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溪最后还是把装着红鹤粉的小瓶子讨了过来,目前的疑惑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半会也得不到答案,所以天云溪放弃了这个话题。
她好奇地问起天涵韵的药灵天赋哪一项最高,而天涵韵则告诉她,自己最擅长的是药草种植,无论是多么娇气的药草,在她的手中一定可以顺利地长大,这是她很小的时候就发现的问题,连窗子旁快枯萎的薄荷草,只要她浇水几天,必定会恢复原来生机盎然的样子。
只不过她毕竟是天家的四小姐,再怎么也不会让她一个人下药田耕作的,所以天涵韵一直也没什么机会发挥自己的天赋,如今在府里已经和其他的小姐们一样,安心地做个讨父亲喜欢的乖孩子了。
天云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心里暗暗地记下了天涵韵的这件事情,尽管她觉得自己以后可能根本不会用上这个天赋。
这一个晚上,天涵韵是在天云溪身边睡的,好在她们两个睡姿都没有很奇怪,所以即使是一张床也挤得下两个人,而这个晚上,天涵韵已经没有噩梦了。
果然是红鹤粉的问题啊。天云溪忍不住感叹道,嘱咐天涵韵把胭脂扔掉,仓库里的东西暂时都不要碰了,想要什么让信得过的下人去买,同时避开苏氏的眼线。
天云溪一连在丞相府住了三天,这三天里面她几乎是用尽了各种办法来找苏氏的茬,而苏氏只站在一旁敢怒不敢言,天丞相向来不管这些伤害不到他的利益的事情,所以他一如既往地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连家主都不会管,其余的家眷和下人就更会吱一声,连带着苏氏在府里的地位也下降了不少,大家都纷纷表示,连皇后娘娘都亲自过来帮助四小姐,虽然听说皇后娘娘不过是个在乡下长大的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但是现在这个大齐王朝,本来就是能者上位,她既然能稳坐皇后的宝座,想必还是有些实力的,而苏氏相比之下就差得远了。
苏氏低着头,理智告诉她自己这个时候决不能起冲突,暗地里却几乎咬碎了银牙,恨不得将天云溪剥皮拆骨,分吃入腹。
以前天云溪只是不爽苏氏对她的压榨,现在既然知道自己母亲的死与她有关系,自然就不可能再轻易地放过她了,基本上每次见面,天云溪都会以各种由头开始挑苏氏的毛病,就算是挑毛病,还不让人还嘴的,身边的春樱和夏瑶一脸凶神恶煞,大有“你反驳一下我就在你身上捅一刀”的架势,这让苏氏又惧又恨。
最后离开天家的时候,天云溪还笑意吟吟地在天家的门口感谢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热情招待,还假笑着握住了苏氏的手嘘寒问暖,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一直听说主母娘家有个妹妹,人生得标致极了,有空带来让本宫瞧瞧?”
见苏氏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天云溪又补充道:“放心,本宫只是想瞧瞧美人罢了,又不会包办婚姻,强迫她嫁给谁家的少爷。”
这两句话明显意有所指,苏氏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同时还有一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窥视下的恐惧,但仔细想了想,天云溪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查到她的母族,便放宽了心,只当天云溪是歪打正着。
由于天丞相的身影太难找,而且无论自己是辱骂苏氏还是陷害苏氏,天丞相始终无动于衷,不会因为苏氏受委屈了而心疼,也不会因为误会苏氏做什么坏事而生气,简而言之,就是漠不关心。
一连几次下来,就连天云溪都有点同情苏氏了,有这么一个丈夫,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她是怎么忍下来的。
三天了,天丞相不表态,府里的权利中心自然不会从苏氏的身上转移,天云溪想让天涵韵取代苏氏的计划不得不暂时搁浅一段时间了。
从丞相府走出来的那一刹那,天云溪甚至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仿佛从什么地方刚逃出来一样,令她非常地舒心。
但现在还不能回宫。虽然天家的事情她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但此次出宫还有着另一个目的地。
一个装修很精致的屋子,里面的摆设虽然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的配置,却一定是完好的,看起来这家屋子的主人很爱干净,生活不算很富裕但什么都不缺。
这是天云戎治病的地方。
天云溪对这里的硬件设施非常满意,而这里的人对天云溪还是认识的,见天云溪来了纷纷恭敬地迎接她。
“俗礼就免了吧,直接告诉我天云戎在哪里,近况怎么样?”天云溪的语气虽然平缓,但是已经有了几分迫不及待的意味。
一众下人们面面相觑了一阵,眉眼间浮上了几分忧愁,互相推搡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一个看起来年长一些的侍女被推了出来,支支吾吾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真的不是奴婢们照看不周,而是少爷他实在是不爱说话,每日除了吃饭和吃药以外,从来都不让我们靠近,除了命令也不会同我们讲话,哪个但凡对他露出了同情怜悯的表情,他就会立刻发怒……”说到这里,侍女低下头,有些不敢看天云溪的眼睛,“奴婢知道自己就算说了,皇后娘娘也未必会相信,但小少爷他……他只有在不那么生气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状态是打人,如果是在发怒的话,是会杀人的……”
“杀人……?!”天云溪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她的弟弟可才五六岁啊,明明是在泥坑里玩泥巴的年纪,怎么就已经开始杀人了呢?“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怕天云溪不信,有个年纪稍小点的侍女连忙接话道:“不信的话,皇后娘娘可以核实一下,一开始来到这里照顾小少爷的有多少人,现在活下来的有几个人,很快就可以看出来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