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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商人

天气慢慢变得越来越热,泰伦他们已经上过好几次凝神的课程了,班上的同学都已经陆续感受到元素了,不过这里面不包括米沙。

又是一次凝神的课上。泰伦对于感知火元素已经很熟练了,只不过魔杖上聚起的光芒还是一如当初那么微弱。按照葛老师说的,只有等到魔杖上的元素光芒能近乎实质,大小跟火把差不多的时候才能开始学习初级魔法。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泰伦反而不着急了:稍微歇一会,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好的。不过他的好朋友米沙至今没有聚起元素的光芒,这才是他眼下最担心的。

“米沙,还不行么?”泰伦看着旁边的米沙,他脸上这时候已经憋出猪肝色了,给人快要窒息的感觉。“米沙,你得放松。你现在的状态有点紧张过度了。”

米沙放下魔杖气馁的说:“我明明可以感受到岩石的轰鸣,可是为什么引导不出元素?”

“米沙,来,再试一次。放空你的意识,去感受元素,然后请求他们的回应,不要太勉强自己,你的状态不够自然。”葛老师走了过来。米沙是最后一个没感知到元素的孩子了,葛老师对他也十分关注。

米沙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可是性格里也有几分好胜心,现在班里就剩他一个不会凝神的孩子,他自己也是憋了一口气。很快他就又一次进入了凝神过程,葛老师在旁边轻声指导他驱除杂念,让他能更顺利的感知元素。就在葛老师正说着话的瞬间,米沙的魔杖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隆声。

泰伦还纳闷的很,其他人凝神的时候都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这是怎么了。

葛老师却是脸色大变。他立刻挥起魔杖念了几句,马上同学们手里的魔杖就失去了光芒。几乎就在同时,米沙整个人朝着天上摔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在屋顶,魔杖也脱手飞出。幸亏葛老师手疾眼快,接住了掉下来的米沙。

“同学们,大家先自己看会儿书。一会崔老师会过来带大家继续练习的。”葛老师抱着米沙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班里的孩子互相打探着,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泰伦这边十分担心米沙的情况,可是眼下也只能干着急。伽兰玟回头看着泰伦,他只能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多久,崔老师来了之后,课程得以继续。

两天过去了,米沙还是没有回来上课,泰伦也是忍不住了。葛老师后来只是告诉同学们说米沙没什么大问题了,这两天还在休息。

上午课程结束后,泰伦又去缠上了葛老师:“葛老师,米沙怎么样了啊?都两天了他还没有回来。”

葛老师看泰伦真切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你放心,你的好朋友身体已经恢复了。只不过,只不过精神上还不是特别好。”

“那我能去看看他么?”

葛老师沉思了下,“嗯,也许看到你他也能高兴点。那你去吧,他在办公楼三层,院长办公室下面的医院。”

旁边一个人说道:“老师我也想去。”

泰伦听到这句话颇感纳闷,米沙除了自己没什么要好的朋友了,还有谁想去看他。他扭头一看更是惊掉了下巴,旁边站着的竟然是伽兰玟。

葛老师倒是没想这么多,他随口应了一声:“那你们一块儿去吧。别耽误太久,下午还要上课。”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通往医院的路上,泰伦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伽兰玟来干什么呢?她也不认识米沙啊?可是又不好意思问她。泰伦扭头看了一眼伽兰玟,她左瞅瞅右瞅瞅看着花园的树,一副轻松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关切的神情。

“你盯着我干什么?”伽兰玟略微不悦的样子。

“没!没什么!嗯,哦。那天谢谢你教我凝神。”

“你看起来愣头愣脑的跟小胖子一样,没想到学起魔法还是有那么一点灵性,就练了那几次你就能引导元素了。看来我教得还不错嘛。”伽兰玟想到这里顿时得意起来。

听到伽兰玟这样说自己,还把学凝神的功劳都揽到她身上,泰伦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感觉。“那,你去看米沙干什么?你也跟他不熟啊?”

“米沙?小胖子原来叫米沙啊。”

泰伦更是无奈了,伽兰玟连米沙的名字都不知道。“喂,你别当着米沙的面叫他小胖子。米沙虽然比较胖,可他最讨厌别人这样叫他了。”

伽兰玟选择无视泰伦的话。“小胖子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天分,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我爸爸说除非那种魔法潜力特别特别高的人,因为感知到的元素力量太强,意识无法充分引导,才会发生魔法失控的情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小胖子就应该是魔力测试的第一名了。真是奇怪啊。”

“喂,我刚才跟你说的听到没?”办公楼已经到了,泰伦停下来又跟伽兰玟重复一遍。

“谁是喂喂喂!我爱怎么叫他就怎么叫!你走不走啊?不走我走了。”伽兰玟错了个身抢着上楼去了。

三层的楼梯口摆了一张桌子,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女子坐在后面。泰伦走上去问道:“大姐姐,我们来看受伤的同学,他叫米沙。”泰伦怕她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谁,又加了一句:“长得挺壮实的一年级新生,前两天受伤的。”

“噢,你们是小胖子的同学啊。他在最里面的单间。”听到这里,伽兰玟朝泰伦挑了挑眉毛,泰伦只好假装没有看到。

“来吧。我领你们过去。”年轻女子领着两人朝尽头走了过去。

这一路过来都是同样的小单间,泰伦发现原来医院竟然住了这么多人。“大姐姐,学院有这么多受伤的同学们么?”

“对啊。咱们毕竟是魔法学院嘛。魔法运用起来其实是很危险的,特别是你们这些小孩子又缺少安全意识,要我说真该把入学年龄再提高点。你看这个小男孩,他是练习火系魔法时把自己给烧着了,头发没了倒还是小事,因为皮肤损伤是很难修复的。院长特地为他请了一个高级光系治疗师,现在人还没到,也不知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这个傻蛋,施法的时候没控制好方向,被地刺顶了下。骨折的话魔法也没用,只能靠自愈了。这对捣蛋鬼,想用冰系魔法做点冰水喝,结果瓶子炸了。”

泰伦人生中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受伤原因。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最后一个单间。年轻女子推开门,轻声朝里面说了句:“小胖子,你同学们来看你了。”她又扭头朝泰伦和伽兰玟吩咐说:“他精神上受了一些刺激,还在恢复中,你们说话要轻一点,慢一点。千万不要谈关于受伤的事情!好了。我先走了。”

米沙正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床前有两张椅子,看来上午已经有人来过了。

“米沙,我是泰伦,我来看你了。”泰伦轻轻地坐在了凳子上。看起来米沙并没有留下什么外伤的痕迹,只是他的神情看起来有点迷迷糊糊。

“哦。泰伦。是你啊。你来啦。我没事了么?后面那个是谁啊。”米沙稍微侧了下脑袋,他的眼睛扑朔迷离,看起来好像无法集中注意力。

伽兰玟没有像泰伦一样坐过来,她自己在后面靠墙立着。“伽兰玟。”她简短地回答了米沙。

“伽兰玟。呀!伽兰玟!你也来看我了!谢谢你啊。我叫米沙,我们家住在兰布拉街,我爸爸是城里最有名的珠宝商,你们家肯定来光顾过……”米沙突然来了精神,语无伦次地说了起来,泰伦在一旁反倒插不上话。

咯吱一声,病房的门又打开了,埃森院长走了进来,他立刻发现这对新生的第一名和第二名竟然聚在了这个场合。泰伦坐在病床前脸上挂满了焦虑,而伽兰玟靠在墙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你们来看米沙了。我刚刚送走他的父母,这两天他们也急坏了。不过情况还算不错,葛老师反应很快,重新恢复了教室的元素防御阵,没让他受更大的伤害。”

伽兰玟忍不住问道:“院长,小胖子是怎么受的伤?”

泰伦生气地站了起来,他朝着院长说:“院长,外面的大姐姐吩咐过不让我们谈论那件事。”

院长仔细打量着两人仿佛在找他们一起出现在这里的答案,不过他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米沙身上,米沙也是朝这边望了过来。院长坐下来想了想,他轻轻摸了下泰伦的头,示意他坐下,“是的,这句话原本是我告诉治疗师的,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泰伦,你知道么米沙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克服心理障碍。这次凝神受伤让他对魔法产生恐惧感,这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当我们面对未知事物的时候便会心生恐惧。我现在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把米沙受伤的事情解释出来更有利于他的恢复。你也不想你的好朋友从今之后再也不敢练习魔法,对吧。”

院长扭转头看了下伽兰玟,“你肯定问过你爸爸了对吧?”伽兰玟微微点了下头。“是的,一开始我也认定米沙是吸收了过强的元素力量而又没有能力引导它。我还以为当初的魔力测试出了问题,没有发现米沙潜在的魔力天赋。所以我们又重新进行了几次测试,但结果都和最开始的测试差不多。所以这条说不通。我又和葛老师对当时的教学情况进行了确认,我相信不是葛老师的问题。到这里我们就进入了一个死胡同,直到今天上午,我把米沙的东西交给他父母的时候。我拿到了这根魔杖,一切问题才迎刃而解,为此我也和米沙爸爸确认过了。”

“魔杖?”泰伦和伽兰玟都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院长从长袍中抽出了米沙的魔杖。“米沙,还记得你这根魔杖么?”米沙没有说话,眼神只是呆呆地看着院长。院长的手轻轻拂过魔杖和上面的晶石,“米沙,还记得你的魔杖是怎么来的吧。你爸爸在炼金师那里买了一根上等的魔杖,他没有选择带魔法晶石的成品,而是自己去市面上单独买了一颗魔法晶石。或许是出于商人的习惯,他认为分开买肯定比成品要便宜。他回来后用珠宝的工艺把魔杖和晶石组合到了一起,这根魔杖就这样完成了。然而你们要知道,炼金师对于一根成品魔杖的处理可不是只有简单的拼接,而是需要用炼金术进行融合的,这样才能让魔杖和晶石成为一体。”

院长接着说道:“你在感知元素时,晶石对你的元素力量进行了加成,但是你引导元素的过程无法完成,因为晶石和魔杖它们不是一体的。你不断凝神聚集的元素无处宣泄,这才导致魔法失控,然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米沙,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做的很好。你感知到的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等你出院的时候,院长就会把你的魔杖融合好。那时你就可以尽情地聚起元素了。早点恢复吧,你的同学、好朋友都在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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