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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离别

第二天一大早,谢戚源就准备好了早膳,摆在了床头。

顾云莱闻着香味醒来,“第一次吃你做的饭呢。“

“起来尝尝我的手艺。“谢戚源扶起顾云莱,端着碗想喂她却被拒绝了:“我又不是个小孩子了,哪能让你喂饭呢?我自己来吧。”

谢戚源也不愿多辩,就把碗递给了她,“那你慢点喝,我早上还要坐堂,可能就陪不了你,你自己好好的。”

“知道了,你快去吧。”

“对了,如果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不告诉你的话,你会不会责怪我?”谢戚源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转身问顾云莱。

“怎么这么说?”顾云莱一头雾水。

“嗷,没什么,你休息吧。”谢戚源摇了摇头,温柔的笑着走出房间。

顾云莱送走了谢戚源一个人坐在床边喝粥,不知不觉想起了以前的事……

落花缤纷的时节,顾云莱来到那里,来到了她认为可以呆一辈子的地方。

她还记得苏府的庭院中有一颗梨花树,那是苏叶北特地为她种的。

那日,阳光高照,顾云莱从房中走出猛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她一路小跑,全然不顾形象,顺着香味走到了庭院,满地白色梨花,树上叶子青翠欲滴,花朵白皙引人,而苏叶北就站在这梨花树下。

“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的。”

苏叶北装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其实他很慌,害怕顾云莱如果不来怎么办?如果我能到着花香,那么他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吗?而这一切的顾虑都在顾云莱踏入庭院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那如果我不来呢?”顾云莱早就看出了苏叶北的破绽,“我不来,你的努力不都全都白费了吗?”

“我相信你会来的。”

顾云莱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梨花?我爹告诉你的?”

“这还用得着你爹告诉我吗?你喜欢梨花这件事情不是全京城都知道吗?说那丞相家有一女,酷爱梨花,不惜寻遍城内外,只为了那一刻精品的梨花苗。”苏叶北像说书人一样,摇头晃脑,连动作都有几分相似。

顾云莱笑着说,“那就让我来检测检测您这梨花苗是不是精品。”说着就绕着树走了一圈。

“任凭夫人检测。”

顾云莱拿起地上的一朵梨花,仔细端详,嗅了嗅,“精品倒是精品,夫君挑花的眼光不错。想必在外面沾花惹草,技艺也是不错的吧。”

苏叶北呆住了,“娘子说笑,这怎么可能呢?”

“呵呵……”顾云莱冷笑一声,笑完便挥袖而去,背影端庄文雅大气,还带有一丝轻蔑。

只留下苏叶北一人留在原地,望着满树梨花,“这梨花到底是好还是坏……”说罢也挥袖而去……

顾云莱回过神来,粥已经凉了,人也已经离去,不知踪迹。

“他现在一定很开心吧,离开了我,成为了皇室女婿,前途不可限量……呵,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丞相的女儿,万人之上又有何用……”

不知觉的眼泪落下,一切都似一场落花般,无迹可寻。

魏沁莱放下粥,走出了门,走到了与他走过无数遍的街道,不知觉得就走到了苏府门口。

“呵呵呵,可能也只有我在这里独自伤感罢,罢了罢了……”顾云莱冷嘲几声,似是嘲自己,也是嘲别人。

她离开后苏叶北从门后走出,他原本想出门,却没想到正好撞见顾云莱只好藏在了门后。

“云莱……梨花树在你走后我未曾开过那扇门,无人能赏此等风景,它只能配得上你……你终有一天能懂得的吧……此生算我负了你,此后我绝不会再负你……”

苏叶北走出门,往顾云莱的反方向走去。

走到城外一处破旧房屋中。

“父亲……我已处理好,就等你的命令我们冲入城中。”

那男人笑了笑,“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儿子!做事雷厉风行。只是现在还不到反叛的时机,我们需要再等等。我们见面的事情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是。”苏叶北行了个礼,随后离开。

殊不知在木门外,绪离把整件事情都听清楚了。

她紧张的站在那边,对于她所听到的一切十分惊讶。

“原来他与我成亲,只是为了利用我……枉我还相信他是真的爱我,可是他认定的事情又怎么会改变呢?”绪离对自己说,慢慢的她的眼中不再有光彩,光彩都随着苏叶北的话一笑而散。

绪离在苏叶北出来前躲在了旁边的小木屋内,眼睁睁的看着苏叶北离开,步伐沉重,全然没有了以前的光彩。

“如果当初我没有逼你娶我,你是不是会更加开心?”绪离问着自己。

自打她出生以来,娘亲就去世了,父王对自己并不太在意,不然怎么会连给人家做侧这种事都答应?他还对外说自己是冷宫的那位妃子与外人私通得到的孩子。他关心的不过就是朝政,和那几个昏庸无能的儿子吧。女儿在她的眼中什么也不是,更何况她的出生带走了他最宠爱的妃子。

“他恨我还来不及吧!”这是绪离最常对自己说的话。

她从小便失去了娘亲,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只是苏叶北的出现,让她的人生有了一丝不同罢了,但这些不同,也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我到底要什么呢?”绪离看着苏叶北远去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的苏叶北还很青涩,完全不是现在这幅成熟的大人模样。那时她对他的喜爱,不过是觉得他与别人不同,能陪自己玩。就是现在的苏叶北又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呢?

苏叶北走着,默默的就走到了一处巷子里,那里有一棵菩提树,手上飘着许多的红带子,那都是别人许下的内心最深层的心愿。

苏叶北看着那些红带子,不禁又想起了她。

“下次一定带着你来,取下我们永远不分散的心愿。”苏叶北,自言自语地说着,仿佛心中的那个她能听到一般,“你等着,我等着,我攻破这城,上了这皇位,一定带你回家。”

苏叶北,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眼眶泛着微微的淡红,眼中有一些晶莹的泪水,但他们迟迟没有落下,苏叶北抑制着。

他想起在顾云莱走后的无数个日夜,他都浑浑噩噩的度过,他恨自己不能给自己心爱的人一个温暖的家,连自己想要给出的爱都无法让她获得,明明深爱着一个人,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区区一个自己根本没有感情的人,拖累了绪离也伤了顾云莱。

苏叶北有许多许多的遗憾,但他从不后悔之前娶了顾云莱,那段时间是他此生最珍贵,最快乐的时光。

顾云莱也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这。她看到了苏叶北站在那里,自己却没有勇气站到他的面前,也不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

突然暗风涌动,菩提树在风的吹动下,剧烈的摇晃着,苏叶北一看这环境就不对劲,马上环顾了四周,透过树叶,看见了站在对面的顾云莱。

苏叶北,先是一震,然后猛然之间听到了来自正前方箭脱弦的声音,来不及多想,苏叶北赶紧跑过去推开了顾云莱。

顾云莱大叫“啊!”然后被推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都如同那日,苏叶北挡在自己面前,保护自己的样子。

顾云莱回过头,看见苏叶北背后正中一箭,单膝跪在地上。

“苏叶北!”顾云莱叫了一声,然后想过去。

“不要过来!”苏叶北受了伤,语气有些微弱,“这些人就是冲你来的!不要过来……”

说完全身颤抖,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顾云莱顾不得苏叶北的话,跑过去扶着苏叶北的头,跪在旁边。

“苏叶北,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要救我?”顾云莱哭喊着,这把他这些天来所有的怨气都喊了出来。

正好那时谢戚源赶到,就把苏叶北带回了全仁铺。

“我已经把过脉了,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他的脉象有些奇异,上一次我也没有把出来,这脉象的不像是寻常人的。”谢戚源安慰着哭个不停的顾云莱。

“有什么不同?他不就是个寻常人嘛?”顾云莱一直坐在床边,照看着苏叶北。

谢戚源摇摇头,“你这姑娘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声音很小顾云莱也没有听到,只顾着看着苏叶北。

不一会绪离就听到了苏叶北受伤的消息赶紧赶过来。

“你命也真是大。”绪离仅仅说了几个字,顾云莱就已基本明白:今日刺杀之人就是她找来的。

“你为什么这么做?”顾云莱皱着眉头,质问着绪离。

绪离抬眼,死死盯着顾云莱,“因为我嫉妒啊,我不觉得你能拥有这么好的人生。今天他受伤都是拜你所赐,求你以后离他远一点,不要再给他带来一些没有必要的伤了。”

绪离抓住顾云莱的领口,“你还不知道吧,他上一次的伤到现在还没好。以后他可是要带兵打仗的人,全身都是伤,你让他怎么打你?这不是让他变成一个废人吗?”

顾云莱被抓的喘不过气来,挣扎着脱开绪离的手。

“咳咳咳……你放心,我以后会离他远一点的。我很快就要成亲了,自然是应该离他远一些的。”顾云莱眼神冷了下来,眸子里黯然失色。

苏叶北早就醒了只是不愿睁眼,想着他挣了眼,顾云莱应该就离开了吧?但是她没想到她听到的是顾云莱即将要成婚的消息。

“我走了,你好好照看他。”顾云莱转身离开,干净洒脱。

苏叶北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但又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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