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宜嫔进封宜妃得圣旨传遍后宫,一时间几宫欢喜几宫愁,宜妃宫里欢天喜地,德妃宫里却又换了一批瓷器。
淑妃听到消息后,淡淡一笑。
“娘娘,您怎么还笑,宫中又多了一位妃主,您……”淑妃身边得大宫女紫雨十分不解。
“宫中现在有几位妃主?”淑妃看了看手中修剪过得花枝。
“德妃,容妃,您,还有新晋得宜妃,一共四位妃主。”紫雨不懂淑妃为何有此一问。
“四位妃主对比如何?”淑妃放下剪刀,满意得看了看手中得花。
“这……”紫雨有些迟疑,妄论主子可是大罪。
“无妨,只管说便是,这又无外人。”淑妃懒懒得靠在靠枕上,眼睛看着桌上得花,手指不时拨弄一下花朵,洁白纤细得手指比花还美。
紫雨看得有些痴迷,听到淑妃得话,低头回答:“德妃势大,家族强势使得德妃在宫中也无人敢得罪;容妃是宫中老人,也曾盛宠一时,但自从皇子去世之后,容妃悲伤过度,从此闭门不出,专心礼佛;宜妃是新进妃主,根基不深,您……”
“我,我父亲虽然是一品大员,却是文臣对在宫中得本宫并没太大帮助,本宫虽是淑妃,却也比不得父亲是大将军得德妃,可对?”淑妃慵懒一笑。
“娘娘……”紫雨惶恐至极,连忙跪下。
“不用如此害怕,本宫随口说说罢了,”淑妃拈起桌上一个残枝,“紫雨,你觉得这朵花如何?”
“颜色艳丽,花瓣饱满,清香宜人,奴觉得这花极美,可惜是残枝,”紫雨赞叹不已,“娘娘,您为何要剪下它呢?”
“这花确实很美,甚至花瓶里得花也没有能与之媲美得,只可惜它长错了位置。”淑妃放在鼻下轻嗅一下,然后丢到了地上。“长错了,再美也活不了。”
“娘娘……”紫雨觉得淑妃意不止于此,又不解其意。
“宜妃虽然是新晋妃主,宫中根基不深却也不浅,毕竟她家族也不可小觑,看着吧,这宫里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淑妃直起身子,“走吧,去看看九皇子和十公主。”
“诺。”紫雨连忙过去,扶着淑妃,路过那支花时,淑妃看都不看,脚在那花上踩过,主人远去,留下一地残枝。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节选自金刚经)”一座小佛堂内,一个青衣妇人跪地微闭双目,嘴中念念有词,手中佛珠一颗颗转着。
一个嬷嬷打扮得妇人进来,看到里面得情形,双眼闭了闭,站在妇人不远处静静等待,听到妇人口中稍停,才上前跪下,附在妇人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退下,妇人口中又开始念诵经文。
过了不知多久,妇人向旁边一伸手,一双手臂忙从旁边扶着妇人起来。
“嬷嬷,宫里要变天了。”容妃推开门,看着外面阳光正好,抬头遮住额头,声音轻不可闻。
“娘娘……”姜嬷嬷在容妃身边几十年,心里是心疼极了自己得主子,可怜小皇子,在序齿前一天走了,结果连名姓都没有,他本该是三皇子啊,都怪天意弄人。娘娘也因小皇子逝世,伤心过度,把自己关进小佛堂多年,不出宫门一步。
“嬷嬷,我得平儿(皇子乳名)走了十五年了,若他还在,也该娶妻生子了。”容妃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笑得倾国倾城。
容妃很美,当年盛宠时,曾有“天降绝世美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得美名,容颜如天上皎皎明月,肌肤如盛世美玉,过了多年,随着时间得沉淀,容妃就像一瓶陈年美酒,越发香醇了。
“娘娘,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您……该放下了。”嬷嬷心疼得不行,当年芳华宫是多么热闹,现在却冷得像一座冷宫,冷得人心都凉了。
“嬷嬷,你叫我如何放下啊?我得平儿,只差那么一天,便可以有了名姓,也可以入葬皇家陵墓,不至于做了没名没姓不知家族得孤魂野鬼……”容妃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更让她接受不了得是那个男人得冷漠,明明平儿活着时,他也常常抱着,眼中得喜爱之色不似作假,可……最后……这一腔痴情,终究是错付了。
“娘娘,娘娘,您这么多年吃斋念佛,您得爱子之情定会感动上天,小皇子定会投个好人家得。”嬷嬷拍着容妃得背柔声安慰着。
“嬷嬷,我在这深宫里,能依靠得只有你了。”容妃抱住嬷嬷,头靠在嬷嬷肩上,低低得声音响起,泪水沾湿了衣襟。
“娘娘,老奴会一直陪着娘娘得。”嬷嬷又是心疼又是感动。她得娘娘啊,多好得一个姑娘,可惜入了这深宫,一生都不能再随心所欲。
皇家子嗣因各种原因,多早夭,为了方便称呼众皇子,有序齿一说,皇子自出生到四岁,身体健康,没有死掉,才会赐名,定封号,入皇家族谱。
容妃之子在序齿前一日死掉,也是不能赐名,入族谱得,死后也不能葬入皇家陵墓,因为无名,只能葬入侧陵,这是皇家专门下葬早夭,或犯了大错得皇家人得,也可以说是皇家乱葬岗。虽有葬地,但对皇家贵胄来说,死后无名无姓,没有碑文,无人祭奠,死也是不能瞑目得。
对于容妃来说,亲眼看着儿子死亡,无能为力挽救他,连儿子身后事都不能处理好,让儿子死后连名姓都没有,甚至都不能去祭奠,这无疑是容妃心中过不去得痛。除非容妃自己放下,否则这佛堂便会是她一生的归宿和束缚。
天空门,门主离开后第二日。
“小白,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授课老师,你启蒙较晚,先去初级班学习一段时间,记住你只有一个月时间,初级班所有课程你必须全部学会,之后我检查通过才会为你授课,不然……”大师姐没有说完,却笑得不怀好意。
余白颤了颤,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果然……
“小十六,我来给你送学生了。”大师姐直接喊了一句,然后推门而进。余白也跟在后面进去。
“大师姐,送学生?门内所有的孩子都在这了。”小十六看到后面的余白,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小白?师姐,不会小白就是……”
“对,没错,小白以后就是你的学生了。”
“可师姐,我这的学生都是三四岁稚儿,小白都七岁了,怎么能?”小十六有些头疼,大师姐这不是胡闹吗?
“哎,小十六,话不是这么说的,小白虽然七岁,可尚未启蒙,如何进不得你这学堂了?”大师姐甚不服气。
“……”小十六觉得似乎没问题,“大师姐,言之有理,既如此,小白你就先在这里学习吧。”
余白看着那一群小萝卜头,抽抽嘴角,先不说她灵魂是个成年人,就是她外表七岁,在这班里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怪不得大师姐给了她一月时间,她现在恨不得立马毕业。
接下来的时间,余白饱受“折磨”。
学的好了,那是正常,评价是:你都七岁了,这些对你来说,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学的不好,那就是罪过,评价是:你七岁了,却连一群三四岁的孩童都不如,还能干什么?
学的不好不坏,那也是不行的,评价是:你一个七岁的孩子和一群三四岁的幼童成绩一样,很骄傲吗?多活的几年白活了?
余白:“……我太难了。”在如此打压下,余白一个月学完了所有初级启蒙课程。
而和余白截然相反的事凉沐,上课第一天。
“你便是阿沐吧,我是你的授课老师,也是你的大师兄,你之前学到何处了?我们先沟通一下”大师兄笑的如沐春风。
“我已学完了四书,百家列传,诗文八大家学了四位,其他的都有涉猎,但不精通。”凉沐思索一下,回答的既不过于突出也不过于平庸,恰到好处。
“嗯,不错,那我先检查一下你学过的,之后我们根据你的进度继续学习可好?”大师兄对于凉沐小小年纪已学习如此多的名书,十分欣赏。
“好,师兄请问。”凉沐轻施一礼。
“四书是哪四部?并对每一部简略介绍一下。”
“四书,指的是《大学》、《论语》、《孟子》、《中庸》这四部。”凉沐准确说出四部书名字,后开始介绍,“《大学》原是《礼记》中的一篇,相传是由孔子弟子曾参整理孔子讲授内容所编的,主要讲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重要思想。
《论语》是由孔子的弟子以及再传弟子合作编撰而成的一部经典,是儒学重要经典著作之一。孔子是儒学思想的创始人,这部经典是以语录体和对话体为载体,记录了孔子以及其弟子的言行,集中体现了孔子的教育原则、道德观念、伦理思想以及政治主张。
《孟子》是由孟子本人以及他的弟子一起整理而成的,是记录孟子言行的一部著作。孟子被尊称为亚圣,这部书主要体现的是孟子的政治思想、政治观点,以及他的政治行动。
《中庸》也是《礼记》中的一篇,相传是由孔子的孙子子思所作,是“孔门传授心法”的著作。中庸之道指的是不偏不倚、折中调和的人生处世之道。”
“嗯,不错,再说一下诗文八大家。”
“诗文八大家,又称为“散文八大家”,柳宗元、韩愈、欧阳修、苏洵、苏轼、苏辙、王安石、曾巩八位散文家的合称。其中韩愈、柳宗元是古文运动的领袖,欧阳修、三苏等四人是古文运动的核心人物,王安石、曾巩是临川文学的代表人物。韩愈和柳宗元是“古文运动”的倡导者,他们先后掀起的古文革新浪潮,使诗文发展的陈旧面貌焕然一新。”
“极好,阿沐学的不错,诗文八大家学了四位,还有那四位没有学习?”
“三苏和欧阳修。”凉沐回答道。
“我们先学欧阳修,欧阳修其人……”
凉沐和大师兄之间相处融洽,既是师生又是知己,二人一见如故,常一起探讨文学。和余白待遇一比,一天上一地下。
皇宫内,武帝连翻了三天宜妃牌子,大量奇珍异宝都送到了宜妃的怡华宫,不知道红了多少人的眼,妒了多少人的心,后宫表面平静下暗藏汹涌。
宜妃在武帝的纵容下,在后宫迅速站稳了脚跟,还跟德妃打起了擂台,二人之间硝烟弥漫,其他妃嫔,容妃礼佛不问宫务多年,淑妃旧疾犯了,闭宫养病。一些小嫔妃就成了二人战争的炮灰。前朝也有所动荡。
武帝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些在他面前娇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妃子,背后有多么心狠手辣,动手打人的力度有多大。
看着前朝那些老狐狸,互相揭对方老底,互相下套陷害对方,虽然乱,但他们这么闹下去,迟早两败俱伤,那时候就是他收网的时候了。
“陛下,宜妃娘娘落水了。”知道宜妃受宠程度,李公公赶紧来报。
“知道了,怎么回事?”武帝眼中没有一丝波动,但行动语言却是十分焦急。
“今天宜妃娘娘在湖边赏花喂鱼,德妃娘娘也去了,二人不知为何发生了争执,只听到宜妃娘娘一声惨叫,宫人赶过去就看到了宜妃娘娘落水,德妃娘娘站在湖边收回手。”这话可以说是很有水平,虽然是在叙述,但给人感觉就不一样了。
武帝眉头一皱,唇紧抿,脚步不停,一直向宜妃宫里走去。
“去查一下。”话语飘落在风里。武帝对这些后宫阴谋手段也知道一点儿,今天这事不知道谁算计了谁,谁又能得到最大利益,不过他既然要扶起宜妃,今天就必须处置德妃,德妃也该敲打敲打了。
武帝到了宜妃宫里,宜妃就是一顿哭诉,武帝听了开头,就知道了结果,抱着宜妃安慰几句,然后罚了德妃禁足三月,扣例银一年,惩罚完德妃立马借口离开。
听完影卫的汇报,武帝没说话,挥了挥手,觉得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女人脸,有千面,看不透,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