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
“绣茹姐姐这个挂何处?”
“便挂那处吧!那里是云樱台最显眼的地方了!”
“绣茹姐姐……”
……
金色的丝绸缎子挂在各处院子里,料子也是薄似云纱,风一掠便飘飞而起,看着比碧天里的云儿还要轻,指尖一触软软的,好似里边藏了棉絮,一划发着嘶嘶的响声好听的极了,不知哪里来的那般多的缎子,府里又多了许多花儿,都已开的极好,还有各样的香囊挂的满檐……
这几日里,日日有人抬礼上门,阿娘说是求娶我的,阿娘还一个劲的说什么:她就我这么一个独女,王府里就我一个嫡出的郡主,那帮人都是高攀不得的!
阿娘为着我的及笄礼忙的都没陪我和阿父用膳的时候了!
“霜儿,慢些吃……”
“嗯”
我应着阿父,却也是半分尊容都无的狼吞虎咽着,又就着几块肉片一口吃下了小半碗的饭,又和了半碗绣茹端来的肉汤咽了下去。
“霜儿,慢些慢些……”
我放下汤碗,揉着鼓起来的小腹嘻嘻的笑着看着一直都在看着我吃自己吃一口的阿父。
“都及笄的大姑娘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我一努嘴“才没有呢!霜儿可还是孩子呢!”
阿父全无笑意的一笑,显他那依旧俊朗的面上那抹笑牵强的很。
“及笄了,当年母后去世你都才那般的小……”
“阿父!”
言及此,我总是不怎么舒心的。
阿父起了身来,走到我身旁,拉起我的手,他的手掌宽大的很,手指长长的,掌里多年练武的老茧硬的很,他握着我的手牵着我到了云樱台的桃树下,他和静慈祥的看着我,我也什么都不问。
“娘说过此花只送心尖上的人,结的果亦是只取果核,再种下,等到满园桃花时,两人才方得长久……”
“看,你都到了要议亲的年纪了!求娶的人都踏破我王府的门槛了!”
我不知阿父为何说这些,他松开了我的手,走近桃树,花开的正是最盛的时候,他折下一朵,转回身来,拉过我的手,将花放在我掌心。
“我与父皇只想你开心,只要你能日日都舒心,日日都能笑的比春日的桃花明艳……”
我不知阿父今日话怎么这般的多,他从未如此。
“当年,母亲离世,后宫与前朝关系错杂,人人对后位虎视眈眈,皇宫里的皇子皇女没几个可以安然长大,更何况是皇嫡女……”
“阿父!”
“是兄长……”
他的话重重打在我的心上,似把我的心都打的穿了去,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扑进阿父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手里的桃花已被我捏的成了沫。
“我知道我知道的!您和父亲都为了我好,可是您是阿父不是兄长!您就是阿父!”
我怕我抓的不牢,阿父会不要我了,他把我送回宫里了怎么办,我没有阿父阿娘是不行的!
他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慢慢的说着“霜儿,阿父没有不要你!阿父只是想起我们的母亲了!你如今长大了都及笄了!她却再也看不到了!”
我泣不成声的抱着阿父,眼泪湿了的阿父的一大块衣裳。
阿娘见了我这个样子,把我抱在怀里,痛骂了阿父一通,阿父也由她骂着,我迷迷糊糊的就哭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