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只见一只浑身金黄色的猴子,正坐在枝叉上,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嘴巴不停哼着小调,双手拍掌。好像是故意做给古月看的,时不时又白她一眼,神情更是傲慢,忽然听到花不完叫“金丽丝”神情激动,亢奋站了起身,仿佛是见到了亲人一般,在树上时而跳跃时而攀爬时而打筋斗……表演各种绝技给花不完看,古月不禁鼓掌喝彩,花不完颔首轻笑。
古月见金丝猴虽然身体有如小羊,但动作极其轻巧敏捷,不知道是何时跳过树来,疑惑想道:“奇怪,它是从哪里窜过来的?它若是一直在树上,刚才花前辈用内功击震果树,也不见将其振落,莫非是从别处跳过来不成?但是我一直在树下,并非听到任何声音。奇怪!”此时金丝猴已站在枝丫末端,跃跃欲试跳过三丈外的一棵果树,双眼直视目标,双脚猛然一蹬,身子有如离弦之箭,直射过去,在离那目标一尺时,双手一伸,便抓紧枝叶,迅速往上爬去,坐在枝叉上,一副胜利的样子。
古月惊呼道:“这只猴子真可爱,这么小的树枝也能跳跃,真是利害。”
金丝猴似乎听懂古月的话,高兴得手舞足蹈,一个筋斗倒立起来,双手抓住树枝,双脚朝上,不停乱蹬猛踢,“呼呼”嚎叫,空出一只手来挠挠后脑,揉揉眼睛,此时金丝猴只手撑天,身体平稳如初,赢得古月和花不完赞赏与喝彩。
“金丽丝还是跟以前一样顽皮,以前它表演这个动作时,总是从树上摔下来,小蝶在旁叫道‘小金丝,难上树,独撑天,摔下来,两只眼睛冒星星,冒星星。’不过现在金丽丝长大了,臂力也强了,表演技术也高了。”花不完说起小蝶时,双眼充满了慈爱,向金丝猴挥挥手。
“金丽丝?名字真好听!它是女的吧?”古月看了看花不完说道。
“嗯,是个猴,它的名字是‘来凤’起的。”花不完转过身说道,古月问道:“来凤?”花不完道:“对,来凤是一个佣人,因为当时我们夫妇俩忙于研究医术,没时间照顾小蝶,所以专门请来照顾小蝶的。”
“在小蝶三岁那一年,来凤到这山上砍柴,见到金丽丝正被两只金钱豹围攻,当时情况紧急,来凤提着大砍刀展开轻功朝着金钱豹头颅便砍,但是金钱豹生性狡猾,一只故装不害怕,站在原地等以待毙的样子,待来凤的大砍刀劈到,才向旁边开溜,来凤自然劈空,另一只金钱豹却从后面攻击,张牙舞爪直扑过来,来凤听到身后来势之猛,急忙转身退避,但还是迟了一步,只觉左足一麻,已被金钱豹死死咬住,鲜血直涌而出。”花不完说到此处,身体微震,古月更是胆怯‘啊’了一声,追问道:“后来呢?来凤不会有什么事吧?”
“后来来凤举刀便砍,刀起刀落,动作如闪电,那只金钱豹已被砍成两半,但豹头仍然死死咬住来凤左足,来凤右手倏翻,翻过刀背,直撞那豹头,豹头被撞脱在地上打滚,但是金钱豹牙齿非常锋利,在被撞脱时已撕下来凤一大块皮肉,来凤疼痛难忍,顿时站立不稳跪倒地上。”古月惊恐地又‘啊’的一声惊呼,忽见金丽丝停止了表演,安静地坐在树枝上,神情哀伤,双眼泪花闪烁,似乎想起了当年往事。
花不完哀叹一声接着道:“谁也料想不到金钱豹见到同伴已死不但不害怕,反而变得更加疯狂,似乎要为同伴报仇一般,趁来凤不留神,从背后直扑过来,金丽丝眼见那金钱豹张大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就要咬住来凤的脖颈,急奔过去正撞中金钱豹头部,金钱豹被撞飞出去,由于身体强健,刚摔落地上即时跃腾而起,见金丽丝也摔倒地上,便跃过来咬向金丽丝脖颈,来凤见了大为惊恐,抄起大砍刀掷了过来,由于脚负伤,力度已减,掷出的大砍刀在金钱豹身边落了下来,但足以吓得金钱豹魂飞魄散,它是惊弓之鸟,听到耳边生风,早已退了开去,避过一劫之后,又扑向金丽丝,金丽丝早已身受重伤,寸步难行,但为了逃命,只好垂死挣扎,四处窜逃。知道来凤是来救它的,往往躲在来凤身后,金钱豹对来凤有所忌惮,始终不敢靠近,围着来凤绕一个圈,在寻找良机再下手。果真如此,见来凤鲜血淋漓,行动起来多有不便,绕到她的后背,迅速扑了过去。”
古月听得心头微震“噫?”了一声道:“啊!来凤的砍刀已丢掉了,此时手无寸铁,如此凶猛的金钱豹动作麻利,出嘴狠毒,必定是凶多吉少了。”
花不完点头说道:“见到来凤就要成为金钱豹的腹中之物,无不为她捏一把冷汗,金丽丝更是担忧得很,但是又无能为力上前搭救,只能疯狂嚎叫。就在此时,一颗石头飞过来正好打在金钱豹脑袋上,即时毙命。”
古月刚才听到来凤就要惨死,浑浑噩噩,手心已渗出汗珠,此时听到得救,惊喜地“哦?”了一声,心中大石才放了下来。疑惑问道:“是谁救了他们?”
“是夫君,那天他到山上采草药,刚好碰上,才救了他们。”花不完看了看古月又看看金丽丝,忙道:“金丽丝小心,危险!”
古月应声望去,只见金丽丝用尾巴缠着树枝倒挂下来,也吃了一惊,见到此动作又是兴奋,道:“女孩子家这么顽皮!”金丽丝得了赞扬更是高兴,向古月扭扭屁股荡起千秋来,忽然一个筋斗翻跃起来,跃上枝丫,一个箭步窜出,到树枝尽头,已摘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果实吃了起来。古月见它吃得津津乐道,并没有半点苦涩之意,忍不住看着看着嘴馋了,忍不住吞咽着口水。花不完道:“金丽丝,快摘两个果子给小月姐姐尝尝。”金丽丝如同得到命令似的,将手中的果子丢掉,翻身去摘,哪知道那果子被它随手丢下,正好砸到古月的脚,古月被吓了一跳,见那果子跟先前两个果子一样,一颗颗牙印,古月才知道前两次被偷袭就是它所为,苦笑着正要开骂的时候,金丽丝已跳下来将果子递到跟前,只好作罢,接过果子既想吃又不敢吃。花不完瞧出眉目笑道:“这回可保正是甜的,绝无半点苦涩。”
古月这才轻轻的咬了一口,果真是清甜可口,皮薄肉嫩,与先前截然不同。疑惑问道:“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花不完笑而不答行到树根,拔出一支银针道:“你瞧这支银针。”古月瞧那银针入木部分已经变得灰暗,道:“我知道了,你在银针上涂了解苦涩之药。”
“你才说对一半,你再看看这些银针。”花不完指着插在树根上的银针说道。古月只见插银针之处树皮湿透,地上更是一片湿漉漉的,瞧不出什么名堂,摇摇头看着花不完,花不完笑道:“这就是解毒放血,果子的苦涩源于树的血液,将它部分的血液放掉,而另一部分则被银针上的解药调和,才使其果子变得清甜可口了。”古月听得津津有味,轻声道:“哦,原来如此!银针既可以治人也可以治树,一举两得。”
“哎,即使医术再精,武功再高,连自己的女儿也救不了的人,实在是愧为父母。”花不完泪花闪烁,哀伤说道。
“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往事。对了,怎么没见到来凤呢?”古月急忙道歉,想转移话题让她不再想起陈年旧事。
“来凤回家乡了,料理小蝶后事之后就回去了。”古月不是有意再次提到小蝶,内疚地挽着她的手又道:“小蝶是得了什么病?”
“哎,此事都怪我们夫妇粗心大意,没照顾好她。”愧疚万分,泪花闪烁!蹲下抚摸着金丽丝又道:“就在小蝶五岁那年,一天下午,我们夫妇在药丹房研究药术,平时小蝶都是由来凤照顾,那天来凤忽然肚子疼,上完茅厕回来,就发现小蝶不见了,焦急地从房间里找到万花园,但是那里花坛众多,要逐一逐一寻找,直到黄昏时分,才发现小蝶倒在瀑布旁,已中了花卉毒,浑身乌黑,已是奄奄一息了。”说到这里就抽泣起来,泪流满面,心痛如撕。
“什么?你是说那些花树也有毒么?”古月惊恐说道。
“不,花树没毒,她是在万花园待的时间长,摘了上百种花卉才中毒的。”
“那么小蝶怎么会倒在瀑布的花树下呢?”古月更是惊奇了。
“因为小蝶经常吃丹药的原故,才暂时压着毒气攻心,又因为她贪玩,经常与来凤捉迷藏,才躲在瀑布树下。”花不完已经泣不成声,擦擦泪水又接着道:“当时来凤已被吓得面无人色,抱着小蝶到药丹房找我们,我们夫妇也被吓得浑身瘫痪,夫君即时给她治疗。但是当时我们对这种毒是束手无策。”
“啊?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古月紧握着花不完的手说道,神情愕然,热泪打滚。
“办法是有,但要花费很多时间去找,夫君开始在万花园寻找被小蝶摘下来的花卉,根据花卉的药性去配解药,一连研究四五天才配好解药,其间小蝶只靠普通解毒丸和我们夫妇的内功维持生命。”花不完更是泪如雨下,停了会儿又道:“虽然找到药方,但是缺少两味重要的药材,使百毒丹无法炼成,才导致小蝶身亡。”
“啊……是缺少哪两味药材?”古月追问说道。
“是千年灵芝和天山雪莲。”花不完顺着树干坐下,叹了口气又道:“其实这两味药材已托西湖古家镖局帮忙运回,但是……”花不完说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
古月忙问道:“难道出了什么差错了么?”
花不完点点头道:“因为我们太过信任古博今了,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去天山,谁知他一个月内竟然没有回来,才耽误小蝶的病情。俗话说:耽误别人的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我们夫妇为了小蝶险些走火入魔,颜发花白,而古博今不知到哪里寻欢作乐了,将小蝶的生死已抛到九霄云外,此人罪该万死。”
古月又是一惊,道:“你们有没有查清楚此事的原由,也许他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