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乌白本来很气,但看新夷这么害怕,也不好意思发作。
“罢了罢了,你拿纸笔来吧。”
“是。”
“我有那么可怕吗?”若乌白在新夷退出房间之后,悄悄凑到无道耳边,问。
“她只是胆子小,怕生。”
“还怕生,”若乌白吐槽道,“跟着南七也挺长时间了,胆子到不见得变大过。这两个丫头,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无道只是笑了笑,没有和若乌白讨论这个话题。说实话这个如玉公子,只有熟悉的人才会知道,他真实心性就是个小孩子。
因此,无道与若乌白的私下,其实和兄弟差不多,这是他们的秘密。
“公子,纸笔来了。”
新夷带着两个丫鬟,丫鬟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文房四宝。
新夷跪着替二人摆好纸笔,遣退了丫鬟,自己留在这个房间,服侍二人。
本来没有事情的,但是若乌白看到,无道的桌子上除了文房四宝,居然还有一支干花。若乌白感觉自己遭到了不公平对待,他酸酸的说:“为什么,本公子没有花。”
无道看了一下,发现还真没有,他说道:“可能是忘记准备了,主子想要,我这朵给你好了。”说着就要去拿那朵干花。
“不可!”新夷一个高呼,惹来二人注视,唰的一下脸红到耳朵根,她低下头解释道,“是属下失误了,我马上给主子送来。”
然后飞快的溜出了这个包厢,看着新夷的背影,若乌白好奇道:“什么时候红袖添香有送花的习惯了。”
无道想了一下,说:“一直都有啊。”
“何必从来没有给我准备过!”
若乌白感觉自己简直失去了一个亿,花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们都不宠宝宝!
这下,无道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好在新夷快速的准备了一朵花,虽然只是一朵普通的海棠干花。
“新夷,”若乌白对比了一下两朵花,然后指着无道面前的干花说道,“我手上这朵是海棠,无道那朵和我的十分不一样,我也不曾见过。这是?”
“是辛——”新夷磕巴了一下,叫出了这朵花的别个名字,“木笔花。”
“哦~”若乌白还想为什么,就被无道截住了话口。
“主上,我们要找南七。”
新夷松了口气,这个如玉公子简直就是话痨,和传说中的高冷人设完全不符。没见一次这个人,她就感觉心好累。
若乌白也想起了正事,问道:“这赠诗会什么时候开始?”
“还要等一会,二位可以先写,反正姑娘是要过来这的,走个形式而已。”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走后门。
不过二人也明白,光明正大的来找南七,最好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免得暴露探子身份。
好在,一楼的台子周围的柱子上,搭下红粉上的透明薄纱,挡住了四周窥伺台中曼妙娘子的嫖客视线。
透过薄纱,依稀可见台中女子身材曼妙,手中持两把长软剑。
“各位相公,今天赠诗会的题目是,相公们对奴家的情。”
台中小娘子的声音似勾魂魔音,牵引这男宾们的魂,众人开始迫不及待的写起诗文。
而走后门的若乌白,大笔一挥,写下三行字:“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就丢给了新夷,而无道是被硬拉着写的,无道和伊寻燕一样,只不过一届武夫,那玩得了这文字游戏。但还是被逼无奈写了几行字:“木笔花,杜鹃花,夭夭灼灼。”
无道将诗递给新夷的时候说道:“姑娘就不必把我的诗呈上去了,谢谢你送的木笔花。”
新夷小脸一红,拿着两张答纸,跑下楼,把若乌白的那首交付给那小司。
若乌白看着阵势,心中了然,调笑着说:“我看新夷,对你小子有意思。”
无道摇摇头,回答道:“主子你别开玩笑了,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再过了一会,新夷重回房间内,但却不似方才那般快乐了。
她可能恰巧听到了,又可能只是有了别的烦心事情,这世界上巧合如此之多,谁知道呢。
若乌白和无道都没有注意这个小姑娘,两人注视着台下一举一动,过了两刻钟。
南七颂了自己心仪的诗:“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南七自己鼓掌道:“各位相公,妾今日最满意的,便是这句了。”
众人长吁一声,为自己遗憾。想着那日再来,定要做顶好顶好的那首诗。
南七推开若乌白这个包间的门,微微俯身,算是行了礼。
“风摇荡,雨柔茸,翠条柔弱花头重。”
“记得年时,共伊曾摘。”
新夷和无道两个人,看着面前这对狗男女在哪里突然对诗,一副要当念诗之王的架势,一脸懵逼。
“新夷,你们出去吧。”南七直勾勾看着若乌白,坐在了他对面。吩咐新夷,和无道。
待新夷他们应声退下之后,屋子里只剩下若乌白和南七二人,她才开口。
“必之君的事情,我不知道。”
“我们来这不是来听这个的。”若乌白十分不悦。
“你们来,当然不是白来。白鹤大人让我告诉你,此次去宜都,要带上我。”南七用她纤纤玉手为这个人斟了一杯酒。靠近若乌白时,被若乌白抓住胳膊。
“你干嘛要这样做!”是的,白清泽曾经和若乌白商量过,要将南七送如宜国的后宫。但若乌白不肯,他本就欠了南七很多。让这样一个女儿家在为了自己计划去断送下半辈子,若乌白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想让她去。
“我不同意!”若乌白说。
南七却没当回事,而且她现在心情大好,语气轻松,甚至有一点媚态:“我们这一行的,不是最终都会走到这一步吗?”
“与其孤独终老,或者是嫁给一个我不爱,而且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还不如为主子出份力。或者——”南七倚在若乌白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或者,试验一下,做个红颜祸水。”
南七站起身,背对着若乌白,用自嘲般的语气说道:“毕竟妾,有这样一副好皮囊。”
若乌白摔杯,怒道:“胡说八道。”
“怎么,公子觉得妾,不好看吗?”
南七那双妩媚至极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若乌白,询问道。
“当,当然不是。”若乌白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的发虚,“宜君那边,谁去都可以,你不能去。”
“公子认为,谁比我更合适呢。”
这一问,把若乌白问懵了,若乌白只是单纯不想让南七去罢了。他对南七虽然没有儿女私情,却是把她当做亲妹妹般疼爱的。做哥哥的,有几个希望自己妹妹出卖身体,替自己做事情呢?
“妾,去定了。”南七丢下这样一句话,甩给若乌白一个背影。然后出门将一个信封递给了无道。
径直离开。
二人回到院内,若乌白一副要被气炸了的表情。却还是强忍不快拆开了信封,上面写着。
[必之囚于宜都宋氏]信纸的最下方,有一简简单单的鹤形图样。
无道看着这封信,说:“白鹤大人,早就知道此事了。”
他看着还在生气的若乌白,上前劝道:“目前,还是赶快去宜都和白鹤大人汇合吧。”
若乌白认命的叹了口气,问道:“你觉得,要带上南七吗?”
“主子,我有一句话,不知——”
“你说吧。”
“若主子对姑娘没有意思,那看待她,就和看待别的女息处一样。”
一般不知当讲不当讲的话,一般都不应该讲。
一般,对一个姑娘没有儿女情意,就不要特殊对待一个,付了春心给你的女子。
从古至今,女人总会把特殊,当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