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错,我是穷书生,我的钱来的也并不光明,可那又如何,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说着话,李云舫的脚步往前迈动,眼神紧紧地盯着段雨烟,段雨烟被那样的目光盯着,只觉得浑身发麻。
她是女人,或许是女人特有的敏感与直觉,她察觉出来,李云舫定是想要对她下手。
“只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李云舫的嘴角带着邪笑,段雨烟扭身欲跑,胳膊却被人猛地抓住,段雨烟身体顿时震了一下,眼里多了几分紧张。
“李云舫,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你如果敢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段家一定饶不了你。”
“呵呵,你也就别装什么贞洁烈女了,我还不了解你吗,自己偷偷地跑出来逛街,正经人家的小姐,会这么出来抛头露面不带任何随侍的吗,不过这样也好,你孤身一人而来,也方便了我们之间要做的事情。”
段雨烟不停地挣扎着,可是她的胳膊还是被李云舫牢牢地掌握着,远处只有一个已经疯疯癫癫的秋绾月,寺庙这里地处偏僻,周围压根没有其他人经过。
“你就不要再叫了,叫了也不会有人的,我真的是要感谢你,闹着来这个地方,看那个疯女人,不然我还真的没有其他的理由把你给骗到这里来呢。”
李云舫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段雨烟挣扎了两下,对着李云舫的身后怒吼道:“左景风,你是死人吗,你再不出来,本小姐就真的要被这个贱男人给占了便宜了。”
身后有巴掌声响起,李云舫抓着段雨烟的手松了一下。
段雨烟慌忙使劲猛拽了一把,将自己的胳膊完全地从李云舫的手中脱离开来,小跑到左景风的身后,一把抓住左景风背后的衣服,从他身后露出一个脑袋,指着李云舫恶狠狠地道:“左景风,给我揍他,狠狠地揍他,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占我的便宜,把他拉我的那只胳膊弄断,气死我了。”
左景风无奈地往身后瞥了段雨烟一眼,语气不耐烦地说道:“大小姐,你能不能松开手,我被你抓得这么紧,是很难动作的好不好,你看我的衣服,都快皱成什么样子了。”
说完还心疼地往后看了一眼,仿佛真的很是担忧,自己衣服被段雨烟抓坏了。
段雨烟脸上一烫,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将手迅速地放开,狠狠地瞪了一眼左景风,咬着牙皱眉怒道:“本小姐肯抓你的衣服,那是你的福气好不好,你居然还敢嫌弃我。”
左景风撇了撇嘴,没有继续与段雨烟做些口舌之争,只是身手迅速地到了李云舫的跟前,一把点住了他的昏睡穴,李云舫连喊都没有喊出一句,就直挺挺地歪倒了下去。
六扇门。
祁言蹊看着地上昏睡着的李云舫,前后左右打量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面色发沉对着左景风问道:“这就是李云舫?你如何把他给带回来了?”
“没错,没错,他就是李云舫,你是不知道,他就是一个混蛋……”
“好了,就你多嘴。”
段雨烟话还没说完,便被身旁的左景风给截住了话语,当即便跳了起来,脸色因为生气而有些晕红,在她的圆脸上显得莫名的可爱娇俏,暴跳如雷地对着左景风嚷嚷。
左景风看到这样鲜活的段雨烟,再看她被抓青的手背,心里有些怪自己,刚刚用马驮着李云舫回来的时候,没有狠狠地打他一顿。
“景风,你和段小姐,何时变得这般熟悉了?”
祁言蹊的语气带了些许的疑惑,这两个人平日里完全没有什么可以交集的地方,可看两人之间的相处,似乎很是熟稔的样子。
“谁和他/她熟悉啊!”
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响起,段雨烟和左景风彼此看了一眼对方,都是又哼了一声,相互看不顺眼地别过头去。
“你可不要误会,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只不过就是他看到了这个李云舫和我在一起,便私下里和我说了关于他的事情,然后我查证之后,发现这个李云舫的确不是一个好人,今日撞到一起,完全就是为了想要看清李云舫的真面目……”
段雨烟反应过来是在哪里,又有何人在场之后,慌乱地转过头来,对着祁言蹊一脸焦急地说道。
“段小姐不要着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顺口一说罢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也无需解释什么。”
祁言蹊神色淡然,说完这句话,便又低下头去看躺在地上的李云舫,仿若刚刚段雨烟说的那一番话,对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段雨烟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她看着一脸认真的祁言蹊,眼里有受伤的神色闪过。
自她第一次见到祁言蹊,便对这个外貌俊秀,气质清冷的男人上了心,可是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能够清楚地感觉的出来,祁言蹊对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段雨烟真的为自己感到委屈,想她是京城“第一玉商”的女儿,容貌虽然算不上是绝色,可也清丽可人,想要去段府提亲的人数不胜数,如果不是因为段府有了丧事,只怕今年来提亲的人,就能够将段府的门槛踩断。
可是不管别人将提亲的人夸的再好,段雨烟始终都没有相中的人选,在她的心里,要嫁就要嫁一个自己一眼便看中的男人,只不过很可惜的是,她一眼看中的男人,对她没有半点意思。
“好热闹啊,从外面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随着说话声,一袭粉白衣裙,打扮素雅却仍难掩俏丽的谢宛儿走了进来,谢宛儿手中提着食盒,面上带着温柔的浅笑,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纤瘦的身影。
段雨烟刚开始被谢宛儿吸引了注意力,可等谢宛儿身后的人进来之后,段雨烟顿时觉得整个室内,都像是被那人身上的艳光笼罩。
虽然也是穿着普通的六扇门飞鱼服,可是“他”身量纤瘦,五官极其的精致,眼尾上挑,看人时目光带媚,红润的唇,雪白的肤,冷硬的官服,极度的美貌,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好美的女人啊……”
段雨烟痴痴地看着来人,口中的话没有意识地便说了出来。
“女人?你知道她是女人?”
一旁的左景风指着刚进来的许不语,语气惊讶地问道,许不语看着段雨烟,神色是同样的惊讶。
“我又不瞎,当然能看的出来她是女人,你看她的身形,容貌,就算是她不说话,我也能知道她是女人了。”
段雨烟很是理所应当地道,她的表情无辜,可在场的几个人心里却犹如翻江倒海,其中最为震惊的,自然就是许不语了。
因为她毕竟是当事人,这一段时间,她身体上的巨大变化,她是可以感觉的到的,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曾经仔细地观察过自己的身体,然后惊讶地发现,她这段时间的成长,居然直接从十四岁过渡到十五岁以上。
她上辈子死的时候,也不过只有一十八岁,而她现在的身体,就算是不到十八岁,可是十五岁是有了的。
“这位姑娘的眼力挺好的。”
谢宛儿面上仍是带笑,可是表情显得不自然了许多,她向来是心思细腻之人,虽然不能完全清楚许不语身上到底因为何种原因发生了这般大的变化,可她的眼睛明亮得很,一个正常的人,就算是容貌身形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发生变化,也不会有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
说话间,她用担忧的目光看了一眼许不语,许不语回她一个苦笑,两人目光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是自然,女扮男装的我可见得多了,你这个最不像了。”
段雨烟翻了个白眼,女人向来对于漂亮的同性提不起好感,如今同一室内,有三个女人,那两个都比她长得貌美,一个清淡如菊,一个浓艳似玫瑰,两种风格站在一起,意外的和谐,同样的吸引人眼光。
“好了,你们既然也都来了,就一起商量商量,如何处置这个李云舫。”
祁言蹊将目光从许不语的身上收回,指着地上的李云舫语气淡淡地道,不过是一句话,便将在场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纷纷往前走了几步,围上了李云舫。
许不语的步子慢了两步,轻轻地松了口气。
“这个渣男,还用商量什么,直接关到你们六扇门的大牢里面去不就得了,姓左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段雨烟天性单纯,说话不经大脑,直白地将话说了出来,旁边的左景风也是点着头,显然是同意段雨烟的说法。
谢宛儿的目光在段雨烟和左景风身上转了转,最终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再也没有了刚进门时的淡然。
“他并无罪名,如何能够关入大牢,六扇门抓人,向来都要有理由,如果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他进牢,压根无法服众,景风,你这次做事实在是太莽撞了……”
剩余的话祁言蹊没有说出来,他对左景风这一次办的事很是失望。
秋府和李云舫之间的事情,原本就是秘密,可他倒好,不仅私自泄露了案件,还和别人一起将李云舫给抓了回来。
父亲还希望景风能够尽快成长,可是景风他太过于轻信别人,且容易情绪化,可是在六扇门做事,最切忌的就是参杂自己的私人感情和泄露案件,偏偏他都做了。
“大哥……我,对不起。”
左景风看到祁言蹊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失望,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从小到大,他没有一点儿能比得上大哥的地方,可是不管是父亲还是大哥,都对他很是疼爱容忍,这一次他又未加请示私自做主,只怕大哥心里对他,也会很失望的吧。
“有什么莽撞不莽撞的,这个李云舫是个大坏蛋好不好,他没了钱欺骗爱他的女人顶罪,这就是他的罪名啊。”
段雨烟皱着眉,平日里她是对左景风看不顺眼,可是这一次,左景风对她帮助很大,如果不是有他,恐怕说不定她真的会被李云舫的花言巧语欺骗。
想到那个为了李云舫甘愿去死的云婵,段雨烟就觉得有寒意席卷全身,这个男人,在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不仅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反而还想要礼物骗别人。
段雨烟越想越觉得李云舫可恨,她往李云舫的方向“呸”了一声,脸色不好地道:“这样的人,死的为何就不是他呢?”
“姑娘,我知道你的心里对李云舫十分看不惯,只是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够随着性子来的,李云舫固然可恨,可是玉婵顶罪一事,归根究底是她自愿的,纵然有李云舫的欺骗,可她到了最后,也没有为自己翻供,我知道你想要反驳我,觉得为玉婵不值,可我就想要问你一句,若不是你提前知晓了案件的经过,知道了李云舫的为人,那么六扇门就这么抓了李云舫进来,你会作何反应,那你再想想外面的普通百姓,他们会做何反应?”
许不语言语冷静,直视着段雨烟,段雨烟刚开始还皱紧眉头十分不赞同的模样,听到最后,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