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亮很圆,照的晨曦别院里亮堂堂的很。
以至于韩潇能清楚的看到沈凌惜清瘦决绝的背影,在夜色中格外的耀眼。
韩潇知道沈凌惜和他是一条船上的,相互利用的关系。可仔细琢磨,两人的关系又比利用更耐人寻味。
韩潇以为沈凌惜会和往常一样死缠烂打一会儿,然后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万万没想到,她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就这么走了。
闻止这个看热闹的终于现了身,在门口恭敬道:“王爷,沈姑娘已经出了别院了,楼上那位也安排好了,可以随时准备回府里了。”
“她真的走了么……”
韩潇的语气很轻,轻的闻止都没有听出这句话的语气,是疑问还是陈述。
“是。”
闻止还是象征性的回复了一下韩潇。
“今夜就在晨曦别院宿下吧,你去库房取些住宿的备品给送到宫里去吧。”
韩潇说不清楚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只能在其他地方做些补偿,让自己安心一些。
今日沈凌惜入太医院供职,昨日又打伤了太子的党羽,今天在太医院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宫里面,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手段,韩潇比谁都清楚他们的套路。
毕竟是合作伙伴,能帮就帮一把。
“是。”
主子都说了,当奴才的还能说什么呢。闻止行礼退下,把晨曦别院的事情交接给苍木。
……
沈凌惜出了别院也没回家,直接往宫里走了。
倒不是她不想回,而是她不敢回。
沈东海一定已经知道了他闺女在浣花居惹的那些祸了,肯定觉得老脸没地方放,回家又得一顿家法伺候,沈凌惜懒得惹这些麻烦,加上在晨曦别院碰了软钉子。
她现在只想钻进被窝里睡觉,什么烦心事都交给明天吧。
一想起被窝,沈凌惜懊恼起来。
那一排冰冷的“停尸房”旧址,哪里有什么被窝可钻呢?
“都怪韩潇,非要把话说的那么死性。”沈凌惜蹲在院子的石桌上狠狠骂了韩潇一通。
“本姑娘明明帮了他那么多忙,他却一点情也不领,还说那么多呛人肺管子的话。”
四下寂静无人,只剩沈凌惜怨念的声音。
闻止轻功不弱,追上沈凌惜的时候,正赶上沈凌惜在石桌上叫骂,忍俊不禁。
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骂他们家王爷的姑娘家,除了沈凌惜,整个皇城都寻不出第二个了。
“沈医师。”闻止斟酌着开了口。“打扰您了。”
沈凌惜骂韩潇骂的太过投入,竟然没有察觉到身后来了人。
“闻止…”沈凌惜眼神迷离,自己住的这么偏僻,要不是跟着自己过来的定是找不到的。
“沈医师住的地方还真是挺简单的。”闻止看了一眼院子,这比王府下人住的还要破烂。
简单?你确定不是简陋?
沈凌惜没吭声,直勾勾的盯着闻止身后背着的大包袱。
“沈医师走的太急了,王爷给您准备了些用品,都没来得急给您拿上。”闻止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如进屋里去,奴婢帮您布置上吧。”
王爷第一次送人情,总不能撂在地上就走。
“也好。”
沈凌惜倒是个精明的,痛快的应下来,闻止来的及时啊,正好有事情拜托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