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山道:“丫头,你可曾听说过‘毒鸳鸯’的威名?”
古月迟疑道:“毒鸳鸯?鸳鸯有毒么?”见金如山在等着答案,摇摇头道:“不曾听闻,毒鸳鸯是什么玩意?能吃不?”
金如山勃然大怒吼道:“放肆,你还想吃了老夫不成呀?难道古博今那老不死的不跟你提起过么?真是气死老夫了,如此威名,你竟然不曾听闻过?岂有此理!”
古月见金如山骂其父亲为老不死,心中愤怒却不敢发作出来。灵机一动道:“没听说过就是没听说过,但是我见过你毒害鸳鸯,你定是一个毒蝎心肠的老怪物。”见金如山听到自己骂他是毒蝎心肠的老怪物,不但不生气反而洋洋得意,心中便来气道:“臭老头怪,原来你就是毒鸳鸯,哼......假如你能用来吃的话,我是可以尝尝的,也不知道毒鸳鸯的肉是什么味道?”
金如山怒瞪古月一眼,道:“丫头,别夺寸进尺,惹恼了老夫,小心你的脑袋。”见古月被自己吓傻了,连连点头笑道:“不错,算你聪明,老夫就是毒鸳鸯之一,听好了,老夫的威名是金如山,以后别再没大没小了。”
古月笑道:“毒鸳鸯之一?难道还有一只么?”
金如山怒道:“放你狗屁,什么一只不一只的,老夫是人,不是畜生,怎能用一只来说呢?”
古月扑哧一声笑道:“难道不是一只鸳鸯么?你说你是鸳鸯,那就是一只俩只了。”
金如山暴跳如雷,举掌欲打古月脸颊,古月故意将脸迎上去给金如山打,道:“你有种就打吧,最好一掌打死我,到时看你这个老头怪拿什么来要挟我爹?”金如山觉得古月说得也有理,便收住了掌势,心中的怒气难以消除,只好双手暗运内力直劈身后岩石,‘砰砰’两声闷响,岩石即时被劈得粉碎。古月一惊,金如山不禁觉好笑道:“丫头,你这个鬼灵精,老夫差点就中了你的圈套了,还故意仰起张脸给老夫打,哼,还好老夫没打,若是打了,你可说老夫不要脸。哼,你这招还嫩了点。”
古月忍不住大笑起来,道:“算你聪明,以后跟我说话得注意一些,否则吃亏的可是你哦,哈哈......”转过身,忽见潭中鱼儿翻白,显然全都已经死了,惊呼道:“老头怪,快来看,这潭里的鱼儿怎么全死了?”
金如山对鱼儿的死并不感到意外,满脸笑容来到潭边,道:“腹部发黑,是中毒了。”
古月又是一惊道:“中毒?你是说鱼儿中毒?怎么可能?这里的水是来自峰顶清泉,又怎么会有毒?那么这毒又会是谁下的呢?”
金如山仰望瀑布,沉思片刻转身看了看古月,见她充满迷惑正看着自己,不觉一笑道:“这回你可知道毒鸳鸯的厉害了吧?”
古月更是迷惑,问道:“毒鸳鸯?怎么又是毒鸳鸯?难道是你这个毒蝎心肠的老头怪害死它们的?”
金如山摇摇头道:“不是,老夫还没出手呢!怎么可能是老夫所为?”
“不是你还会是谁?”古月忽然想到鸳鸯都是成双成对的,既然金如山是一只公鸳鸯,那么另一只就是母鸳鸯了,想到‘一只’忍不住笑道:“这里除了你就只有老婆子了,难道刚才那个老婆子就是那只母鸳鸯么?”
金如山喝道:“丫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再用‘一只’来称呼人。”
古月甚是得意向金如山做个鬼脸道:“本来就是嘛,恩,对了,就是她。刚才用七种真气强逼七朵花蕾开放,然后鲜花就干枯了,花朵掉落潭中,跟着鱼儿就死了,定是真气带有剧毒。”
金如山见古月联想得如此周到,竖起大拇子笑道:“不错,看来你这丫头片子倒是挺聪明的,她就是老夫的老伴姓花名不完,她刚才所练的是‘催命阎罗掌’。”古月听到金如山夸赞,更是摆出一副傲慢的深情,嘟起嘴巴道:“聪明还用你说吗?哪像你这个老头怪那么笨。”
金如山闷哼一声道:“哼......你又不是老夫所生,怎么会长得像老夫呢?你真是笨死了。”言下之意是你是我女儿,占她的便宜。
古月原以为骂金如山笨,会气得他半死不活的,谁料他趁机反激,气得古月无言以对,结巴道:“你,你......”
金如山见古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冷笑道:“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你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还想跟老夫斗?还嫩了点吧。”
“臭老头怪,死老头怪,无赖混蛋,懒得理你。”古月见说不过金如山,就胡乱骂他一通解解气。便沿着潭边行去,见一路都是死鱼,心情很是不佳。在岸边蹲下来,伸手拨弄水面,竟然清凉舒适,见岩石缝隙上搁着不少死鱼,尾巴随着水的流动也是一摆一动的,像是活的一般,只是身体翻白,便伸手去抓,伸出半截手臂,始终无法抓到,这才发现潭水并非想像中那么浅。
最深的则是激流注入处,随着潭水排开,地势逐渐加高,水面变宽,到得崖边已是数丈宽面,潭水只有脚面之深,此水并不急流,顺着崖壁飘落,又是一幕壮观的瀑布。
古月来到崖边,探头窥看,只见一片灰白,烟雾缥缈,微风习习,忽感凉意!看着鱼儿被冲下悬崖,心感不安,暗暗为它们祈祷。似问非问道:“你是说她练的是‘催命阎罗掌?”
“不错,‘催命阎罗掌’顾名思义就是催促生命快速结束。凡中了‘催命阎罗掌’者,必死无疑。”古月轻应了一声,并不作答。
此瀑布流水不绝,潭面宽敞,竟然没有一条鱼儿能逃生,古月惊道:“此毒如此厉害,那么下游居民岂不是要丧命于此毒了么?”
金如山道:“此毒虽然厉害,但是其药效不久,加上瀑布水量充沛,再过一个时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古月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金如山见明月西斜,又道:“丫头,时候不早了,老夫带你去休息吧?”古月这才发现已是深夜,却没有半点睡意,大概是目睹仙境早已物我两忘,这时听到金如山提醒才应声跟去。他们原路返回,过了山洞,古月才发现进来万悬谷这么久却不曾见到一所房子,便道:“喂,老头怪,怎么这个地方没有房子?莫非你们住在山洞里不成?”
金如山只笑不答,领着古月向南行去,在花卉尽头又是一个山洞,过了山洞,又是另一片天地,只见三间房子并排,四周分别栽种:梅、兰、竹、菊,房前种着一坛牡丹花,雾汽弥漫,花卉沾满露珠,显得晶莹剔透。
金如山打开中间的房门并点亮油灯,道:“今晚就好好睡上一觉吧,可不能四处游逛,此地都游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会没命的,千万要记住。时候不早了,晚安!老夫要去看看老伴如何了。”言毕关好门出去了。古月环视房子四周,装簧极为简陋,就一张床,一张桌子,而桌子下面摆着一篮子木制玩具,却干净异常,料想花不完是个挺爱干净的女人。
经过一天的奔波,古月早已疲惫不堪,躺在床上竟然是如此舒服,不多时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蒙胧听到‘叽’的一声响,紧接着一阵脚步远去的声音,古月睁开眼睛一看,房内一片漆黑,显然天还没亮,这才发现油灯已经熄灭,想道:“难道是老头怪进来把油灯熄灭了?”见门窗安好,就放心睡了起来。
直至天边发白,忽然又被‘叽呀’的开门声音惊醒,这回她打起精神细细静听,并未听到任何声响,就连脚步声也未曾有过,仿佛门是被风吹开一般。于是从被窝里探头偷偷环视,房门已被打开,却空无一人,暗想道:“这个老头怪在玩什么把戏?打开房门又不见人。”想到此处才发觉自己还躺在床上,若是被老头怪看到这副睡姿,定是羞死人了,脸即时红卟卟的,连忙躲进被窝里去,又想道:“若是老头怪敢对我无礼,我就一掌要了他性命。”双掌暗运内劲,做好随时出掌之势。
过了片刻,房内依然鸦雀无声,古月好奇地又探头看个究竟,刚刚探出头来,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第一眼就看到一个乱糟糟的头发下一张恐怖的嘴脸,就呈现在离自己眼睛半寸之处,紧紧地盯着自己。古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罗嗦,‘啊......’的一声尖叫,第一个反应就是钻进被窝里,包得严严实实,就连刚才那作势欲搏的举动早已灰飞烟灭,声音颤抖道:“别......别靠近我!你......你是人?还是......还是鬼?”
古月被吓得不敢喘粗气,死死得抓住被子,身体不禁颤抖,忽然听到一个妇人声音:“看你被吓成这样子,我好难过。”古月感觉有人拉了拉被子,心中更慌了,牢牢抓住不让拉动丝毫,那声音又道:“小蝶,是你吗?既然回家了,也不去看看娘亲,娘亲可想你了。”
古月暗道:“原来这个房子是她女儿的,怪不得她打扫得一尘不染。想必小蝶的年纪跟我相仿吧?若不然她也不会认不出来?”
妇人见古月一动不动的,又问道:“饿了吗?娘去给你弄点吃的来。”古月听到脚步声离去,赶紧起床,见桌上已放着一盆清水,才想起前几次开门的人正是她,现在这么早就准备好清水给女儿洗脸,由此可见母爱总是这般伟大,默默呵抚关心自己的子女。
古月想道:“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毒,稍有不慎都会搭上性命,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刚出门口就与那妇人撞了个正着,妇人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楞,端在手上的食物全倒在地上,呆了片刻反应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古月是否被盆子撞伤手,握着古月的手道:“女儿,娘亲没吓到你吧?手没什么事吧?”
古月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妇人,正是母鸳鸯花不完。见她鹤发童颜,又是中年白头,面容憔悴,想必是思女成疾,身体消瘦,几乎是皮包骨,古月被她抓住手,感觉那是一双钢爪,冰冰凉凉的,没有丝毫半点血温却充满了慈爱。四目相对,古月被这种伟大的慈爱深深震撼,喃喃道:“没......没事。”
花不完才放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先进房休息,等娘亲换食物来,可别四处乱跑哦!”言毕弯下腰去收拾掉落地上的事物,古月又怎么好意思让一个老婆子来服侍自己呢,便也来帮忙,这才看见那些事物是一个个黑乎乎的东西,有的像蝎子,有的像蜈蚣,有的像冰蚕......古月见状‘啊’的一声惊呼,急忙往后退,道:“这,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