息。
“慕白,你带人去树林埋伏,一旦有人出现,立即擒获。慕信,你多带人去那巷口处埋伏,给我盯紧每一个进出之人,还有他们各接触了什么人,这些接触到的人又跟谁接触。”
“是,属下遵命。”慕白与慕信得了命令,抓紧加派人手布置。
“主子,京都来人,半路上被我截了下来。这是书信。”慕仁说完,掏出一封书信来,“此人着寻常百姓服装,因关口严禁出入,此人却叫嚣着要找刘守备,我们的人假装领路,扣下此人,在他身上搜到的这封信。”
轩辕蓠接过信打开,此信果然是宁远侯写的,乍看就是一封家书,信中除报家中平安,就是问妹子可好,让刘守备安心守关,不得懈怠等等。轩辕蓠翻来覆去,没看出这封信有什么问题,看得眼疼,起身溜达溜达。到拐角处,听得两个随从正在唠嗑:“前几日,家中让人捎来冬天的棉衣,并一些土特产,怕我们这次打仗的时间长,特意嘱咐捎来的人,一定要穿上棉衣试试,不合适的话,找人改一下。”
“你家人对你真好。”另一个随从羡慕不已。
“重点不是这个,是我穿上棉衣后,觉得衣领硌得慌,用手捏一捏,感觉里面有东西,我就把衣领拆开,原来衣领里有二两多银子……”
轩辕蓠听到这里,脑子里有一道闪电划过,他转身快步回到房里,又拿起那封信,果然,信里有提到说送了一件黑貂毛大氅给妹子,让刘守备多关心自家妹子的身体健康。
“来人,把扣押那人物品里的黑貂大氅拿过来。”不一会,慕仁接过大氅递给轩辕蓠。
轩辕蓠把大氅平铺在书桌上,一点一点的摸着紫貂大氅。大氅是黑貂滚一圈白色狐狸毛,轩辕蓠摸了摸,没感觉有什么特别厚薄的地方。从肩到底摆,并没有不同。
难道猜错了?不应该呀?轩辕蓠琢磨琢磨,又伸手摸狐狸毛,这黑貂虽说不少,但一件大氅需要的黑貂极多,白狐狸毛滚边更是奢侈,这件大氅极是珍贵。肯定有自己没发现的地方。
轩辕蓠边想边摸,嗯?帽子那有点厚,不仔细摸,还真没察觉。轩辕蓠又摸了摸,帽子整体比身段那要厚些。
轩辕蓠也不要慕仁帮忙,拿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割开狐狸毛与黑貂毛的接口,手伸进去探探,抓出一张薄薄的羊皮。
只见羊皮上画着图案。
“这是我西昌国西北边塞的舆防图。”慕仁一声惊呼。
“不错,这就是宁远侯给刘守备的舆防图,舆防图出现在宁远侯给刘守备的礼物当中,这本身就是一个最有力的证据。”轩辕蓠点点头,宁远侯与刘守备够小心的,要不是刚刚听得人唠嗑,自己还想不到这一层。
“主子,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慕仁问。
“等,等慕白那边抓到人,我们再商量对策。你现在去审问犯人,争取最短的时间,务必要从他口中探得重要的信息。”轩辕蓠握紧拳头。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慕仁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