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前,数千名新兵聚集于此,他们来自大唐的各个州府,因为种种理由来到长城脚下,身披甲胄,仰望着翱翔天际的苍鹰。
老者举起面朝众人,高举手中的利刃,狂风怒号,将他身后的鹰旗吹动,和新生的幼鹰们一同缔下荣誉的誓言。
苏烈第一次见到了老将军李靖,从他那里,继承了名为守卫军的信仰。
“我等即为长城,御敌于千里,卫身后之国民,我等即为荣耀,而后必有不朽之功碑铭记传颂我等,谓我等为,守卫长城之人。”
苏烈直指长安,那个他诞生的故土,而今也将是他的终焉之地,身旁雷声争鸣,如同回到了黄沙飞舞的战场,身后是战友的脊梁,“进军!”
沉重的声音在雨中荡开,穆桂英平静的看着雨中所亮起的光芒,她十分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帝国的壁垒,如今将成为帝国最大的威胁。
很难想象,宰相张柬之居然冒着倾盆大雨亲自光临大理寺,以皇帝口喻,召集长安各级官员,无论是何等显贵的要员,全部都站在大理寺门前,和官兵们一同顶着大雨接受着调派。
“老夫希望明天上朝之时,不会听到一个伤亡事件,此时是我长安危难之际,若有人胆敢趁危发难,我张柬之必亲手弑之!”
“臣等遵旨,万死不辞!”
众人火速散去,上下一心,指挥百姓们有序撤入内城。
长安守军最高长官程咬金登上城墙,看着不断前进的机关造物,他从未想过有天会和这种东西为敌,空有一身蛮力,只好问道:“狄大人,咱是粗人,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不要慌,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准备御敌,绝不能让它踏入长安一步。”狄仁杰答道,他指节发白,双拳紧握,当真正看到盾山动起来的时候,他的内心突然动摇了,开始坏疑起这东西真的可以阻止吗?
姚崇快速的翻阅着半人高的说明书,寻找着盾山的弱点,这看似完美的机关造物虽然并不像苏烈所言漏洞很多,但却十分致命,但如果对机关术没有一定的造诣的话,它确实是完美的存在。
站在盾山上,长安都显得不那么庞大了,苏烈运转魔道之力,曲江和地下的泥沙被他拽出,与周遭的狂风裹挟,几十道沙石龙卷朝长安出动,这是他最强的招式,从伽罗那里学来的千窟城代代相传的绝技,极域。
史书记载,千窟城曾用此术摧毁过一个国家,只因为那个国家的人掌握着一本无上秘籍。
即使是以文明著称的千窟,也有战争的痕迹。
面对天灾一样的场景,开始有士兵心生退却,他们不认为这是人所能抗衡的。
“不要怕!”程咬金冲着士兵们吼道:“想想身后的家人,大丈夫就该直面灾难,伤痕将是我等的荣耀!”
说罢,程咬金一马当先,他跳下高墙,挥舞双斧冲向盾山,虽然他处理不了灾难,但他可以解决制造灾难的人。
“真男人啊!”姚崇赞叹。
但程咬金刚冲出不到百步便成了沙石龙卷的目标,它们朝程咬金袭来,卷起的碎石撞上程咬金,他怒吼一声,气流爆破,将碎石炸成粉末,热气和汗水渗出强健的肌肉,肩膀上的水墨丹青的幹字被染成了红色。
两柄巨斧被合二为一,他单手高举宣花大斧,用力砸在地上,冲击波释放,将周围的沙石龙卷都冲击的变了形。
“程将军的三板斧果真惊人。”姚崇说道。
程咬金的三板斧,程咬金只会三招,但并没有人敢因此看轻他,因为其他人连他一招都吃不下!
“将军威武!”士兵们被程咬金的壮举给鼓舞了,他们热血沸腾,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但李元芳却忧心忡忡,他对狄仁杰说道:“狄大人,程将军确实厉害,但是恐怕撑不到那蛮人面前。”
确实就像李元芳担忧的那样,程咬金调整着呼吸,通过呼吸法减轻身体的阵痛,他的气息可以让他以百分之百的水平将自身全部力量全部释放出去,但代价就是结束以后痛不欲生。
但最让程咬金担忧的是,以他的实力,他只能施展三次这样的攻击,如果在那之前还到不了敌人的面前的话。
一瞬间的迟疑,给了苏烈以可乘之机,两条沙石龙卷挤压过来,程咬金大喝一声,拦腰一斧将其破坏,但很快又有新的龙卷形成,而且比之前的更大,即使隔着很远都能被其卷起沙石击打到。
看来此处便是他程咬金的葬身之地了,自幼从军几十载,程咬金自认无愧于心,无愧于九泉之下的太宗皇帝,无愧于肩上太宗皇帝的妙笔丹青,一生唯一干字贯穿始终。
而今血战沙场,虽死无悔!
“大唐永存!”程咬金高呼,双手握斧,朝巨大的龙卷发起最后的冲锋。
一发子弹飞过,迫使程咬金停下了脚步,他有些震惊,难道蛮人还有帮手?
子弹飞过,随后拐了一个弯,击中龙卷,随后刺穿龙卷的风眼,猖狂的飓风老实的停息了下来。
“你们什么人?”程咬金问道。
裴擒虎握紧拳头,身披轻甲,绘有苍鹰图案的白布缠在右臂,腰间系着白色的孝布,一步一步登上高墙,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仿佛回到了长城上。
“你是谁?”有士兵发现了裴擒虎,问道。
肆虐的沙暴突然停息了,众人莫名其妙,还没搞清楚原因。
苏烈拔出胸口的箭矢,这一次她终于想通了,遗憾的笑了笑。
从雨中走出两个身影,一男一女,他们统一穿着贴身轻甲,外披印有瓣鳞花图案的沙漠灰色的半身斗篷,右臂缠凤鸟图案的白布。
女子面朝盾山,雨点打在她脸上,然后滴落在手中的长弓上,随后转过身,不再迷茫。
“我等是守卫长城之人,是长城守卫军。”裴擒虎回答,目光坚毅,臂上的苍鹰在风雨中欲展翅翱翔。
“我等是苍鹰的继承者,是守卫长城之人。”
凤鸟涅槃重生,一切当尘埃落定,归于平寂,唯英雄之名不朽,永世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