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酣睡的李平不知道此时李渊已经去了长安,不过即使知道了,李平也不会拦,李平自问这三年的付出,里里外外付出的可不少。
李渊如果装作不动声色,李平就真的寒了心了,若是李世民没有给李平一个交代李平只能选择南下,就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做一个富家翁,骑砍系统的金手指,以后只利己,至于大唐,爱咋咋地。
这不是气话,这是李平喝完最后一口酒想到的,只是喝完酒,小风一吹,李平睡了过去,之后的事情,李平还不知道。
但是现在在承天门外,李世民亲自出来迎接,无根也连忙取下李渊手里的马槊,连同横刀也一并拿走了。
李渊手里甩着马鞭,嘴里骂骂咧咧的一点没有做太上皇的样子,冲着趴在墙头偷偷摸摸看热闹的官员,骂道:“看个球,一帮文奴货,再看,砍了尔等脑袋!”
听到李渊骂人,墙头看热闹的官员知道事情很大,但是要说严重,却不会,不然李渊不会骂人,而是真的杀人了。
“父皇,这是怎么了?”李世民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的了,连忙拉着李渊的胳膊,往宫里走。
李渊借坡下驴,随着李世民往里面走,冷哼一声,“二郎,你要是看吾碍眼,我就回晋阳老家去了,免得连手下办事的人都保不住,任人欺辱!”
李世民一拍脑袋,得了,全明白了,“父皇,事关重大,儿也没有办法!”
李渊冷哼一声,骂道:“早就想杀掉这个阴货了,就你还当把刀使唤!今天气着了,派人去江南居,就说朕饿了,让他们安排吃喝。二郎,你需要给朕一个交代。”
李世民点点头,心中也有些郁闷,自己是有些心思,但是没想到李靖不声不响的就挖了好大一个坑。
临阵换帅可是兵家大忌,李靖这是在玩火啊。
很快李渊就被请到了太极宫,李世民让自己的儿女们赶紧过来,软软的小娃娃,让李渊的怒气消散了。
李渊出太安宫的时候是真的怒了,单数在路上却觉得不妥,真怒便假怒,这才有了刚才的事情。
江南居的厨子茶师被请来了,现做的各种丸子,精酿的果酒,李渊倒是吃喝的痛快,李世民的皇子公主们绕着李渊要丸子吃。
只有李世民独自一人坐着,难题现在摆在眼前,唉,李世民愁啊。
不过这丸子好吃啊,一盘九个丸子,李世民吃的很快,刚准备再让人做点,就感觉到一道视线盯着自己。
转过头是李渊,李渊此时却不看了,对着开始李承乾等皇子公主们说教,“这丸子是不是很好吃,这酸酸甜甜的果汁是不是很好喝。”
童音响起,一帮小孩子整齐的点着头。
李渊笑呵呵的接着说道:“这东西好,咱是皇家,好东西献上来了,就要赏,不然啊,就让这些献东西的人寒了心,以后有了好东西,也没人献了。”
李世民嘬了一口白瓷杯的白酒,三十度的酒在李世民看来是少有烈酒,李世民不常喝到,加上刚才李渊说的话,这明显是指桑骂槐,不小心呛住了。
平复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承乾带着弟弟妹妹早点回去睡觉。”
等到孩子们走了,宫殿内的宫女宦官们离开,李世民走到李渊旁边,叹了一口气,说道:“父皇,您觉得该怎么办吧?”
李渊喝了一口果酒,酸酸甜甜的,喝了很舒服,舒坦的舒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那就一桩桩算算,白亭戍卫,得两军城,两万精兵,河西道五万人,从上到下,换了一身盔甲,兵器也全换了,你没花一文钱,朝廷也没有花一文钱,前后七万精兵不说养兵,就说这盔甲兵器的花费,你算算得多少钱?”
李世民回了一句,“可是我免了他私自扩军,打造盔甲兵器的大罪。”
李渊嗤笑一声,“你让大理寺,刑部去查查,扩军是李大亮下的令,盔甲兵器那是凉州将作所做的,都水司那帮人都没找到把柄,你免什么罪?”
李世民睁大了眼睛,“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我动的手,怎么?休屠泽是凉州府北部屏障,河西长廊是大唐西北疆域,加强凉州本就是大唐的计划,你敢说不要西北了?”李渊此时不急,果酒好喝李渊又倒了一杯。
“这算两件大功给他记下。”李世民有些无奈,对于李渊,他还真的没有办法。太上皇耍无赖,还真没人能治得了他。
“东突厥的王族,就是那个叫杜尔的王子,这也是李平找来的,不说别的,仅仅是颉利让人攻击河西,大唐进攻东突厥的军力至少被牵扯三层,这是不是大功一件。”李渊喝完了果酒,看着李世民。
“擅起边衅,折损大唐五百多将士,这是大罪!”李世民挑着刺说道。
“怎么只能突厥南下劫掠,不准我大唐将士还击?”李渊一句话又堵住了李世民的话。
“不算今年,仅仅贞观一二年两年时间,这些功劳换不来你一个侯爵?”李渊开始摆出自己的真正的意图了。
“到不了侯爵,顶多给他的开国县伯。”李世民可不会轻易答应,他知道李渊还有后手。
“那要是算上今年呢?不说李靖夺了他的兵权,他之后没有机会建功,仅仅说他献策之功,还有西突厥的谋划,这样的人,值不值得用一个侯爵。”李渊还有一句话没说,如果到这里李世民答应了,这句话说与不说都无所谓了。
李世民摇了摇头,说道:“侯爵可以给,但不是现在,父皇,有没有想过,此子今年不过十八,就给了侯爵,要是日后此子屡立大功,封无可封之时该当如何?”
听到这里,李渊想到了李平这三年做的事情。李渊有点同意李世民的说法了。
功高盖主,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难题,难道封无可封之时,要向功臣举起屠刀,这他李渊做不了这样的事情,李世民看样子也不会。
“不过总要给这孩子一个交代,你是没看到,这孩子没地方去,可怜的远远的躲在我太安宫外面,也不敢来见我,他父亲给我大唐卖了一辈子命,李常死了,这孩子又顶了上来,你我今日父子二人能够坐在一起,这小子在后面可使了不少力气,吃进肚子的委屈有多少?二郎,战事要紧,汝南今年十三岁了。”李渊意有所指,李世民点了点头,希望两人都没有看错李平吧。
至于汝南公主,那也需要汝南自己同意。
睡梦中的李平打了个冷颤,梦里他梦到了那一日在李靖大帐,冷静的思索,李平发现他错过了一件事,李靖有意传授兵法,但是自己好像没有往这方面想。
梦中的李平有做着稀奇古怪的梦,支离破碎的碎片,不值得一提。
李渊晚上没留回了自己的太安宫,战事要紧,不是计较个人得失的时候,李渊坐在李世民的马车里,低声说道:“对不住人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