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谷出来的那一刻，澄姐就明白了这家伙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凑巧赶到了这？
不，他是慢悠悠走出来的，压根就没想过要掩饰什么。
劫后余生的陆皈与枫却没多想，跑到跟前嘘寒问暖的，不时也抱怨几句，为什么来的这么晚之类的话。
没有理会这两人的话语，随意打了个哈哈饶了过去。姜谷走到了那厄断掉肢体的地方，折了根树枝挑起一块来观察。
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骨骼被强行扭曲，肌腱部位有明显的置换外，就是还在表层流淌着的粘稠液体，没有记错的话就是之前见过能妄化的液体了。
不过这一摊已完全没了活性，只是像鼻涕粘在这短肢上罢了。
“没想到澄姐你也是妄，怪不得会跟我一起走，太让我感动了。”
朝他的澄姐吹了顿彩虹屁，陆皈又跑到姜谷身边。
“姜谷你猜怎么着，瘦胎居然变成了厄，早上还好的呢。我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够诡异的。”
“嗯，我刚刚留在那也是发觉到一只这个，已经解决掉了。”
是那个瘦胎么...还有这东西叫厄。
姜谷没有说实话，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些，免得不必要的麻烦。
更不必说陆皈还有枫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够差的。
陆皈给出的信息往往没有什么太大作用，从他的语气来看，就该明白问他也是白问，知道的东西不会多的。
详细的等会儿问那个女人的好了，她的战斗过程很明显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也有足够的信心不惧怕这个生物。
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一直在身边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拖泥带水只会让自己自找麻烦。
没有同意陆皈的提议，姜谷让众人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
天色已晚，原本点着的火把也快灭了，附近的树枝试过压根不能燃烧，这个决定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守夜，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住处。
没有迟疑，姜谷直接表示由自己来，他对很多普通人必要的东西需求不大，即便不睡觉也不觉得怎么疲惫。
自从苏醒后，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在远离正常人的标准，也在远离妄的范畴。
而这身体和大脑也如有另一套思维一般，总在告诉他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望了澄姐一眼，对方也给予了回应。看来这个晚上，可以好好谈谈了。
等陆皈二人找了个能躺的地方闭上眼后，澄姐走到了姜谷身边坐了下来。两人没有说话，而是选择等待了一个多小时，确保地上的两位确实睡着后，才走到不远处开始对话。
没等姜谷发话，澄姐便先打开了话题。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蒋澄。”
这个名字不禁让姜谷发出一声嗤笑，这也实在太随意了。
“确定不是别的姓？莫不是把我当做傻瓜？让我猜猜，即便我问关于那方面的话，你也不会回答是吧。”
没有否认，蒋澄点了点头，编制一套谎言对这个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直接让其明白却打消所有念头。
“是的，跟你说谎都是徒劳，正是没有将你当做蠢人，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你的猜想你自己知道，选择相信吧。”
既然不想遮掩的话......
“随你怎么说，那你的目的呢，从京和跑到邺陵十几年，然后现在又要跟着回去，没那么简单吧。”
没有直接回答姜谷的问题，蒋澄只是看向了在不远处熟睡的陆皈。
“这个没心没肺的就是你的目标？”
随着蒋澄的点头示意，姜谷即便不相信这话，但也清楚多问无益。而蒋澄也不曾说出，她在这的目标可不是一个。
“砂砾司听过吗？还在吗？”
蒋澄想了想过去看到的记载，微微有些惊讶，没表现出来。
“有过，不过一百多年前就已经消失了。”
砂砾司已经没了，而且已经没了一百多年。那个老东西能量何其强大，居然也会消逝在这历史中。若是如此，只怕这个老鬼也是早已消失在这所谓的灾难中了。
这三十多岁的蒋澄，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状态，单从现在来看，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也不知有没有隐瞒什么。
又扫视了一下那双手，能够使用那种东西战斗吗？
恐怕还不止如此，之前讲过的两个手部变异的，极有可能反是妄化不完美的结果。
在接触那两个妄时，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得到其能力，除了力量似乎进一步开发，没有什么爪子之类的长出来。
而枫的能力异常弱小，却能被自己得到。
“你的能力是什么？今天攻击你们的那个东西是什么？由一个元人一天不到的时间变成那副模样，还明显是死亡后的，你可别糊弄我说是正常的妄化啊。”
这个问题蒋澄也不好回答，那的确是厄，可她也从来没见过，死亡后还会变成厄的。
“不好说，厄是妄化失败的产物，大部分妄化失败的生物会直接死亡，还有一种就是有概率变成厄，极度嗜血狂暴。这些都有个前提，宿主必须是活的。这次这个明显是瘦胎死后变的，实力也达不到厄的标准，太过于不寻常。”
死亡后不能产生厄？那根据柯夫说的，很大几率就是他做的手脚。这可就好玩的，他还提到过所谓首领的“药”，两者说不定有什么联系。
“那他非要追着我们？或者说怎么跟上我们的？”
叹了口气，怎么说蒋澄还是与其共事过一段时间，有一定的了解。
“憎恨吧...”
“憎恨？陆皈？至于吗？”
这个回答有些雷到了姜谷，不就是同事有点不合，互相看不惯有些互损吧。
曾经自己共事的人也没见得说要杀死对方的程度，这个原因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可笑了些。
“你不懂，在这里妄是被歧视的，你可能没注意到一路上没见到什么妄。妄虽群体不大，也不可能只有这个数目，只是被管控在几个区域或者躲藏了起来。而在瘦胎眼中他和陆皈都是被耻笑的对象，我能猜到的，这基本算是种族的问题了。在瘦胎看来，这对他极度不公平。”
好吧，无话可说，这么点小事都能上升到种族。
人的思维模式总是那么清奇，可又不愿承认。
“我只认为元人和元人转化的妄都还是人这个范围内，只是元人擅作主张把妄和野兽归类在一起，那么你呢？你铁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妄。”
蒋澄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表示到罪所什么都能明白后，转身离开了。
姜谷没有阻止，也转身跟着回到枫她们身边。
走过去时姜谷缓缓问了句“我能够信任你吗？”
蒋澄保持微笑看向了姜谷，这个人表现的还真是缺乏安全感，自然也很警惕。
“你想信任，那我就值得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