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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故人

第二天,秋亭把女儿召回家中。

书房中,父女俩有了一场推心置腹的谈话。

“雪年,不要怪爸爸,”秋亭看着女儿依然有些红肿的脸,露出疼惜“我只是……”

“爸,你别说了。”雪年摇头,“我懂,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我知道我们秋家祖训:尽忠沧澜。您也是太担心忆清寒才会那样。我错了,你打的极是,让他涉险本就无可饶恕。不过,爸,您放心,以后不会了。我会站在他身后,守候着他。从现在起,我要学着做一个真正的战士—勇敢而视死如归,冷静而大义凛然,忠实的守着沧澜和方国。”

“雪年……”看着一夕间长大的女儿,秋亭又是惊讶,又是欣慰当然还有疼惜。

“乖女儿。”秋亭拍着雪年的肩膀,雪年顺势钻进父亲的怀里,虽然微笑着,却掩不住那眸中深深的痛楚和寂寥。

从此秋雪年再不是以前的秋雪年,我会记得我的话,保证不会喜欢你,不会缠着你,不会对你抱任何的非分之想,只做你的下属,只做勇敢而忠实的战士。

就这样,雪年又重回小屋。

最高兴的莫过于蓝夏。

可是接下来雪年的转变却让她难过。

她安静了很多,开始学着冷静与睿智,不再胡闹顽劣,不会再缠着忆清寒,她看忆清寒的眼神变了,不再带着纯粹的喜欢或悲伤,而是服从与仰视;她依然喜欢笑,可是不再没心没肺的大笑,而是微笑,浅浅的,有点优雅,有点含蓄,也有点寂寞。

这样的秋雪年,让蓝夏和纯轩难过,甚至包括忆清寒,好几次,他看着她日渐淡薄的眉眼,居然有点回不过神来。

又一个静静的清晨。

清寒照例早早起床进行晨练,可是没想到在楼下的客厅居然看到雪年。

她蜷缩在宽敞的沙发里,瘦小的身子缩成一团,有一种楚楚的感觉。

清寒微怔,才慢慢走下楼梯,走到她身边。

也许是被他的脚步声惊醒,雪年撑起身子看向他的方向,一眼的睡意惺忪。

清寒的眸中的复杂情愫如流星般一闪而逝。

“你不会在这儿睡了一晚?”他轻问。

她一诺,才以更轻的语调回道:“本来也是想呆一会,没想到就睡着了。”

相对沉默了一会儿,清寒又看着她,说:“要不要一起?”

“什么?”雪年疑惑,可是,随即看到他的运动打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真的可以?”她迟疑了一下,才复开口,可是,不论语气还是表情中都写有受宠若惊。要怎么说,可以陪他一起晨练,好像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她几乎都快要忘了,那时其实她是那么的快乐。

看着她,清寒神色变得更复杂,似乎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惜与痛楚。

他迅速地移过视线,简短说了句:“我等你。”

然后就率先出了客厅。

一路上,最初他们没有任何交流,只是一前一后的走着。

清寒不回头的在前面走,雪年低着头慢慢的在后面跟,像是不曾相识的路人甲乙。

最后,终于清寒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只是感觉到她终于靠近了他的时候,轻叹一声:“这样的选择,有意义吗?你不再像你。”

雪年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是承受了极大的辛苦,过了一会儿,她才肯慢慢抬起头。

“可是,这是我能想到的离你最近的距离了。”她说,平静又何尝没有无奈与悲哀。

他的身体一僵,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她的脸,却一句话也不出来。

“我到底还是存了私心,对吧?”她苦笑,“不过,你不要有压力。这跟你无关。”

在新的学期到来之际,圣院来了一位传说级人物。

据说是位大美女,她甫一出现,就引起极高关注,被冠以“有史以来最美校花”的称号。

据说,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就会有围观盛况,每天有很多的爱慕者跑去她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只为一睹芳容。

终于他们几个中最耐不住性子和好奇心的雪年坐不住了。

她吵嚷着要去看传说中的美女。

“我倒要看看她有多美,难道比水音妹妹还有美不成。”

于是硬拉着其他三人去了一个她事先打听好的地方——体育馆。

据说,下午她会在那儿做课外活动。

当他们到的时候,立刻被那儿的情形吓了一跳。

偌大的场馆,有一处最是热闹,人山人海的,围成一个圈子,当真是盛世奇观啊。

雪年立刻来了兴趣,饶有兴趣地看着身边的三个伙伴,笑道:“看来这名美女的魅力果然不小,我们也凑过去看看。”

说这话末尾的时候,她的视线正好转到忆清寒,不曾想,却看到他微皱着眉,盯着远方看的出神。

她微讶,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这一望不打紧,嘴巴立刻睁得大大的。

直到陌水音走到她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她,她嘴巴还是没合上。

“雪年姐姐……”

“水音,居然是你?”雪年忽地咧嘴一笑,“如果是你,引起那么大围观,我就不稀奇了。我就说嘛,哪还有比能得过你的美女?”

秋水音笑而不语,倒没有一丝骄傲,没有一点美女的自视清高。

“我一直说要去找雪年姐姐你,可是,”她无奈地笑笑,“实在是太忙,所以一直拖到现在,要不是刚看到你在这儿出现,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这不是见到了?”雪年大笑,又恢复了往日没心没肺的样子,手还不老实的捏了捏陌水音的脸,“依我的性格,听见有那么闪闪发光的人物出现,怎么可能不出现呢?”

“呵呵,”陌水音抿着嘴笑,“这倒是,雪年姐,你还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开朗,活得自我。”

“是吗?”雪年看了一眼忆清寒,垂下眼,把一眼而过的情绪遮过去,如果没错的话,从刚才起,忆清寒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陌水音。

果然,水音颠倒众生的美貌连你也折服了吗?

“雪年姐,这几位都是你的朋友吗?”正想着,陌水音甜美而好奇的声音响起来:“你什么时候交了这么有气势的朋友?”

雪年一讶:“这都能看出来?”

陌水音撒娇似地扫她一眼,眉宇间露出一点小小的骄傲:“难道你不知道,我的眼力一直都是很不错嘛。”

雪年一愣,才哈哈一笑。

“来,水音,我介绍你们认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都是很好的人。这是蓝夏,司徒蓝夏,一直很照顾我,你可以叫她蓝夏姐,这是纯轩,夜纯轩,可是个很有本事的帅哥哦,这是,”轮到忆清寒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看看陌水音,又看看忆清寒,咬了咬了唇,才继续说:“他叫忆清寒。”

“看来这个很不一样呢。”陌水音深深地看一样忆清寒,又再深深地看了眼秋雪年,戏虐道。

“什么?”雪年眼中闪出问号。

“介绍啊。”

“啊。”雪年立刻撇撇嘴,生怕她误会似的解释道:“因为……因为他不如蓝夏和纯轩对我好,所以……所以你懂的。”

“是吗?”陌水音微笑,却没有多做缠绕,转而伸出手,礼貌地向蓝夏他们问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雪年觉得陌水音看忆清寒也有点不一样。

她的心微沉,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在此之后,她当作妹妹疼的这个女子会带给她多少困扰。那种困扰不止是感情上还有很多方面。

之后,他们一起去吃了晚饭。

陌水音对忆清寒他们好像特别的感兴趣,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儿问问那个,让雪年觉得自己被当作了空气。

而当陌水音问他们三个来自什么地方的时候,忆清寒的回答着实让蓝夏,纯轩和雪年一惊。

他说:“我们是天家人,来自很远的国度。”

“天家?”闻言,陌水音怔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觉得他似乎不是开玩笑,水一样的眸子里慢慢浮上一层深思。

“天家?你又性忆,难道说……”她这才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难道说那个地方是真的存在?我听我爸说过,在一个叫做沧澜的地方,住着一个姓忆的家族,他们拥有着无上的力量,是这个宇宙的真正主宰者。”

忆清寒也露出几分惊讶来。

“原来你居然知道这个吗?”他审视着她的细微表情的表情,慢慢问道。

“是啊。”得到了确定答案,陌水音立马变得兴奋起来,“只是听我爸偶然提起过,我还以为是传说呢,没想到……我一直很好奇这是怎样的一个家族,是以怎样的方式存在着……”

估计那一餐最开心的就是陌水音了。

自从知道忆清寒他们来自沧澜,她整个人都变得热血沸腾起来。

所以,可想而知,那晚他们散的很晚,以至于蓝夏早已是不耐烦。

好不容易等陌水音走了,她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我怎么就不喜欢这个陌水音呢?”她嘀咕着,隐约透着几分厌恶,“唉,雪年,你不要不开心,第一眼见她,我确实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你这是嫉妒吧?”纯轩凉凉的抛来这话,眼中明显是调侃。

“嫉妒?”蓝夏立刻不屑的抛回去一个冷眼,“哼,没看出来,她哪儿有值得姐姐我的嫉妒的?”

“你长得有人家好看?”纯轩哪肯轻易放过她。

“好看?有吗?”蓝夏做“呕吐”状,“我就看到一张和岚淮度一样妖里妖气的脸,哪看到什么好看?真不知道某些人的眼睛歪哪儿去了?”

她这虽是对着纯轩说的,可是眼睛却是瞟向了清寒。

如果神经大条如雪年都发现了异常,那么蓝夏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

听到她这话,纯轩也不再开玩笑,脸色也变得严肃。

“清寒,为什么要跟她说我们的身份?”

清寒闻言,看了看他,眸中又露出深思和困惑。

“我只是想试探。”

“试探?”其他三人同时出声。

“你是在怀疑什么吗?”纯轩神色更加凝重。

“不知道,”清寒似乎颇为纠结,“我只是觉得在这个时候,对于任何人的出现都抱有观望态度。还有……”

说着他转向雪年。

“她怎么会突然回来?不是说她在A国吗?”

“这个?”雪年一时无语,“我也不清楚,自从几年前她说要去A国学国际侦查,我们其实一直没怎么联系过,而且最近我也没听说她要回来的信息啊。你在怀疑什么?我觉得你是多疑了。陌伯伯那么忠于国家的人,甚至被‘风剔’定为最想杀的人之一,这样的人女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闻言,忆清寒脸色缓和了些。

“但愿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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