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长盛王,无道才准备把知道这件事的第三个人杀人灭口。可是一会到屋内,南七和伊寻燕已经等候多时了。
“对不起。”南七说道。
无道白了他一眼。
“公子一向信任你,你却做出这种事情。你好让他心寒啊。”
伊寻燕虽然不明白南七这其中原委。但他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宜国本国人,也知晓粟皮的厉害。
若乌白当时说的只是普通药物,这为何一把脉把出来会是那种禁药?
“那大夫呢?”无道提剑气势汹汹。似乎要把这无法在南七哪里发泄的怒火发泄在御医身上。
伊寻燕皱眉,问:“你找他干嘛?”
“粟皮这件事情,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了。”
“所以你要把这无妄之灾降临在其他人身上?”
伊寻燕显然不赞同无道的想法,那南七却抢先一步扼住哪御医喉咙。
这时,若乌白悠悠转醒醒来了。他眼睛看着伊寻燕,却是对南七说话。
“放开他罢。”
虽说这南七小脚一踹,把那御医踹翻了过去,但无道还是拦在门口,不肯放人。
若乌白却不管,只是坐起身,面上有些虚弱苍白。此时谁都能感觉到若乌白的倦态。
“你说,我体内有粟皮?”
御医爬到若乌白蹋下跪着,声音因为心虚而颤抖。
“是,是。”
他一连答复了两声,然后趴在地上转向伊寻燕的位置,“小,小人一定不会乱说,还望各位英雄放过。”
说完这句话,他不停的向这几个磕头求饶,一副凄惨模样。
要说这屋子里谁权利最大,那必定是若乌白。但要说谁能救这御医的命,这一个二个都想要多余的知情人去死。
虽然说这个御医只是贪图钱财连累一家人被长盛王爷抓住了把柄,但他也只是拿了钱之后才发现这件事情,兹事体大。
本想着快快背完稿子立马走人,没想到那长盛王爷居然拿捏了他的家人。
他不想死,不想死啊!
想到这,这个御医眼泪鼻涕齐齐下流。嘴里一口一个:
“放过小的吧。”
“我不想死。”
“小的家中还有妻儿老小要养活。”
这类的话,若乌白这听了不知道有多少,况且若真的是半分牵连没有,这个御医又何以来到这里,说出那样子会被歹人做以把柄的话?
若乌白的耳根子,早就被这类言语给打磨硬了,但是如今的他却还是想要去看看伊寻燕的抉择。
若乌白看着伊寻燕,不下令放人。其余的两个人也就明白了若乌白的想法。
南七站到一边,把自己乌黑的秀发把玩与指甲,来回折腾。似乎要掩饰什么。
无道却只顾若乌白,他提剑,就要斩杀这御医。
“说到底不过也是被人当刀使,”伊寻燕一开口,这是打算要求情了。
幸好若乌白面前有床帐挡住,他才得以让自己流露一些自己的表情。
“阿墨这意思,是打算放过了?”
“不可以,如果这个腌臜人在外阿杂公子。粟皮的罪过,落得声名狼藉都算是好下场。”
无道说出自己的担心,趁着伊寻燕思考的当间,那御医居然抢答道:
“我王某定当守口如瓶,今日之事绝不外传!”
王御医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做誓。此番举动终于,让那个这时还思想单纯的伊寻燕上了当。
“都是可怜人,也发过誓了就放过吧。阿白?”
“阿墨这样说,那就放了吧。”
“主子!”
无道不希望这样,连他都能看出来的端倪,他不相信若乌白会看不出来。
那御医如临大赦般,连吃饭的家当都不要了,推开无道就往外冲。
始至终南七没有插一句话,只是觉得这若乌白似乎也不是太过冷血无情。
再说那死里求生的御医刚刚到家门口,一推开门,那上面就做了个他此时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南七。”若乌白撩开床帐,穿着一身白色裘衣,下了床。
从此时的若乌白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南七只觉得心里发慌,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寒意从头窜到脚。
“你说,何必让你来的?”
他打量着手中精致的小瓷瓶。这个就是方才南七掏出来的。
“是我自己想来。”
“你到有主意得很!”
若乌白一拍桌子,但自己身体没恢复好,一用劲一生气,不由得咳嗽了几声。
“我,我也是听他们说你中毒晕倒了才跑来的呀。”
“白鹤他们不知道吗?”
“我,我偷跑出来的。”
“无道,”若乌白似乎下定决心了一般,强忍着身体不适。“把南七姑娘,送回白鹤大人哪里去。”
“公子!”想她自然是不肯,今日居然失去了往日女神的模样与架子,这般狼狈却还是想拼命留下。
知道南七担心自己身体,若乌白到头还是放下了主子的架子,对这个他当做妹妹的人解释事情起因。
“如今,我这院里能信任的人一个一个走掉,一个一个我不敢去相信。花烟自一道宜都就开始在我的膳食里下毒,也不知道受的是谁的指使。不过,今日这一出戏,我倒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了。
白清泽昨天也知会与我,院里有了异心。我还好奇是谁呢。你的事情也权是长盛王爷的安排。我也不怪。
你也不用担心我身体到底如何,我看你是妹妹一般的人,实话说给你,和你们听。
就算我没有中任何毒,或是中别的毒。那大夫看过也只会说,是粟皮作祟。”
听他如此解释,伊寻燕内心有点窝火他做这样决定之前不把来龙去脉说清楚,搞得这些个人为他担心,于是伊寻燕有些生气的对着若乌白说:
“合着这就是你说的钓鱼?”
若乌白点点头,打算就这样云淡风轻的带过这个话题。伊寻燕却不依,
“这大鱼呢?”他拍桌而起,勃然大怒,“是一心一意待你的南七还是我们?”
“是长盛王。”
“你自己布的局,你方才想杀了那个无辜大夫?”伊寻燕觉得自己看不清若乌白了。
为了目的达成就不择手段,哪怕鲜血淋漓,用无辜人命祭旗!
“难道,你选择的路,就是这条吗?”
“不,”听到他的反对,伊寻燕刚刚心情好受了一点,就被他的下文吓个够呛。
“比这还要黑暗,还要血腥无比。”
“若乌白!”伊寻燕失望至极,甚至叫出了若乌白的大名,南七却第一时间阻止伊寻燕往下继续说。
“墨公子这条路规则就是这样!”她语气一软,对着伊寻燕说,“主子看中你,莫再要主子失望了。”
是呀,莫再要这大名鼎鼎的如玉公子陷入两难境地了。
南七,好像才想明白一样。
众人默不作声,看着南七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向若乌白告礼离开。
伊寻燕也明白刚刚自己说的话太过分了,但他着实不希望当年那个性子虽顽劣但内心善良的若乌白变作一个一步一步踩着鲜血人骨完成大业的人。
但凡是坐上那个位置的,那个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呢?
伊寻燕撂下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就背身离去。
“主子!”
当屋里还剩下若乌白和无道两个人的时候。若乌白终于忍不住,鲜红刺目的血,随着他一声咳嗽,从口中涌出。
“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