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甲小离是真的把她彻底给隔除了。很多时候看着她日渐陌生的脸和表情,秋雪年就会觉得特别的难过。曾经听过好多好多的故事,都是这个样子,爱情和友情你选哪个?她曾经也问过她的哥哥和表哥,他们的一致回答是友情。那么笃定,笃定的让她以为友情是重过爱情的。今天看到甲小离,于是她知道,她选择了爱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爱情,放掉了友情。
“司曼,你说爱情和友情哪个更重要?”有一次,她也问过司曼。
“不知道啊!”司曼想了好半天还是摇头,“我不知道哪个重要。不过雪年,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不会弃了你不闻不问的。”
同样是那么的笃定,可是她却总觉得难过。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要两个都顾全呢?似乎总是习惯了,这是一道选择题,还是单选题,不可能有两个甚至更多的答案。
也是那天以后,秋雪年开始像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司曼后面,她去哪儿,她便跟到哪儿,弄得司曼很是无奈。
她说:“秋雪年,算我求你,好不好,离我远点,稍稍远点就行,这样,我觉得自己特像一个贼,需要天天被人盯着。”
每到这个时候秋雪年都会故意地傻笑,当作什么都没听见,然后看着她走,她继续的跟上去。
到了最后司曼终于屈服了。
“秋雪年,我彻底败给你了。”她说,翻着夸张的白眼。
“嘻嘻。”秋雪年笑眯眯的跨起她的胳膊,低下头,便掩去了一目的坚决。
司曼,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她对自己说,一定不会的。
奇怪的是,那天以后,岚淮度也并没有任何动静。一切安静正常的紧。有时候秋雪年不禁问自己,是自己听错了他的话吗?她很快又会摇摇头,一定不会错的。他的阴谋一定还在后面,于是又会告诉自己,要慎重再慎重。
记得那天是个很好的日子,天空难得的蓝,还有白云在上面飘啊飘的。
她陪着司曼一起去话吧!司曼有个习惯,就是每个星期日的早晨会来这个话吧给家里打电话。而她和甲小离就会在外面等着,从来不跟着进去。
要说为什么?大概是受环境潜移默化的结果吧!
在这所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准探寻任何的私人信息,尤其家庭背景这档。所以就算你是再好的朋友,睡觉睡一床,吃饭吃一碗,上课做一桌,你除了知道她(他)的姓名性别,别的也可能一无所知。这听起来似乎是不可思议,但在他们看来,这却已经是习惯的不能再习惯的事情,如同人需要吃饭和睡觉一样。
那天照例她在外面等,等了很久,她都没出来,秋雪年渐渐有些心急了。她就是这个性子,怕无聊,在一个地方呆不住。用她的母亲问若秋的话,就是有多动症。
就是在这个最无聊的境况下,在她百无聊赖的东看西望中,她看见了一个人,然后怔住。
迎着淡淡的晨曦,他优雅的走来,带着那样浅淡的笑意,既冷漠又邪魅,却徒然的旖旎了一地的春光,黯淡了这一刻的天蓝风轻。
秋雪年终于肯相信,为什么有人会给他“方国第一美男子”的称呼?原来真的没有任何人比他更适合这个称呼呢。记得很早之前,忘了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见他的时候,她的母亲就看着他说:“这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从一个普通士官家里出来的孩子。”所以她的母亲总说,岚淮度,比他们兄妹更有贵气。
“这是什么表情?”岚淮度微微笑着走近她,“我以为你要么是指枪相向要么是怒目圆睁,你这样很容易让我想到你是在崇拜我。”
“你想得美。”她忙收敛住心神,换成怒目圆睁的表情。
“唉”他轻叹一口气,近乎宠溺的捏捏她鼓鼓的腮帮,“我始终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始终能保持这份简单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那就是不喜欢。”
“那是你心里的欲求太多。”雪年冷冷地甩开他。
“那又如何?”他倒是不生气,依然温和,还带着微笑,“我是想要很多,但是我想要的都是应该属于我的。”
“哼哼”秋雪年冷笑,“就为你的卑劣可劲的粉饰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行径就是卑劣,比这卑劣的多了去了。”他话锋一转,陡地凉如冰窖,似乎还带着深刻的恨意,刚还算温润的眸中也是霎时风云密布。
他的表情转换的实在太快,她一时竟然懵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隔了一会儿,她才说道,她自己都感觉锋芒陡然降了很多。
“你当然不会明白。”他冷冷地开口,似乎还带着几分叹息,“像你这种在阳光家庭长大的孩子怎么会明白所谓黑暗的意义?”
“我……”
“你想就这样守着她一辈子吗?”接着他话锋又是一转,神情也是一变,变得冷酷而决绝,“没用的,只要我想,法子多的是,你保护不了她的。”
“岚淮度,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否则……”
“否则什么?”他轻蔑的一笑,摇头,“小丫头。你斗不过我的。”然后亲昵地拍拍她的脑袋,满意地离开。
“岚淮度,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在后面厉声叫住他,质问。
“这个”他回头笑笑,笑容竟然是如此的阳光而尘埃不惊,“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这才是可怕的魔鬼不是吗?因为有着天使一般的笑容,所以轻易的就可以迷惑住人,所以就算被骗了都还不自知。
“怎么了?”司曼出来,看见她正在街角发愣,忍不住疑惑地推醒她。
“没什么。”她摇头,自言自语的说,“司曼,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
“什么?你说什么?”司曼更是疑惑。
“没什么了。走吧!”说着拖着她就走。
司曼,对不起,我希望能保护你,但愿我能保护你,可是我害怕我做不到,越是看到岚淮度那种不可一世的自傲自满,我越害怕。
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可是她到底是没能如她所说,保护好她。
几天后,司曼哭着跑到她面前,恶狠狠地质问她:“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我哥哥怎么得罪你了,你们为什么要逼死他?”
“司曼,你说什么?”雪年大惊。
“司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还问为什么?肯定是因为岚淮度做的,为了得到她嘛。我警告过你的,离她远点,你就是不听。只要她身边的人,岚淮度是不会放过的。”紧接着响起的是甲小离带着恨意的讥言冷语。
看着司曼瞬间苍白带恨得神情,雪年的心蓦地冷的没有温度。
这个魔鬼。
她的脸庞何尝有血色呢?
“司曼,你等着,我去找他算账。”
“那能怎么样?秋雪年,你告诉我那能怎么样?那能换回我哥哥吗?”她开始发疯地摇她的身子,“我要哥哥回来,健健康康的回来。”
雪年呆滞地看着她,任她摆弄着自己,心如死灰。
她不恨别人,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
岚淮度,我会记得今天,你给我的朋友和对我的伤害,早晚有一天,我会加倍的要回来。
后来,恶毒的甲小离把发狂的司曼带走了,临行前,她看她的目光,她永远忘不了。
她真的很想问问甲小离,为什么这么恨我?就因为岚淮度吗?
他值得吗?
瘫坐了多久,她不知道,等到开始有点气力的时候,她就立马从地上跳将起来,冲出门外。
不用她找,岚淮度自己就送上门来,跑到宿舍的时候,她几乎撞进他怀里,可是,她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连他一点衣襟都没蹭到。
可见自己是多恨他,连身体都自觉的排斥他,不屑碰他丝毫。
“是司曼那个疯女人干的吧?”看到她凌乱的衣衫,还有她身上的伤口,岚淮度的戾气一下子冲上来,他身上的黑暗气息是越来越重了。
雪年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正好让他伸出的手落了空,他眉间的怒意又一次成功加深。
可是,她不在乎。
“告诉我,下一个是谁?”她轻蔑地问道,声音冷的轻透,那是彻底的漠视。
“你?”他更怒,上前一步,掐住她的脖子,“秋雪年,我警告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好啊!”她继续轻蔑地笑,渐渐有了撕心裂肺,“那你最好杀了我,你不是喜欢杀人吗?那我给你机会,不要杀别人,来杀我啊!”
“休想。”他轻嗤一声,慢慢放开她,被激怒的神情瞬间消失,又变回最平常的优雅,“你激怒不了我的,秋雪年,好戏还在后面,咱慢慢看。”说完这些话,他优雅转身,踏着闲适的步子一步一步抽离。
秋雪年又一次无力的瘫坐于地面,心里的恐惧一层层的加深。
三天后,她生病,住进医院。
其实,是那件事后当天晚上,她就得了病,体温直冲40大关,可是一直拖了三天,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可见,她已经被孤立的多么彻底了。
要不是秋雪千给她打电话,发现她病得严重,忙送她去了医院,真怕病死在宿舍里也没人管和问。
所以,无怪于当场,在她宿舍,秋雪千就对着其余几人发飙。
自己百般疼爱的妹妹居然这么被人欺负?
他能不心疼吗?
昏昏迷迷地睡了一天一晚,她才慢慢转醒,看着周边一片白,才慢慢反应过来这是在医院,自己没有病死。
她苦笑,看来,我秋雪年命虽然不怎么好,但还是蛮大的。
此时,病房里没有别人,一片死寂,她开始发慌,开始莫名的感到害怕。
这都不像她了。
她再次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