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站在原地,脸色涨得通红面前,这位女子的表现已经很显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了。
如果说自己不能够给她一个交代的话,今天这一笔生意不仅仅做不成,而且自己李家的名声也会彻底被败坏,就算他能够在以后恢复过来,恐怕也很难让人再信任他们了。
不行!
李牧皱紧眉,权衡一番利弊之后,捏紧了拳头。
这女子如此犀利,怎么就感觉有一点点不像那些蠢笨的番人?
他如同狼一般的目光,死死的望着面前这一位女子,可惜了,因为脸上带着面纱,根本无从察觉,她现在脸上的神色。
而且,因为自己现在的这沉默和停顿,导致了眼下的场面更加难以收拾。
“怎么?莫非老爷子您是找不到那一位出海捕捞的人吗?”
凌素鸢冷笑一声,“究竟是您找不到,还是不想找?还是说那一个人早就已经没了?”
“这人自然是有的!”
李牧粗声粗气地应了一句,随即转过头去,猛地一拍,离掌柜的肩膀,“去把老王给叫来。”
李掌柜的一愣,有些古怪地望着老爷子。
李牧说的老王正是那一位,跟他们一起出海打捞的那一个渔民,也就是老王发现了那一堆的珍珠,如果不是因为老王的话,他们根本就无法得到这么一大堆的宝贝。
只不过……
老爷子该不会神智已经不清醒了吧?老王就在他们捕捞证住的时候被他们杀掉抛尸到了海里了呀!
“可是他不是已经……”李掌柜皱起了眉头。
但是在接触到李牧娜晦涩不明的目光的时候,心中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了李牧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
他阴恻恻一笑,随即转过头去大声说道,“既然这一位姑娘一定要找到那一个鱼人,那在下便替你们去传话好了。”
他说话之间已经转身离开现场,只剩下了围着他们三人的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以及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一众商人们。
众人指指点点的对着李牧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响起,而且落入他耳中的话,可都不怎么好听。
他可是你家的老爷子,这些年以来,靠着自己一手遮天的本领,成功在这小港口城市里边站稳了脚跟,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年以来自己果断利落,能够发现商机,恐怕根本无法完成像这样子的家大业大。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小女孩的手上。
他锐利的目光与凌素鸢对视,仿佛想要看明白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知道李掌柜虽然说贪心,但是在处理大事上边绝对不会出任何的差池,所以说在听到那女人说自己的珍珠是假的时候,他就知道其中一定有诈。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莫非这一个商女竟然发现了自己把老王给杀掉了,所以现在才会逼着自己把那人给叫出来吗?
想到这一层之后,老爷子的目光已经变了,看着凌素鸢的眼睛里边杀气腾腾,很明显是想要想办法把凌素鸢给解决掉。
后者自然也是察觉到了他这一抹杀意,恰到好处的偏过了头,坐下了身子,重新跟墨玉二人蹲坐在地上,两人竖着盒子里面的珍珠,玩的不亦乐乎。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牧竟然察觉到这一位商女身上有一股子,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让他不敢小看。
一柱香的功夫之后,李掌柜拖着一个骂骂咧咧的渔民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都说了我在喝酒,你们拖着我过来看什么?那一份珍珠当然是我打捞上来的,难不成还能有假?”
老王身上一股子都是酒味,他此刻过来之后,经过海风一吹,虽然说自己清醒了不少,但是身上的酒臭味也是飘到了每一个人的鼻子里头。
凌素鸢和她身边的丫鬟因为带上了面纱,倒是好受不少,反而周遭围着看热闹的众人,眼下的脸色全都有些不太好看,更甚者,甚至捂着鼻子,远远的避开到了一旁。
老王就好像是不知道自己过来给大家带来了多么大的压力一般,自顾自的嚷嚷着。
“好了,别在那里发酒疯了!”
李牧吼了一声,随后不满的目光看向了李掌柜。
目光之中的意思分明是对李掌柜的责备,怎么给他带了这么个不成器又不长眼色的东西过来,不知道现在情况,正在紧急关头吗?
然而,李掌柜的确凑到了他耳边悄声说道,“老王已经喝醉了,没有办法回答问题,所以说话会有些颠三倒四,这自然也是正常情况。”
“好小子,有你的。”
李牧明白了他的意思,惊讶的点了点头,随即负手站在原地,就等着老王一问三不知。
哪知道凌素鸢开口问的是,“你们出海捕捞到珍珠的那一日是什么时候?”
“都前段日子的事情了,谁记得那是什么时候?”老王不耐烦地摆摆手,就好像是觉得他问的是废话一般。
“我问你是白日捕捞到的,还是晚上捕捞到的?”
这话问出口之后,老王面色一僵,但随即捂着头开始装疯卖傻,“我这脑袋有些不大好使,我记得好像是早上吧。”
“既然是早上,为什么这一袋珍珠里边还会有一些成色极为不好的东西掺杂在里边?可不要告诉我说大白天的,你看不清东西。”
凌素鸢冷笑一声,从珍珠袋里边抛出了几枚上边瑕疵极重的珍珠。
老王脸色一白,但是眼神依旧迷离,像是想起很久远的事情,一般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好像是偏傍晚一点的时候,那个时候着急收工,所以没怎么认真看。”
“既然没怎么认真看,那么想来里边成色较好的几粒珍珠你现在辨认一下,应当也认得出来吧?”
凌素鸢眯着眼睛望着面前这一个男人。
结果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的难看。
老王就好像是突然酒醒了一般,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下犹如打鼓。
他根本就不会辨认珍珠的成色好坏。
“怎么,莫非你认不出来吗?”凌素鸢冷笑一声,歪着头看着他,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