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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百毒丹

花不完从地上抓起一个食物在古月眼前晃了晃,道:“这些都是很美味的,你看这些冰蚕可都在药罐中泡了十年之久,别看黑乎乎的,全都是精品中的极品呀!”

古月一听是冰蚕,心中什么滋味全无,竟然连饿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伴随着是一股想吐的感觉!侧过身惊呼道:“什么?真是冰蚕?”

花不完点点头道:“是的,你不喜欢么?你小时侯吃过一回的,不知你是否记得?”

古月暗道:“糟了,她果真把我当成自己的女儿小蝶了,这个老婆子是怎么了?定是思女成疾,神志不清了吧,我该如何是好?若是跟她说明我不是她女儿,她定会伤心得发狂,还不知做出什么事来。倘若假扮小蝶,而小蝶爱吃这种奇毒无比的野味,我若吃了定是活不了,我该怎么办?”

在古月难以下决心之时,花不完又道:“怎样?想起来了吧?来尝尝,包你喜欢吃。”说着就将冰蚕送到古月的嘴边,古月正在沉思之中,忽然见花不完递过来的冰蚕,猛然向后一倒避开道:“别......我......我不是小蝶,花前辈你认错人了,我叫古月,不是小蝶。”

花不完惊道:“你不是小蝶?那小蝶上哪去了?丢下娘亲十二年了,你忍心吗?”眼睛痴呆,神情悲悯,令古月十分难过。忽然花不完抓起一只蝎子仔细瞧瞧又道:“是的,是你,是你害死小蝶的。我要吃了你,替小蝶报仇。”言毕就将手中的蝎子放进嘴里吃了起来,又从地上捡起来吃,吃得津津有味,忽然仰望天空狂笑起来,道:“小蝶,娘亲已经为你报仇了,你可以安息了。哈哈哈哈”那笑声是那么悲伤,那么怜悯,像一根根刺一般刺进古月的心头之上。见花不完吃下那么多毒物竟然一点事也没有,仿佛这些毒物正是她的日常食物,不由暗暗吃惊。

古月听到‘可以安息了’暗道:“什么?难道小蝶已经不在人世了么?怪不得她如此悲伤,我该如何安慰她才好呢?”

沉思之际,花不完忽然厉声道:“你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古博今给害死的。对,是古博今害的,小蝶,你放心好了,娘亲一定拿着古博今的首级来祭你在天之灵。”

古月更是听到花不完说:‘娘亲一定拿着古博今的首级来祭你在天之灵。’如遭雷击一般身体颤抖,眼眶热泪打滚嘀咕道:“爹爹?是爹爹害死小蝶的?怪不得老头怪跟爹爹有血海深仇,抓我来就是为了引爹爹出来。”转念间又暗道:“不可能,爹爹性格温和,在平时押镖路上都对劫匪网开一面,更何况一个幼小生命,绝对不是爹爹所为,想必其中定有蹊跷。”古月毕竟年少,想到毒鸳鸯凶神恶煞,爹爹定是凶多吉少,心头一酸,便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花不完想到女儿死了,神情更是痴呆,忽然听到古月大哭,心中微震,右手轻抚古月额头上的头发,左手轻拍其后背,动作细微,柔声安慰道:“乖,小蝶乖乖,别哭,小蝶不哭。”古月自小缺少母爱,如今受到花不完这般关怀,心中酸楚,哭得更是利害。

花不完自从小蝶死了之后,再也没有听到小孩哭声,如今听来,更是难以自控,两眼微红道:“小蝶乖,是不是饿了?饿了的话,进屋里娘亲喂你喝奶。”边说边来扶起古月,古月听到‘喝奶’二字脸即时通红,羞得不敢再哭,始终不敢起身,摇了摇头甩开花不完的手,转身便逃,躲到牡丹花后,道:“你,你别过来。”

花不完眼前一花,牡丹花后出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长得眉清目秀,十分可爱,明眸闪动,微笑道:“娘,我在这,快来抓我呀!嘻嘻”花不完快步跳跃过去,一把抓住她,道:“娘抓到你了。”这是小蝶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捉迷藏游戏,每次都是藏到牡丹花后,被花不完跳跃过去抓住她。

忽然听到“哎哟......花前辈你捏疼我了。”花不完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正在捏紧古月双臂,痛得她哭泣起来,道:“你果真不是小蝶?你果真不是小蝶。”放开古月,嘴里不停念着“你果真不是小蝶。”神情悲伤转身欲要离去,忽然一个踉跄摔倒地上。

古月揉揉刚被花不完捏痛之处,见她摔倒欲要将她扶起,花不完摆摆手,示意不必扶,嘴里还是不停地念着:“你果真不是小碟。”

古月见状心都寒了,叹道:“花前辈如此思念女儿,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却从未见过我的娘亲,不知道她是否跟花前辈思念小蝶一样想过我?但我时时刻刻挂念你,娘,娘你听到女儿的呼唤吗?”想到此处更是忍耐不住,泪如雨下,放声大哭起来。

见花不完把气氛弄得如此心酸,伏下身去,轻轻伸出双手,搂住花不完的脖子,两人抱头痛哭。两人本是同病相连,一个思念女儿,一个思念母亲,将思念化作泪,哭成一片。

金如山不知何时站在洞口目睹这一切,眼睛早已模糊不清。见古月哭得心酸,暗道:“丫头,实在难为你了。但愿老伴的病好起来,不再疯疯癫巅。”用衣袖擦拭泪水又细道:“你若肯做老夫的义女,那该有多好呀!以后老伴就不再那么孤寂了......”话音未落,忽然听到‘啊’惨叫声传来,大感奇怪,听声音正是古月发出,心下暗想:“难道是老伴发现她是古博今的女儿,要杀她为小蝶报仇的?糟了......”不敢多猜测,便凌空跃起,跃过梅树,双脚轻点地面,借力再次跃起,落在古月身旁,见她已经晕了过去,料定是老伴做了手脚,便喝道:“你,你怎么可以滥杀无辜。”

花不完正哭得伤心,忽然听到古月‘啊’一声惊呼,早已不知所措,呆呆凝望着,这时见丈夫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了自己一通,关心外人多于自己,一怒之下跑回房去。

金如山并不理会她,给古月把了脉,见尚有气息,才放下心来,正要抱起古月回房休息,只见她的左脚旁伏着一条两指大的蜈蚣,足有十寸来长,浑身通红,显然是喝饱了血。左手暗运内力,一股真气直压下去,不多时狂吐鲜血,就再也不动了。

情急之下,金如山忙撸起古月的裤脚,只见小腿上两道小血口红肿得发黑,已经扩散到漆部,手捏成剑指在漆部点了两处穴道,封住毒液扩散。一把抱起古月奔回房中,花不完还在生气,正坐在桌前,忽见丈夫抱着古月匆匆进来,心中更是醋意横生,‘哼’了一声,嘟起嘴巴别过脸去。

金如山将古月放在床上躺着,自己蹲在床前,撸高她的裤脚,双手捏成剑指交叉运劲,双手微红,真气缭绕,指动风生,从血海穴着手往下推拿,真气贯透皮肤,将毒液推挤到伤口处。

见毒液难以逼下,又在腿腹上点了两处穴道,再提真气推拿,此时金如山大汗淋漓,从脸颊流下,有的流进眼内,被汗水腌的生疼,也顾不上擦拭,只好闭上眼睛,才减少汗水带来的痛苦。虽然眼睛紧闭,但其心明如镜,推拿之技甚是精湛,丝毫不差。

花不完虽然故作不理会他们,但是她时不时偷偷窥看,这时发现丈夫双手真气缭绕,香汗淋漓,此情此景又让她陷入幻景:见一个壮汉凝气集神抢救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壮汉急得身体颤抖,双手通红,满头大汗,双目紧闭。忽然壮汉一头黑发渐渐变白,最后雪白如银丝,双手真气红得发紫,小女孩一个躬身,口吐黑血,倒床不醒了。再也把持不住,急跑过去伏在古月身上不停喊道:“小蝶......小蝶你醒醒,不要吓唬娘亲。小蝶醒醒......小蝶......”

金如山一愣呆在当场,知道她是触景生情,又幻见到自己当年抢救小蝶的情形,想到小蝶在自己身旁死去,而自己触手无策,百感交集,伤心不已,泪如断线珍珠一般落下来,暗道:“老夫一定要救活她,绝不能让丫头再从我身旁死去,绝不能。”腾出左手轻拍花不完背脊道:“是不是又做恶梦了?哎......好了,别再难过了,就算让我头发白到脱光,我也一定要救活她,放心吧。”

花不完如梦初醒,好像想起了什么,看了看丈夫的一头白发,又瞧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古月,匆匆忙忙跑出房去。金如山见到花不完失惊无神跑了出去,是在意料之外,知道她做事总是颠三倒四的,便摇摇头叹了口气,再提丹气为古月治疗。

过了良久,古月膝部上的毒液已被逼到伤口处,此时伤口漆黑无比,金如山忙取过小刀划破她的皮肤,一股黑血流了出来,滴在地上,地上顿时一滩黑血奇臭难闻。见古月依然昏迷不醒,继续推挤余毒。这时花不完急忙跑了回来,浑身湿透,头发更是乱蓬蓬,增加了几分恐怖,到金如山面前递过锦盒道:“快让小蝶服下!”

金如山对花不完的举动更是惊奇,但见锦盒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半回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而已,听到老伴说‘快让小蝶服下’心中一凛,便记起来了,激动到手都颤抖,打开锦盒,取出一个小瓶,惊喜道:“百毒丹?原来真是百毒丹,丫头这回有救了。”慌忙取出丹药给古月服下。回过头来,惊喜交集凝视着花不完,道:“你?你下去寻丹了么?”花不完好久没这样凝视对方,嫣然一笑‘嗯’应了一声,金如山激动关怀道:“你知道那口潭有多深吗?你知道有多危险吗?我们已经失去女儿了,如果你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把将花不完紧紧搂住,害怕一松手她就要消失一般。

自从小蝶不在人世,花不完再也没有得到丈夫如此热情的拥抱,突然一抱,显得有些生疏羞怯,脸微微红润,宛如桃花,见到床上的古月,更是娇羞无比,忙将头埋进丈夫的怀里。

原来百毒丹是为小蝶而制,只可惜在百毒丹制成的前一晚,小蝶已经仙去了。金如山一怒之下,将百毒丹丢进瀑布之下的深潭之中。花不完刚才目睹丈夫抢救古月一幕,才想起当年夫妻二人为了救女儿,险些走火入魔,导致元气大伤,使其夫妇一时之间头发全变白了。生怕丈夫再重蹈覆辙,才顾不上自身安危,独自下潭寻找百毒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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