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组是四城的骑兵营。所有参赛的选手都翻身上马,来到了特制的赛道前,这段赛道长约八百米,而且赛道极为曲折,其中还混杂着设计的陷阱以及障碍,甚至还有弓兵在一旁射箭,当然都是去了箭头的箭,参赛的士卒也穿戴好了护具。但是箭上涂抹有白粉,被射中过多也会影响成绩,参赛士卒不仅要保证自身和马匹的安全,身上不被白粉沾到,还要保证速度,最后就是途中安排好的移动靶,在如此苛刻的环境下,射中移动靶的难度可想而知。
可是参赛的士卒完全没有被这些吓到,反而跃跃欲试,他们都是营中的骁楚,自然不会畏惧这些。当裁判的哨音响起,南城骑兵营的士卒一马当先,紧随其后的是北城骑兵营,而后则是东、西两城的难兄难弟,东、西两城面对的都是群山,没有相对开阔的场地训练,而北城则是由骑兵营负责附近的村镇安全,所以相较于东。西两城骑兵营来说历练的比较多,南城骑兵营则是实打实的跟乾中骑兵拼出来的。
刚开始的一段路程无一人落马,只是赛道旁的移动靶总是被南城的骑卒射中,往往那移动靶刚进入众人的视线,还没等张弓,南城骑卒的箭就已经射了出去,然后应声中靶,让其他三营的骑卒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而之后的路程就陆续的有骑卒落马了,赛道中的障碍物往往会在转角处突然出现,往往一不留神,就会被障碍物打落马下,目前西城落马的人数最多,有二十一人,东城十八人,北城十五人,南城无一人落马。
此时西城将军颜虎有些尴尬,这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汉子其实是镇南军中最擅长使用计策的将军,人们往往会被他的外表迷惑。
“老何,你的南城骑卒还是这么强啊。”
“他们还远远不够。”何长的声音很轻,可让其他三城的将军听了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够了够了,够强了,再强下去玩不了了。”三城的将军异口同声的说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赛程已然过半了,随着弓箭的加入,越来越多的骑卒因身上白粉过多而失去了继续完成比赛的资格。目前西城在场上的只有二十人,而东城在场上的更少,只有十五人,北城则是四十六人,而南城则足足有七十三人。
不出意料,最终南城骑卒的成绩最好,完成比赛的每人都获得了十分,剩下的人按照被击落的位置依次给分。
接下来是四城的弓箭营,论弓兵的质量,东城弓箭营在四城之中最为出名。
弓箭营的士卒其实也会骑射,但是相比于骑兵营来说,他们或多或少都在某些方面有所欠缺,比如说是体力,力量,身高,种种原因让他们不能加入到骑兵营中,但是不乏有些人是真正热爱弓箭的,这些人才是弓箭营中最狠的角色,他们有着步兵的体魄与力量,有着斥候的灵敏,有着骑兵的勇气,再加上百步穿杨的弓箭,这类人往往是战场上最为凶悍的。而东城弓箭营中这样的人很多,这也是为什么东城弓箭营实力强悍的原因。
木生就亲眼见到一位浑身肌肉,向猩猩一样的东城士卒,他那体魄去步兵营完全就是一堵墙,据说东城步兵营的万夫长也劝说过他,可是他就是不干,就是要当弓兵。嘴里嘟囔着真男人就是要做弓兵之类的话。
接连拉断了五六把强弓,最后东城将军看不下去了,将他的弓借给了那名叫牛昌的士卒,果然名如其人。东城将军聂项,早期就是以神射手出名,到后来成为了东城将军。牛昌看到东城将军的弓箭时,双眼放光
“总算可是用全力拉弓了”他深吸一口气,将弓弦拉满,等他把手放开,周围的弓兵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这射程直奔百米之外去了,而且势头完全没有消减的意思
毫无疑问,东城的弓卒排在第一,南城其次,再就是西城,最后则是北城。
接下来是四城的斥候营之间的较量,以往四城斥候之战通常都是东、西两城之间角逐第一,南城的个人实力虽然强悍,但是他们面对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虽然山也有一些,但是论对山林作战的熟悉程度,还是稍显有些不足。北城的情况和南城类似,而且他们的单体实力也更弱。
这次的较量是观察山上的目标,按照观察的仔细程度,来回的时间长短评判分数,在山上会有埋伏的敌人以及陷阱,障碍等等来拖延阻碍你的前行,甚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淘汰。
比赛一开始,东、西两城的斥候便迅速的向山顶进发,先前的失利让他们很不爽,这次一定要找回场子来。在山地作战,他们有信心不输给任何人。
原本南北两城的斥候们估算了到达山顶的距离,再加上沿途的障碍物,于是打算刚开始节省体力,保持自己的节奏,在适当的时候爆发,可是比赛一开始他们却发现东西两城的斥候直接冲了出去,这明摆着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认为他们没有竞争力,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如何能够忍受这样的羞辱。
北城斥候营官职最高的士卒冷哼一声,“把速度提上来,我们北城就没有怂的时候。”
北城所有的士卒都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最大,完全不管体力的消耗,向前面东西两城的斥候们追去,南城的斥候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能明显感受到他们的速度在不断提升。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东、西两城的斥候的真的就一直保持着刚开始的速度一直前行着,就算遇到遇到了陷阱或是障碍物之类的也十分灵巧的躲开,而南、北两城虽然在速度上可以暂时不落下风,但是每当碰到陷阱和障碍物时,他们总是被迫降低速度,而每次的降速提速对体力都是一种消耗。
最后结果则是西城比东城略微领先一点到达,其次是东城,然后是南城,最后则是北城。南、北两城斥候营的士卒一开始就被东、西两城的斥候营带了节奏,强行跟在他们的后面,这也导致了到终点的时候,北城的斥候们到达终点线之后,纷纷倒在地上,南城稍微好一点,没有倒在地上,不过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是四城的步兵营。
按理来说论四城的步兵肯定是南城的步兵经历的战争最为残酷,理所当然的也应该是南城的步兵组成的战阵最为强劲,可是不知为何,反而四城之中流传最广的是西城的步兵营最为厉害。
步兵营的比试最为直接,双方列出阵来,你攻我守,你守我攻。西城和南城的步兵营是两个极端,西城步兵营被称作镇南的最后一道防线,而南城步兵营则是个人战力极高,往往能够凶猛的撕开对手的战阵。而东城和北城情况就有点可怜了,面对西城的防守攻不下来,面对南城的进攻又抵挡不住,只有他们双方在拼死拼活的争个高下。
而重头戏则是代表着最强防守的西城步兵营,和进攻凶猛的南城步兵营,这一矛一盾的较量,究竟孰强孰弱,是矛击穿了盾,还是盾将矛折断。
西城步兵营列好了战阵,严阵以待,此时的指挥是西城步兵营千夫长,石乐。
“不要去管周围的事情,专注你面前的敌人,想象着现在就在战场,你们就是镇南城最后的屏障,身后就是镇南城的父老乡亲以及大铭无数的子民,就算敌人再多,也给我顶住。”
“是”西城的步兵们怒吼着,将手中的盾牌和长矛拿的更紧了。而在另一边,南城的步兵们没有说话,只是任谁都能感受到他们的愤怒,而这愤怒中还带有一丝悲凉。
而在看台上,南城将军何长似乎也有所感触,轻声的叹了口气。
战!
南城步兵们向着西城阵中冲去,刚开始只是低吼,后来速度越来越快,声音也变成高喊,狠狠的撞上了西城的人墙上。
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
只一合之间,南城步兵们就将西城步兵摆好的第一道阵型打乱,西城的阵型在不断后退,但是南城的攻势也在不断的减弱,西城的步卒手持盾牌,挡在身前,身后的战友抵着自己。眼前这群南城的步卒,就像是疯了一样,拼了命也想将阵容凿穿,而石乐则指挥着西城步兵营将这些看上去失去理智的南城步卒放进阵中,然后将口袋封住。
而南城的士卒则呈一个箭头形状,直扑向西城战阵的身后,不断的有南城士卒在冲击途中被击倒,可是一个人被击倒就会有另外一人补上,始终保着中间的人。直到最后,南城的最后一个士卒,在身前最后两个同袍将前面数名西城步卒推开后,成功的突破了西城的防守,虽然说这有一人。西城的所有士卒低着头,失魂落魄。他们的战阵被破了,虽然只有一个人突破了,但破了就是破了,他们有何面目去见候义万夫长,不少年轻的西城步卒蹲在地上,掩面痛哭。
那名成功突破的南城士卒跌倒在地上,抬起头来,大声的朝着看台上喊道
今有新丁百十人,誓死不做阵中魂
而看台上的南城将军何长,转身离去,嘴里大喊着“儿戏。”
却无人看到他眼中早已积满了泪水。在转角处,他蹲下身来,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沙场赴死,又有谁替你们马革裹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