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灯火通明,她一个人独自穿行其中。
而后离开喧嚣的人群,进入小巷里。
巷尾,一盏昏黄的灯幽幽亮着。
“嘿,思思,救人了”满满的恶劣,倒是少有的放松。
苏菀踏入小小的诊所,屋内陈设简单。
躺椅上的男人猛然坐起来,大概30岁上下,一米九的大高个儿。
眼神锐利且狂放不羁,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医生外袍,麦色的皮肤使他显得很man,一身硬汉的气息。
这,就是货真价实的:思思。
但他通常让别人叫他:陆医生,一般不喜欢告诉别人全名。
当年,陆医生的父亲思慕他母亲多年,终于得偿所愿了,那自然是如珠如宝的护着。
陆医生出生之前他父亲对他多有期待,指望着是个乖乖巧巧,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名字都想好了,叫:陆思。
结果是个男孩儿…但最后名字也没变。若是生的白白净净的倒也好些,可,有目共睹的。他,绝对是个:硬汉。
以前,也没有人敢撩他的虎须,知道他不爱听,也没几个人叫。
但自从全名被这丫头知道后,她就再也没有好好叫过他,陆医生。总是:思思,思思,思思…从未收敛!
偏偏这丫头这一张美色天成的脸很能骗人。
肤色如冰似雪,唇色偏粉,身段纤细,然而瘦却匀称,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双杏眼生的大而清澈,平添娇憨天真的稚幼之态。
毋庸置疑,这皮相是极美的。
而这小小的个子,嗯,当然,和他一米九的大高个儿比较,大概没几个是高个子了。
叫他也不好意思同她计较,下不去口啊!好美色的人总是无法对真正的美人动粗的。
唉,一世英名,没想到砸在这个丫头手上了。
可怕!
可怕!
“哪儿坏了”思思也只能在口头上恶劣一点了,要体谅他憋屈的心理啊!
苏菀伸出右手来,掌心血肉模糊,干涸的血迹沾满手心,显得触目惊心。
清理完才发现创口小但却深。
他的嘴唇翕合了一下。没发出声音。好久叹了一口气,才说了一句,’阿菀,待自己好一点吧!”
不再是那种玩笑的漫不经心的语气,罕见的认真。
拿出器具,小心地为她清理伤口。
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她歪着头,呆呆地。
这一刻,她的灵魂好似不在这世间。
那种从骨头里发出的寂寥之感,让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层厚厚的雾霭之中。
但,要说她不爱这世界吧,那也不对。她经常帮隔壁的王大爷读报纸,在巷子里喂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阿菀…世上的事没什么道理的,你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他停顿一会儿,“你该想想你喜欢做什么了,找件你真正热爱的,你这样不行”。
思思看得清楚,她这样的状态迟早要出事儿的。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跟丢了魂一样。
阿菀,我看见你眼睛里的星河暗淡,以前的你眼睛里盛满了欢喜,什么时候都能用自己的光芒照亮别人。
什么时候你也开始为这世界烦恼?
这世间什么都可以改变,我唯独不希望你眼睛里的星河陨落。
世无牵挂,满不在乎。不在乎怎么活,不在乎受伤,甚至…不在乎……死亡。
她像个孤独的幽魂,在世上飘飘荡荡,游游走走。
“思思,你说的对呢!这件事我以后不会再去了。”
她笑着,眸子里盛满了星光,细细碎碎,干干净净,却有些不辨真假。
我…喜欢什么呀!这真是个好问题呢!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平静的活着了。
说放轻松了,那也不对。
这好像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了,一直以来支持着自己忙忙碌碌的信念不见了,整个人空空的。
做人呀!总得有个盼头。不然,人生啊!了无生趣,尤其,是对于她这种人呀!
她下意识的将自己与别人划分开,她知道自己真的有一些问题了。
“思思呀,最近你那本白皮书没有更新了吗?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更新了呢!”
语气惋惜,刻意的扯开话题。
这时候,思思也不再纠缠,有些话,她自己明白就好不必过分纠缠。
“没有了,早就没有了,还想着呢啊!就这么多水平,他们扯不出来更多了,你知足吧!“显得有些不满。
那种你这种人就该拖出去挨捶的哀怨目光。
苏菀伸出左手,慢吞吞的拿下假发。
霎时间长发如瀑,在空中飘舞一会儿,又全部柔柔顺顺地垂落下来。
发尾稍卷,略有几分俏皮。黑发白肤,眉眼低垂,长睫掩眸,比之方才又多了一份乖巧。
是美色惑人。
“思思,我走了啊,不要想我。”略有些俏皮的语气。而她长身玉立,端的是姿态娴雅,一身黑衣死一般孤独。
“走吧,走吧,你个死丫头,明天记得来换药!”
许久之后,陆思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今天,小姐怎么又受伤了?”
完全不见刚刚那种散漫的样子,面色黑沉得能滴出水来,高而壮的身子立在那儿像块碑石,冷酷而肃穆。
那人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你知道该怎么做。”眉心紧蹙。
“其它的…阿菀,我也帮不了你,你要好好地…快点好起来吧!”惆怅而无奈。
陆思年长她十几岁,自她父亲去世,他于她而言,就如兄如父。他怎么能不帮她呢。
苏菀躺在床上,许久没能入睡。
终于睡着了。
睡梦里,她回到幼时。高高的秋千,绿绿的草地。
她在上面随着它的摆动游来荡去。
父亲朝着她走过来,她定定地看着,忽然开心地大笑起来。
那种顽皮的带着恶作剧心理的笑,让她看起来生动活泼,明媚的笑脸,琉璃琥珀般的明眸。
在游荡到最高点时,她松开了绳子。
她飞了出去。她带着细碎花纹的裙子在空中飘舞,像只自由的幼鸟。
虽然羽翼不丰,但是有了父亲,它就敢俯冲飞翔。果不其然,父亲稳稳地抱住了她,还顺势转了一个圈。
父亲说,“我们菀菀又沉了些。”
母亲在弹琴,就坐在草地上,长长的裙子,大大的遮阳帽,琴音错了一拍,索性不弹了,走过来一顿数落却带着温柔的笑。
苏菀嘴角扯出笑意,泪水却从眼角一串一串流出来,沉在梦里的苏菀哭的像个孩子。
父亲一手抱着她,一手牵着母亲,又回到之前母亲弹琴的地方。
父亲拿起琴,弹着,母亲拉起她的手,两个人围起一个小圈圈,转呀转呀,跳呀跳呀,唱呀唱呀。
而后,母亲又抱起她,转着圈,说“我们菀菀是最棒的小天使呀!”
母亲天性纯澈,未经风雨,是一朵纯美的娇花,她的身上有着这喧嚣的尘世少有的安稳淡泊。
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给予别人最纯净的爱,夸人时,往往带着令人心惊的诚挚,眼睛里也有着耀眼的光芒。
好久不见!
再也不见!
日子还要过,时光还要走,菀菀也不能一直在原地。
那些伤痛在岁月里流血,可能永远好不了。
但生活不会停止,生命不会停止,我们总要学会带着伤痛继续前行。
---话匣子---
陆思:我是一个木的感情的1米9的壮汉: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