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容胤,又被禁足在锦绣宫,除了每天要打发打发萧无极,天云溪足足过了三天的安生日子,除了吃睡就是进自己的医疗室研究解药,一时间舒适自在得仿佛远离了所有宫斗,天云溪甚至希望自己被禁足的时间能够再延长些。
只要一出门就要面对太后啊!太后不想让她嫁进来,天家又不太想和皇室结亲……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还要让我嫁过来啊!天云溪一个人闲着没事的时候经常会思考这些问题,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这些人都是倒霉催的。
当然,天云溪就是因为太闲了才会有机会思考这些,全部的安逸生活随着她的禁足生活结束时一并结束了。
就在天云溪刚刚打算出门活动活动筋骨时,身边的侍女春樱慌慌张张地进了她的卧房,把手上的信封交给她,低声道:“四小姐给您的信,说是务必第一时间交给您。”
一听是天涵韵的来信,天云溪的心情猛地一沉,连忙接过来信。
信并不长,甚至连标准的格式都没有,看起来更像是个简讯,应该是非常匆忙的情况下写的。
天云戎走失了!
天云溪的手一抖,手里的信纸不受控制地飘落在地上。
见状,本来就紧张这封信的内容的春樱更加慌了起来,连忙问道:“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天云溪也没打算瞒着春樱,低头看向了地面上的信纸,示意她自己捡起来看。
春樱连忙捡起信,只略略地看了几眼便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急道:“娘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天云溪甩了甩有些混沌的大脑,开始捋事情的始末经过。
在她离开天家的时候有交待天涵韵照顾好天云戎,所以在天云戎身边的应该都是都是天涵韵身边的人,有她的人在身边,天云戎外出走丢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是被人掳走的话……
想到这里,天云溪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回丞相府之前收到的那个食盒。
“不然服下药的就是天云戎!”天云溪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在离开丞相府的时候又将天云戎托付给了天涵韵,她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殊不知还是出了差错!
天云溪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事关亲弟弟的命,她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了糊涂呢!
现在天云戎失踪,天云溪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就算要追查下落也不知道该从何追起,一时间急得脑子有些发懵。
“皇后娘娘!”还没等天云溪从烦躁中解脱,门外又传来了小德子的声音,“皇上今天该做针灸了,每次做针灸都得闹半天,这次您要不去看看吧!”
“知道了!”天云溪不耐烦地回答着,如果门外站着的不是皇上身边的人,可能她现在的语气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怎么事情都赶到一起了!她现在哪里有心情管萧无极的事情啊!做个针灸又不会死,有下人还不够吗!
下人……?天云溪的脑子里忽地闪过了些什么,却怎么都抓不住。
下人,下人……问题出在哪里呢……天云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现刚刚的心理活动,下人……
对啊!天云溪恍悟道,是食盒!
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锦绣宫,那天放在她床头的食盒是唯一的线索,既然通过了别人拿食盒,就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当下,天云溪心里一动,对旁边的春樱低声吩咐道:“今天你留在锦绣宫,留意这里的动静,注意不要让不认识的人进来,更要留意每一个进入锦绣宫的人。一会我带着秋容去皇上那里。”
春樱见状,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明白。
天云溪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现在这种情况着急也是没有用的,只有多留意周围的状况才有可能有天云戎的线索。
如果对方的目标只是为了威胁她,那么天云戎现在多半是不会有危险的。天云溪捏了捏自己冰凉的手指,换上一身颇为严实的衣物,带着秋容出了门。
在皇上所居住的养心殿内,太医正无奈地端坐在龙床前,非常习惯且无比熟练地应付着当今圣上的撒娇。
皇上的痴儿症状他是很长时间以前就开始诊治的,需要针灸的穴位与手法都与平日的不同,而疼痛感也是比平时大上数倍的,也难怪萧无极每次都要想尽办法逃避这场针灸。
无奈太后下了命令,太医还没有胆子去违抗,只能战战兢兢地周旋在皇上与太后之间,倍感心累。
萧无极这次依旧是费尽了心机,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死活都不肯出来,要不是怕憋死他甚至都想把被子整个缝起来。
太医明显见状熟练地从箱子里掏出剪刀,虽然他身为一个太医没有什么资格剪皇家的被子,但只要剪子“咔嚓咔嚓”足够响,萧无极一定在被子里待不了多久就自己出来了。
不过这一次萧无极好像不上当了,剪子“咔嚓咔嚓”地响了半天,萧无极愣是没有动静,太医都心里害怕萧无极把自己闷死,正在一筹莫展之际,门外的小德子一声“皇后娘娘驾到!”总算是打破了这个僵局。
于是太医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萧无极三下五除二把自己从被子里解放出来,扑过去抱住刚刚进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皇后娘娘,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娘子,他们,他们,欺负朕!”
天云溪用力把这个仿佛八爪鱼一样的男人从身上扒下去,心里寻思今早换一件严实点的衣服果然没错,不然早就被占便宜了。同时还努力保持着无比温柔端庄的笑容看向了太医:“皇上的病情是什么情况?”
太医见状便恭恭敬敬地向天云溪行了一礼,达到:“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是因为几年前生了一场大病,所以损伤到了脑子,具体能否恢复微臣也没有把握,针灸之术不过是能驱除几年前的病残留的毒素,做些辅助治疗罢了。”
天云溪点点头,照太医这么说,随着余毒的清除,萧无极应该有转好的迹象,但是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看来多半不是余毒的影响。这就不得不让天云溪想起了自己最坏的打算——大脑永久性损伤。
如果是这样的话,怕是她想救也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