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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已是入冬,夜色凉,寒风吹过,扫起一地金黄枯叶。傅仁走在于歆旁边,护送她回到宿舍。因为今天晚上晚自修结束后,班上有人报名参加联欢晚会,他们两个忙着记录节目名字,配乐伴奏,于歆让宿舍的其他人先回去。晚自修结束后,傅仁提出夜色太晚于是送于歆到宿舍。

走廊的灯光昏暗,于歆走在前面,影子散落在地面上,傅仁走在她的影子后面,一步一步,跟在她的影子后面。于歆的脚步突然缓慢了下来,傅仁抬头一看,她目光看向的是舞蹈室。空旷的教室,紧闭的门窗月光杨扬洒洒落在教室的地面上,照亮半片舞蹈室的镜子,镜子的光芒在闪耀着。傅仁看到于歆的表情,她的脸上,带着犹豫,还有那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目光,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月亮,那是对理想的追求。傅仁从她妈妈那里了解到了她最近的情况,他的目光暗了下来,他希望她可以在她的眼里看到光亮,而不是黯淡无光。傅仁走到她前面,他们的影子交错,傅仁走到舞蹈室门口,开了开门柄,舞蹈室的门没锁。他轻轻的打开门,伸手拉过于歆,转身走进舞蹈室,“想要做的事,就要勇敢去做,像星星追逐月亮,义无反顾,哪怕触碰到光亮也发出微弱的光芒,而不是选择暗淡在天空,犹豫不敢。”于歆的目光看向他的背影,蓝白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格外贴合,他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腕,那只有力细长的手臂紧扣着她的手腕,步伐坚定的走向舞蹈室。今天晚上的月光真亮,将他的头发打上光芒,柔和,大片的光芒闯进于歆的眼里,眼里有了光亮。“嗯。”她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傅仁,点了点头。

傅仁放开她的手,他知道,这个属于月亮的女孩子找到了她的光芒。于歆穿着冬季的校服,校服紧贴着她的肢体,彰显出她纤细苗条的身材。她扬起手臂,高高扎起的丸子头在月光下散发淡淡光芒,脸上带着微笑。没有华丽的舞鞋,没有优雅的裙子,没有古典的伴奏。普通的鞋踮起,伴随着她肢体的旋转跳跃的是普通至极的校服,脚尖点点踩在月光上,月光追随她的脚步散落。那片被月光照到的镜子映出她跳舞的婀娜身姿。傅仁靠在门旁边,看着她翩翩跳舞,对着他的微笑,身上打着月色温柔的光。这是独属于他的舞蹈,他是独属于她的观众,这是一场他与她的月光漫舞。云散月现,月色皎皎,在月光下,舞蹈室的地面发出微微的轻声,跳着一支独舞。

夜晚的校园格外幽静,昏黄的路灯下,迈着优雅的步伐,一长一小的影子投影在地面。“傅仁哥哥,你快回去吧,不然学校要关门啦。”于歆在离着宿舍楼还有一小段的距离停下了,因为宿舍楼下有正播放着玛丽苏电视剧,凶神恶煞的宿管阿姨。“好。”傅仁点点头,看到于歆开心,他的心情如同彩虹点点,色彩斑斓。路灯下的两个影子交叉着渐行渐远,,向着光亮那方走去。

于歆在宿管阿姨的死亡凝视下走过,悄悄的打开了宿舍的门。安有,月汐正坐在书桌的位置上写着作业。枫夜的位置上台灯的光亮照着她熟睡的脸颊,身上披着一件衣服,月汐和安有转过来朝她比了一个安静的动作,于歆点点头,轻手轻脚的迈进了宿舍。“她怎么睡着了?”于歆用嘴型说道。“画稿画太累,趴着睡着了。”月汐也用嘴型回道。“好,我去洗漱。”于歆绕过枫夜走向厕所。宿舍里只剩下轻轻的翻书声,枫夜轻轻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宿舍熄灯了。其他人叫醒枫夜,枫夜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接着画画,其他人劝不过各自去睡了。

是夜,宿舍都熄灯了,只有某个寝室,某盏台灯下,有人描着稿子,与明月相伴,与黎明相约,与梦想相守。

第二天清晨,于歆填了元旦联欢晚会的报名表,顾里将节目改为与月汐的四手连弹《梁祝》。清晨的鸟鸣声格外清丽,却叫不醒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的枫夜,她昨天晚上为了赶稿子,画到凌晨3点多。“起来啦,别趴着睡,会着凉的。”卓又东毫不留情的拍醒了枫夜。“说,昨晚干嘛去了。”卓又东轻轻捏着枫夜的脸颊,轻笑的问道。“没,就是画了海报而已。”枫夜拍开他爪子,睡意朦胧的回答道。“什么海报?”卓又东话还没说完,老师就进来了,一看是灭绝师太的课,枫夜立刻睁开双眼,做的端正。一节课煎熬了过去,枫夜将海报放在卓又东的桌子上,接着睡觉。海报是以月亮和星星为主物,淡蓝色和深蓝为主调,神秘又悠远富有画面美。“还挺不错的。”卓又东拿着海报,赞叹道。午饭后,卓又东被枫夜拉上去交稿子。在投稿处,枫夜莫名的紧张,拿着稿子的手一直抖。“你很紧张吗?”卓又东瞥了她一眼。“废话。”枫夜翻了个白眼,怎么感觉身子也抖起来了,不对啊,怎么这么冷,钻脚尖的那种瑟瑟冷。卓又东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暖和校服兜里面,自己将赤红的手露在空气中,接过画稿。一股暖流从手心直流到心脏。到了投稿处交了稿子枫夜感觉自己更晕了,头也疼的厉害,脸上发烫,不会是感冒了吧?!卓又东看到她越来越红的脸,想煮熟的虾,有点不太对劲啊。他蹙着眉毛,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好烫!这厮发烧了!枫夜看着突然放大的脸,瞳孔锁紧,看到他暴露在空中赤红的手指,额头上的温度透露着温暖。“你发烧了!!去教室等我。”卓又东的脸色阴沉,都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他麻利的把外套脱下来给枫夜,匆匆跑去医务室去拿体温计和感冒药。穿着两件外套,脸上还烫着发着烧的枫夜看到他的背影,内心一片温暖。

音乐室,冷风嗖嗖,天气阴,音乐室的,窗户被拍的啪啪响,室内一片昏暗。顾里将灯打开,轻轻的掀开了钢琴盖,月汐和顾里坐在琴椅上,因为月汐多年没弹钢琴了,所以很多的东西都要重新学习。月汐看着乐谱,对着谱子弹着曲子,断断续续的。顾里耐心的听着。“这个弹错了,应该弹这个键。”顾里指着乐谱,倾着身子靠近月汐。“哦哦哦。”月汐专心的看着乐谱,慢慢的弹。“我教你弹一遍吧。”顾里询问道。“怎么教?”看着乐谱的月汐转过头,顾里如画般的容颜跌入她的眼睛,两个人之间间隔只有5厘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顾里看着她如同绵阳一般迟钝,懵懂的目光,轻轻的笑了。他绅士的拿起月汐的手腕,慢慢的敲下琴键,顺畅的音乐声在音乐室里面回荡,声音盖过外面呼啸的狂风,身体靠近的两个人带着微笑,这个冬天,也挺温暖的。音乐室暖色的灯光,黑白的钢琴,流畅优雅的琴声,纤细的手指,两个青春的身影的心跳声随着音乐一下一下敲击在心上,慢慢融化,从心中响起的音乐之声。

卓又东穿着一件卫衣,冒着寒风跑到教室,将手里的温度计递给枫夜,自己又马不停蹄的冲到开水房去泡感冒药。端着感冒药,小心翼翼的用手护着瓶盖,走到教室看到某个发着烧量着体温的某人,内心又软的一塌糊涂,不忍心责骂。“体温38度8”卓又东放下冒着热气的感冒灵,拿着体温计查看,眉毛皱成了一个川字。枫夜看着他的脸色不敢说话,拿起杯子默默的喝,突然,卓又东半蹲下来,视线与枫夜平视。他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和祈求:“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好不好?”“嗯。”枫夜点了点头。教室内的暖气开着,感冒灵腾着热气,穿着两件衣服的少女拿着杯子与半蹲着的少年平视,许下了庄重的诺言,在这个冬天。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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