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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望夫山密洞

俞野白接过碗筷,也不坐,就站在锅边,呼噜呼噜地连吃带喝,不一会儿三大碗面下肚,打了个隔,一抬头,这才发现莫兰一直在看着他笑。俞野白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说:“太好吃了。兰姐,你怎么还不吃?”

“要不要再来一碗?”莫兰从俞野白手里拿过碗筷,转身又从锅里盛了一碗,递给俞野白。俞野白连忙摆手说:“饱了,不吃了,吃不下了。”

“真吃不下了?”莫兰问道。

“嗯,真吃不下了。”俞野白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道。

“你吃饱了,那我吃。”莫兰也不嫌弃是俞野白用过的碗筷,坐在旁边椅子上吃了起来。

“兰姐,你后面打算去哪?”俞野白问道。

正挑起面要往嘴里送的莫兰,听到这话不由得定住了,愣愣地顿了一小会儿才悠悠地说道:“还能去哪?我倒是想和二房的那姐妹俩一样一了百了,你却不让,现在我还能去哪?”说完才慢慢吃了起来。吃了两口抬起头来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想还去找游击队。不过那个鬼子不是说他们在山里在找什么人或东西吗,我想明天先去山里找找看,然后再去找游击队。”

“那行,那我跟你一起去,反正你去哪我去哪!”莫兰头都不抬的说了一句。

“不行,万一要是有危险,那…”

“还能有什么更危险的?”没等俞野白说完,莫兰就打断了他。

吃过晚饭,俞野白出去转了一圈,找了一块儿合适的木板,要给俞家庄死去的人刻个碑。他用剔骨刀先把四周削平,又把下面剃成尖的,以便方便钉在土里,最后才开始刻字。想了半天想不出太合适的字,于是便刻上了“俞氏八十六口族冢”几个字。随后又从书房找来墨汁涂在上面,然后翻来翻去看了几遍,感觉还不错,这才回到屋里准备睡觉。

他原想或许莫兰已经不再害怕、不再需要他陪了,自己到别的屋子睡了。可转念一想,这几天都是这么睡过来的,就别再折腾了。再说,他内心也很享受和莫兰身体贴在一起睡觉的那种感觉。

此时莫兰也已经躺在床上了,只是手里还在摆弄着枪。俞野白吓了一跳,赶紧检查了一下,告诉莫兰怎么关保险。莫兰听了才知道后怕,也再没心思玩儿了,于是吹灭了油灯,躺下睡觉。

两个人刚睡了一天,其实也不困,只是外面是黑天,不睡觉又能干什么呢?于是便躺在床上谁也不说话,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人主动鼓起勇气。就在这无尽的僵持中两个人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是莫兰先醒过来的。外面天刚微微发亮,莫兰就下了床,去到厨房烧水做饭。俞野白起来的时候,莫兰已经把洗脸水打好了,还递给他毛巾,像是家里的女人伺候自己男人一般。俞野白有些开始留恋于这样的感觉,想着要是能一辈子这样让莫兰伺候该多好?!

吃过早饭,俞野白交待莫兰把要带的东西整理出来,找个布袋装好,随后跑去村西牵来俞耀祖的那匹马。

看见那匹马,莫兰不由得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就在几天前,这匹马的主人骑着它从哥嫂家把她接来。原以为从今往后可以躲开刻薄的嫂子,跟着这个男人过自己的日子。谁成想,短短两天,整个天如同塌了一般,俞家庄几十户人家家破人亡。要不是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男人的机智勇敢,自己现在肯定也早就随一村人埋尸荒野了。

“都收拾好了吧?那咱们走吧!”俞野白注意到莫兰的神情有些异样,猜测她可能又是在睹物思人,便小声提醒她。

“嗯,收拾好了,我们走吧。”莫兰站起身,悠悠地说道。

来到院外,俞野白扶着莫兰骑上马。那马似乎是知道莫兰是谁,也不闹也不折腾,很配合地等莫兰骑上去之后,跟着俞野白向村南走去。

两人一马很快来到埋村民的土堆前,俞野白扶着莫兰下了马,两人一起来到坟前。俞野白拿出刻好的墓碑,找准坟堆正前方的位置,用石头砸进土里。又拿出莫兰准备好的贡品摆放好,点上三炷香,拿出烧纸点着。两人随口念叨着,告慰俞家庄众人的在天之灵早日入土为安。

做完之后,俞野白又扶着莫兰上马,一步一步朝望夫山走去。

望夫山不算大,方圆只有十多里,从东往西分为三个区域。按照鬼子地图所示,鬼子这两天已经搜过了靠西和中间的部分,所以俞野白和莫兰便朝着东面走去。估摸走了多半个时辰,天刚刚大亮,便来到了望夫山靠东的一侧山下。

从山下向上望去,望夫山海拔不过百米,山上郁郁葱葱。俞野白又扶着莫兰下了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马拴好,自己背上袋子,拿起长枪,腰里还是掖着那把剔骨刀。莫兰把手枪和尖刀也掖在腰里,跟在俞野白后面往前上走去。

俩人边走边四处查看,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可一直快要走到山顶,除了看到两个普通山洞之外,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看着越来越高的日头,俞野白回头说道:“我们坐下歇歇吧。”说完,一屁股坐在一棵树下,随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水壶递给莫兰。莫兰喝了一口水,把水壶还给俞野白说道:“我去那边看看。”说完便往一边走去。

俞野白一看,马上站起来,不放心地说道:“那……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说完就跟着莫兰往前走。

莫兰见他要跟着,站住了脚,扭头瞪着俞野白嗔怒道:“跟什么跟,老实坐着!”说完留下目瞪口呆的俞野白径直超一侧树丛里走去。

俞野白尴尬地站在那,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耸耸肩,重又坐下自顾自地喝起水来。

俞野白拿出地图正思索着鬼子到底在找什么,突然听见莫兰的喊声:“野白,快过来!”

俞野白一听吓了一跳,心想,糟了,准是被蛇虫之类的咬了,赶紧扔下地图跑过去。等他钻进树丛看见莫兰时,发现不像有什么异常,只见莫兰正指着身旁的一块石头给他看。俞野白凑过去,顺着莫兰的手指一看,发现石头上隐隐有人画过的痕迹。俞野白费力地往上爬了爬,凑到石头跟前,用手在石头上划拉两下,想蹭掉上面的覆土,以便看的更清楚些,不想石头晃了一下。俞野白一惊,难道这石头会有什么玄机?鬼子们找的是不是和这个石头有关?莫兰也发现了石头的玄妙,踩着一个树杈也上来站在俞野白身边。

“兰姐你靠后一点,我试试看这块儿石头能不能动。”俞野白示意莫兰往后退些,然后用足力气试着推动石头。果然,石头被推的滑向一侧,后面露出一个洞口。

两人一看,心中不禁一喜,看来应该会有所发现。于是一步步慢慢朝洞口走去。走到洞口,仔细侧耳一听,觉得里面没有危险,这才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鬼子的手电筒,拧亮之后往里照去,对着整个洞里晃了一圈,没看到什么东西,才放下心来,拉着莫兰的手,挡在她身前,一前一后地走进洞里。

洞里空间不大,还没有一间普通卧房大,洞里一角地上有干草垫,旁边有几本书和几根蜡烛,另一侧还有一堆干树枝和烧过的灰烬,很显然,这里面有人住过。

俞野白拿起地上的书看了看,发现都是中国历史方面的,感到十分疑惑:如果这里住的人正是鬼子在找的那个人,那么很显然,这个人应该是个中国人,而且像是研究历史的学者,这么一个人为什么会引起鬼子的重视呢?莫兰也看了看书,同样找不出头绪,于是两人又在洞里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希望能发现些更有价值的线索,结果一无所获。

两人无奈,只能退出洞外,又把石头推回原位,发现这个石头实在巧妙,如同有人刻意雕琢的一般,严丝合缝地挡在洞口。如果不是莫兰无意中看到石头上的画,任凭谁也发现不了这其中竟然会暗藏玄机。

俞野白又仔细看了看石头上的画,发现那不是画,而是一个“十”字,十字交叉点的右上方靠近竖道儿处有个数字“9”,而交叉点的右下方靠近横道儿处有个数字“7”。俞野白和莫兰盯着这个图案思索了半天也找不出思路,于是只能悻悻然往回走。

没想到刚走了不多远,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像连成线一样噼里啪啦往下砸。很快,两人的衣服就湿透了。

“赶紧回山洞躲躲吧。”俞野白一看这情景,连忙拉着莫兰往回跑。

回到山洞里,俞野白用石头把洞口封好,然后从口袋里找出打火机,点着一根蜡烛,再慢慢引燃了那堆木柴。

“兰姐,赶紧把衣服脱下来烤烤。”俞野白一边说着一边快速脱掉衣服.当他脱到只剩下一个短裤时,突然余光看见莫兰坐在那一动没动,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扭过身去说:“别想那么多了,再不脱就会感冒。”

莫兰看到俞野白竟然三两下脱了个精光,羞得赶紧扭过脸去。

“要不,你就坐火堆近点儿,这样衣服能快点儿干。”俞野白见莫兰还是不动,也不勉强,随手用几根粗一些的木棍支了个架子,把自己的衣服搭在上面,然后凑近火堆取暖。

莫兰背对着火堆,稍稍往后坐了坐,可还是觉得浑身发冷。她也知道穿着湿衣服容易生病,其实很希望俞野白能再坚决点儿让她脱掉衣服,可惜…现在她也不好意思再脱衣服,只能将就着烤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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