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院中的海棠早早就开了,原先还担心是什么不祥之兆,现在看来是吉祥的。明雅你看,这想见的人出了门便见到了。”
我也不用抬头去看是谁,光是凭这作死的声音就知道是隔壁那个念诗的徐雯雯。隔壁坐着的陆则栩唰一下站起身,面露喜色。我真的是头疼地捂住自己的额头,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欢她吗我的天。
明雅红了脸,小声跟着徐雯雯说让她不要起哄。可徐雯雯是何许人?我跟明玉的评价就是脑子里满满都是水,晃一晃能听见水声的那种。这下她更是大晃脑袋,波涛澎湃:“那怎么了?世子爷与你定是要在一起的,不像某人,从小就没了那机会。”
“雯雯!”明雅娇嗔一句,转过身对着我行礼,面含愧色,“姐姐,雯雯不是故意的,还请姐姐原谅雯雯吧。”
“我有病我原谅她。”我说。
我和明玉齐齐地站起身,动作划一,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避免不该有的摩擦。但是啊,对面哪里肯放过我。徐雯雯一个闪身就拦在了我面前,趾高气扬地双手叉腰问我:“怎么?三小姐是看不过明雅好吗?”
这种摆明上门碰瓷的,我也不好意思真让她碰瓷啊。我清了清嗓子:“世子爷与四妹妹一没父母之命,二没媒妁之约。今日徐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故意败坏我明国公府女眷的名声吗?”
徐雯雯被我一语呛得满脸通红,你你你没个完,而一边的公子小姐议论纷纷倒叫明雅红了眼眶。“姐姐……”
“你自个不在乎名声,就别拉上我们。”
徐雯雯似乎找到了反击点,立马直着脖子喊道:“你才是不要脸的,小小年纪就与世子爷告白!”
我转身微微一笑:“小孩子知道什么告白?我不过当时喜欢他就问了,率真!”
“你……”徐雯雯咬牙切齿,“你还十分粗鲁,前几日用烂泥巴袭击我!着实算不上豪门贵女之姿态!”
“那你烂泥巴洗干净了吗?我怎么闻着还有股味道呢?”我皱眉,伸手同明玉一起,一边扇风,一边下了楼。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一阵哭声,夹杂着众人的安慰,我与明玉相视一笑,互相击个掌。
如果徐雯雯这么就放弃了的话,那她就不叫徐雯雯了。
我盖着被子,望着帐顶的百花齐放绣图,耳边充斥着徐雯雯那忽高忽低的琴声。迷迷糊糊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在弹什么。我听了一阵,猛地坐起身,屋外守夜的忍冬听见动静推门进来,隔着层层珠帘问我:“小姐怎么了?”
“昨天厨房方大厨的儿子小狗子留宿了吗?”我面无表情问她。
忍冬回:“在的。”
我立马翻开被子,踩了鞋子裹了外套,吩咐忍冬:“你给我把他找过来,再去库房拿个唢呐,我记得这小子会吹唢呐。”我一手拎起圆凳,一手将贵妃榻上扔着的袄子拿上,“你再给我准备小米粥跟俩肉包子,快去快去。”
“小姐,真的要吹吗?”小狗子拿着唢呐,迎着曦光站着,十分犹豫地面对院墙。而院墙外高山流水的琴音十分悦耳,闭上眼简直是享受啊。
我咬着肉包子含糊不清地应着:“对对对。”
小狗子心一横,滴滴答答开始吹起了唢呐。那第一声一响起,对面的琴声就凝滞了一下,虽然听得出在很努力地掰回正轨。奈何唢呐的影响力实在是强,没几下又给她掰了回去。
一曲毕,众人就听得隔壁墙边传来东西砸翻的声音。
“哈哈哈再给她吹个欢乐的送送。”我吃完了包子,起身伸了个懒腰,将袄子脱了下来递给忍冬。在小狗子的唢呐声里,我喜滋滋地吩咐忍冬,“午饭就不必叫我了,咱要好好睡个回笼觉啊!”
“小姐等等。”忍冬追了上来,对我福了福身,“刚刚小姐在赏乐,王管家来过,说是要小姐即刻梳洗。”
我惊骇:“我这次可没砸她烂泥巴!她弹琴我吹唢呐,这算是乐曲交流!”
忍冬忍不住笑出声,将袄子好好地披在我身上:“并不是要责罚小姐,而是宫里来人,说是要小姐进宫一趟,算是为选会准备。”
“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