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秦逸起了个大早,简单的盥洗一番之后,秦逸找店家要了几个小炉子,几个瓦罐,开始为二人煎药。
由于都是些常见的药材,煎熬起来也不算困难。以往跌打损伤是家常便饭,在山里的时候,秦逸就经常给自己煎药,虽说还不能与大夫郎中比较,但这些常见的顺气祛淤的药材,哪怕是两三味一起煎,秦逸也显得游刃有余。
秦逸用手稍微掂量掂量药物的用量,然后不紧不慢的向每个罐子里添加不同的药物,将罐子放到小炉子上,一手拿着蒲扇漫不经心的的扇着烟,一手倚着脑袋神游千万里,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秦逸嘴角微微上翘,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几味药材刺鼻的味道随着煎煮不断像外散发出来,秦逸一直呆在屋子里,再加上心思大半也不在这上面,所以也没闻出来。
突然,“咣”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来,将秦逸从神游中拉了回来,小铃儿顶着尚未梳洗乱翘起来的头发,冷着脸走了进来,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你是想放毒害死本姑娘灭口吗?”
秦逸一愣,停下手中扇着的蒲扇,说道:“发生了什么?有贼子谋害你了?”
小铃儿看着这几个药罐子,也明白过来,此前在房间里问道的刺鼻的味道是秦逸煎药散发出去的,随即用手捂住口鼻,没好气的说道:“真是的,为什么你煎药的味道如此难闻,是不是往里面加了什么毒药想暗害本姑娘?”说罢,小姑娘走到窗边,打开了紧闭的窗户,让屋内的药味向外散发出去。
大概是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秦逸愣愣的看着小铃儿的头发,半晌突然冒出一句:“早上起来记得梳一梳头发,瞧你的头发乱的跟鸡窝草似的。”
小铃儿再不管气味刺鼻,一把捂住自己的头,小脸涨的通红,她一跺脚,气急败坏的说道:“真是白眼狼。”说罢,便急匆匆的跑出了秦逸的屋子。
秦逸看着小铃儿跑出去的背影,半晌才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殊不知,小姑娘早上被药物的异味熏醒,以为秦逸这边有什么不测,担心之下只是草草的穿上衣服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哪还顾得上头发和容妆。
待小铃儿打理好穿戴整齐重新来到秦逸的房间时,秦逸的药也煎得差不多了,正将药从罐子倒入碗中,秦逸抬起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小铃儿,笑道:”来的正好,趁热把药喝了吧,凉了药性可就下降了。”
小铃儿冷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走了进来,端起一碗药仔细的端详了一阵,又赌气放下,没好气的说道:“万一你在里面下毒害我怎么办,我一个人无亲无故的,要是被害了,连个替我讨说法的人都没有。”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碗,问道:“为什么有三碗药?”
秦逸道:“一碗是活血化瘀调理内伤的药,一碗是清心明目的药材,虽说不知道你那古怪功法跟脚如何,不知道伤眼在哪,不能说对症下药,但调理一下总是有益无害,至于这第三碗嘛……”秦逸挤眉弄眼的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小铃儿,有些揶揄的说道:“姑娘家,每隔一段时日都会有那么几天身体不适,此药正是对此症,有补血驱寒的功效。”
小铃儿望着这几碗药,不知为何有些愣神,她没来由的鼻子一酸,于是小姑娘连忙端起一碗药,低着头吹了吹,估摸着药不那么烫了,便不顾味道苦涩难咽,仰头一口气喝进肚子里。
秦逸震惊的看着小铃儿把一碗药喝完,半晌才说道:“不烫吗?”
小姑娘苦着脸:“烫。”
秦逸又问道:“不苦吗?”
小姑娘好像快哭了:“苦死了。”
秦逸苦笑着摇摇头:“傻姑娘,眼睛都红了。”
“来,还有两碗药,不着急慢慢喝。”
这几日秦逸每天都为两人煎药,两人的身子也不断好转,特别是小铃儿,随着汤药的滋补,脸上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好起来,眼眸里时常有银光流动,显得灵气逼人。
这日一大早,二人的身子也调养的差不多了,遂决定吃过早饭出门透透气,顺便买些杂货备着。
早饭快吃完的时候,店小儿突然递给秦逸一支竹筒,说是方才楼外有一蒙面紫衣女子嘱托他转交给秦逸,秦逸拿起竹筒一看,发现竹筒上绘有一朵盛开的牡丹,便心知这是沉烟姑娘交给他的。
秦逸略一思索,便打开了竹筒,从里面取出信纸,展开发现上面只写着两个字:速来。
秦逸皱紧眉头,对小铃儿说道:“看来咱们必须走一趟了。”
摘星楼外,昨日为秦逸引路的紫衣侍女早已恭候秦逸二人多时,几人并为过多寒暄,侍女便领着二人从侧门进了还在沉睡中的摘星楼。小铃儿本不想踏足这风尘场所,只是看秦逸一直眉头紧皱,小铃儿也就不再多言。
推门走进沉烟姑娘的闺阁,沉烟拿着几张纸来回翻看着,眉头也是紧皱。她听见动静抬头看见秦逸二人走了进来,只是面色严峻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哪还有前些日子里嬉笑打闹争风吃醋的样子。
小铃儿在进门之前还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沉烟巧舌如簧的刁难,可见沉烟竟如此严肃倒还有些不适应,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倒是秦逸见怪不怪,自顾找了两个椅子拉着小铃儿一并坐下,开口问道:“不知烟儿姑娘如此紧急的叫我们来是因为何事。”
沉烟将手中的纸张折叠好放入怀中,站起身来,说道:“情况紧急,具体事宜只能在路上再与二位详细交代,奴家已提前备好了马车,还请二位移步。”
秦逸二人点头,站起身来,随着沉烟姑娘一同离开房间下了楼。
几人走出摘星楼,发现一辆由两匹高头大马拉着的外表装潢淡雅的马车不知何时停在了不远处的转角处,负责驾车的车夫还是这几日一直接待秦逸的那名侍女,秦逸心中暗想这名女子恐怕是沉烟姑娘带在身边的心腹,因此他笑着对侍女点了点头,侍女在马车上也笑着躬身还礼。
待几人上了车,沉烟撩起帘子对侍女说:“好了雅奴,出发吧,路上快些,莫耽误了。”
名唤雅奴的侍女一扬马鞭,马车应声向前驶去,雅奴说道:“放心吧小姐,不会误了事。”
秦逸坐在马车的软塌上,暗自赞叹这辆马车内的装潢样式,虽说外表乍看起来平淡无奇,可内里却有讲究,人坐在里面,不但感受不到马车的震动,甚至连哒哒哒的马蹄声都隔绝在车厢之外,车厢地上铺着上好的毛皮,小案上摆着一个香炉,里面染着的熏香有凝神静气的功效,车厢两侧各有数个设计精妙的小抽屉,里面放着各色点心果脯,供路上消遣解闷用。
秦逸四下打量之际,沉烟已经从怀中掏出了叠好的情报,摊开摆在案上,开口道:“不知公子可曾注意到前日里奴家给你的情报里有一条如此写道,说最近总有些镖局称有自家的镖队失踪,音讯全无?”
秦逸一听,连忙正襟危坐道:“注意到了,可我认为,当下这世道,兵祸匪患,又有彩衣宗这等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门在屏南城周围环伺,因此失踪一些镖队也算合情合理,所以我并没有引起重视。”
沉烟点点头,说道:“原本奴家也如公子所想一般,并未对这条情报引起重视。”说着她叹了口气,忽又问道:“不知公子可曾听说过禄远镖局?”
秦逸稍加思索,便摇头答道:“不曾听说。”
倒是小铃儿眼珠子一转,说道:“可是那名震幽州的禄远镖局?”
沉烟望向突然发话的小铃儿,眼眸里精光一闪而逝,说道:“正是,没想到铃儿妹妹的消息也挺灵通的嘛。”
小铃儿嘿嘿一笑:“可别小瞧我,好歹我以前也算是在道儿上混的,市井间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多不胜数,各色人物如过江之鲫,所以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流言蜚语,小道消息,保不准哪条消息就是真的,更何况道儿上的人就得有这份眼力劲儿,要对江湖上各大势力或多或少都得了解了解,至少得知道名号,不然哪天一个不长眼踢到铁板上,油水没捞着倒落了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再说,幽州禄远镖局在江湖中也颇具威名,估计也就秦逸这个大瓜皮不知道了吧。”
秦逸瞠着眼瞪着一脸得意的小铃儿,小姑娘正为顺带着揶揄了一下秦逸而有些洋洋得意,秦逸张开嘴,思量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反驳,遂作罢。
沉烟摇摇头,开口解释道:“这禄远镖局,是幽州一带远近闻名的大镖局,镖局实力雄厚,镖师大都武艺高强,一般这样的镖局都会跟各大山头势力打点好关系,一张大饼大家一块儿分着吃,所以镖局押镖的队伍从哪个山头哪个地界过,各大势力都乐于卖镖局几分面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有的甚至还专程派人前来护送,防止一些无名无姓又不知几斤几两的宵小之辈不长眼撞上来,只为跟镖局攀上几分交情,可以说这样的镖局行走江湖,哪怕是朝廷也要卖几分面子,哪怕只有一个镖师押镖,禄远镖局的牌子就是最大的护身符,无论是谁想害他们的性命都得掂量掂量看划不划算。”
秦逸点点头,沉烟又说到:“前些日子,幽州多家财力雄厚的商铺联合起来,花重金聘用禄远镖局一支镖队为其商队押镖,由于商队巨大、出手阔绰,再加上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所以禄远镖局也很重视,特派出门下七堂之一的镇远堂堂主,号称拳虎的屠传金做总镖头,一路南下从幽州出发途经兖州、冀州、荆州,最后抵达扬州。可就这样一支浩浩汤汤、武力强悍、本应该万无一失的商队,近日在屏南城附近……失踪了。”
“什么?”秦逸惊声道,差点跳了起来“会不是是哪个势力看商队货物太过丰厚,鬼迷心窍铤而走险了?”
沉烟摇摇头:“不可能,兖州一带能如此悄无声息干净利索的解决这只镖队的势力就那么几个,可根据奴家的情报,这几个势力最近都没有大动作,更何况且不论禄远镖局背后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就这些商铺联合起来,都够各大势力好生掂量一番了,因此我猜测,这次商队失踪事件,绝不是各大势力所为,甚至,极有可能,不是人为的……”
秦逸睁大眼睛:“你是说……”
沉烟点点头,又说到:“就在昨日,奴家又收到情报,称屏南城禄远镖局分局逃回来一个镖师,但根据分局自己的说法,这名镖师已经得了失心疯,嘴里所说的话已经完全不可信了。”
“他说什么了?”小铃儿也好奇的问道。
“这名镖师自称自己正是失踪的屠传金镖队的一员,说整个商队在屏南城附近的山路上碰见了一个怪人,这个怪人形容枯槁,嘶嚎若厉鬼,浑身满是紫黑色的花纹,提着一把长约数丈重愈千斤的鬼头大刀,顷刻之间就将除屠传金之外的所有上前的镖师全部腰斩,无一活口,他因为担任在暗处侦查的暗镖,这才侥幸逃过一劫。他说屠缠金与那怪人缠斗在一起,找准机会上前一拳打在那怪人的腹部,直接将怪人的肚子打穿了大半,肚子里的内脏洒的到处都是,按常理说此人必死无疑,但正当屠传金送了一口气之时,这个怪人好似无事发生一般,猛地一刀将屠传金劈成两半,然后他就这么带着肚子上的大洞,又提刀冲进了人群,将所有人屠戮殆尽。他的这番说辞镖局上下无人相信,对他再三追问,可此人一口咬定自己的说辞,这才让镖局上下认为他得了失心疯。”
秦逸二人听后面色冷峻,秦逸思索一阵,开口道:“如此一来,结合所有情报分析,多半是尸傀所为了。尸傀行事多半会在事发地点留下许多痕迹,若是烟儿能利用职务之便,找到事发地点,咱们过去勘察一番,一定会得到更多有利于咱们的情报。”
沉烟听秦逸一直叫她烟儿不再扭捏,不禁喜上眉梢,她半娇半嗔的白了一眼秦逸,说道:“公子不说,奴家也会派人去找,这么值钱的情报奴家怎么可能放过?几天前奴家的人就找到了事发地点,不然公子以为咱们现在火急火燎的是赶往哪儿?”
秦逸有些诧异道:“找着了?这么快?”
沉烟叹了口气:“比公子想象的还要快,因为那儿太好找了,公子去一看便知,牡丹阁一些弟子一直在事发地点守着,保持了那儿最初的模样。”
秦逸意识到此行的目的地一定不同凡响,他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有劳烟儿了。”
秦逸三人坐马车出了城,约莫半个时辰就停了下来,沉烟示意秦逸二人先在车上稍等片刻,自己撩起帘子探出头去与名唤雅奴的侍女交谈了几句,这才对秦逸二人说道:“目的地到了,请二位下车吧。”
三人走下马车,发现马车停在了一条向上蜿蜒的山路旁,秦逸四下张望,以为到了事发地点,可沉烟却开口道:“剩下的路马车着实不便,二位随我一同步行前往。”说罢,便向着路旁的树林中走去。
秦逸二人连忙跟上,几人穿过一片小树林,约莫走了一刻钟,便爬上了一座小山丘的顶端。
此时山中大雾,百步之外皆是模糊不清,沉烟在山丘顶端的尽头站定,说道:“奴家领二位到此处,是因为此处正是奴家甄选出来,俯瞰整个事发地点最好的地方。”
秦逸点点头,也走到沉烟身边站定,向下望去——
只见悬崖下方是一条长长的山谷,由于大雾的原因,山谷内停着数不胜数的马车,由于大雾的原因,整个山谷显得影影绰绰,秦逸放眼望去,大致看到这个马车队沿着山谷一直延伸,约莫有几里长,秦逸定睛一看,发现有些马车已经破损不堪,里面装的货物撒了一地。偌大的山谷,除了这些如幽灵般的马车队之外,再难寻到一处活人的踪迹。
秦逸有些瞠目结舌,半晌才说道:“难道,这就是……”
“是的,公子猜的没错,这就是那支遇袭的商队,正因为这只商队如此巨大,奴家的人才能这么快就找到事发地点,在这儿看不仔细,请二位随我下去仔细探查一番。”沉烟说道。
三人沿着山丘另一侧一条曲折的羊场小道慢慢走下山丘,来到谷底,侍女雅奴抽出随身佩戴的长剑,护在沉烟左右,小铃儿也取下背在背后的大弓,以防不测。
秦逸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不寒而栗,远处的马车在大雾中若隐若现,眼前的马车大多被什么东西给砸烂,或是被砍成两半,里面装的货物流了一地,有粮食、丝绸,甚至还有两车装满了白银,而这满地的货物却丝毫没有被劫掠的迹象,就如同草芥一般随意的倾倒在地上。
几人都一言不发,慢慢的沿着山谷向里走去,秦逸仔细的观察四周,却发现整个车队没有留下一丝人的迹象,除了一些散落的兵器之外,不要说尸首,哪怕是一丝血迹,秦逸也不曾发现。
一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几人才走出满是马车的山谷,大家皆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沉烟望着秦逸,秦逸却摇摇头,说道:“除了有打斗的痕迹外,整个商队我再没发现其他的信息,倒是有一点让我觉得很是纳闷,如果真如那逃回去的镖师所说,一个怪人屠尽了整个商队,哪怕怪人真的有时间将所有尸体全都处理掉,可为什么整个山谷里,连一丝血迹都没有?”
沉烟摇摇头,说道:“这也正是奴家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倒是小铃儿还在四处张望,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大呼道:“秦逸,烟儿姐姐,快来。”
秦逸二人闻声而动,顷刻间就来到小铃儿身边,却间她蹲在地上,仔细端详着一条长长的细且深的小土沟,她抬起头,拉着秦逸的袖口示意他蹲下,指着这条小土沟说道:“秦逸秦逸,你看看,这条小土沟是不是有些眼熟?”
秦逸蹲下身子,目光沿着小土沟向前望去,发现小土沟一直延伸到大雾之中,他又用手丈量了一下土沟的尺寸,一阵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但他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在哪见过这种土沟。
小铃儿见秦逸一直眉头紧锁,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好似没有头绪,不由得开口说道:“咱们找到马匪老巢前,你还教我如何通过这些痕迹来判断推测潜在敌人的信息……”
秦逸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小铃儿,倒把小铃儿吓了一跳,秦逸连忙蹲下身子又用手丈量了一下土沟,不由得惊叹道:“还真一模一样。”
沉烟听了一头雾水,不由得问道:“什么一模一样?”
秦逸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对沉烟的疑问恍若未闻,小铃儿站起身来,向沉烟解释道:“我跟秦逸上凉荫山找马匪巢穴的时候,曾在山路上发现了一处类似的奇怪打斗痕迹,当时山路上有两条类似的土沟,同样没有任何血迹、遗体,当时秦逸判断打斗之人中有一人使的是一把巨大的有刃兵器,这土沟便是他将兵器拖拽在身后犁出来的痕迹。”
沉烟听后,仔细的回想了一番山谷里车队的景象,情不自禁开口说道:“还真有许多相似之处,莫非是同一人所为?”
秦逸突然开口说道:“若真是同一人所为,那或许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山上的马匪全都无故失踪了。”
小铃儿听后,略一思索,说道:“你是说……”
秦逸点点头,复又问道沉烟:“烟儿姑娘,你可还记得,当日行刺大夏时辰的刺客中,有一人使出了一招魔落掌?”
沉烟点点头,说道:“记得。”
秦逸接着说道:“这个魔头以街上数百无辜百姓的性命为引,落下遮天魔落掌,而这数百名百姓正是落了个尸骨全无的下场,连一丝血迹都不剩下。”
沉烟说道:“你的意思是,屠戮整个车队的凶手也是用那魔功,直接将所有人的尸首全部溶解,这才造成了事发地点既无尸首,也无血迹的场景?”
小铃儿紧接着说道:“所以山上马匪失踪的原因也是这般,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秦逸点点头,说道:“这也是让我感到更奇怪的地方。”
“此话怎讲?”沉烟问道。
“一开始我们推断,袭击这只商队的人是彩衣宗的尸傀,而在凉荫山上杀害全部山贼的也是这只尸傀,可马匪都是听命彩衣宗行事的,为什么彩衣宗会对他们痛下杀手一个不留?”秦逸说道。
小铃儿撇撇嘴,说道:“这还不简单,那些大魔头觉得马匪没用了,又怕他们泄露秘密,干脆杀人灭口一劳永逸。”
秦逸听后摇摇头,说道:“若我是那些魔头,我断然不会如此行事,试想现如今彩衣宗最缺的就是尸体肉身,如若不然他们也不会大肆杀害屏南城四周村民来暴露自己,所以这些山贼哪怕失去了利用价值,将他们全都转换成尸傀不必直接杀了更划算?”
听完秦逸的话后,三人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半晌,小铃儿丧气的说道:“哎,绕来绕去又陷进死胡同里了。”
沉烟莞尔一笑:“我倒觉得这不一定是坏事,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秦逸望着沉烟,眼眸里放着光,笑道:“所见略同,还是烟儿姑娘有远见,早早就看出了蹊跷。”
小铃儿望着眉来眼去的两人,只觉得胸中有一口闷气梗在那儿,但又不好意思发作,只是没好气的说道:“喂,你们俩到底再打什么哑谜?”她看向秦逸:“大瓜皮,你给本姑娘解释解释。”
倒是沉烟笑道:“只要敌人不是铁板一块,就好办。”
小铃儿若有明悟。
沉烟说道:“好了二位,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该咱们操心了,自有禄远镖局还有那些商家的人来操心,时候不早了,辛苦二位这么远跑来一趟,现在天色已晚,是时候返回了,奴家已在摘星楼安排好了简餐,二位,请吧。”
几人缓和了气氛,聊着轻松的话题走回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