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额头一黑:“本尊?不学好!”看来,虽然小灵儿平常不说话,但还是一直在关注着李潇。
玲珑的身形蹦现在李潇的脑中,小灵摇着手指:“No~no~no,小哥不觉得‘本尊’这种自称,恰好能将我的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吗?”
淋漓尽致你个头啊!李潇略过小灵的无厘头,出语问道:“你有治疗伤势的手段吗?”
“我当然能治啊~”
这不是有点答非所问吗,李潇:“是问有没有方法,结果你回答说‘你能治’,我还没说明是什么伤势呢?你就能治?”
“当,然,能,治!”小灵抱起手臂,以一种不知如何产生在李潇意识海中的、一种目光自上而下的俯视感,对向李潇傲然道:“只要是活物,本尊,就能治。”
“活物”...你牛!李潇眨巴眼睛,绵软的出声道:“那个灵儿神医,要怎么‘施法’呢?”
“施你个大头鬼啊!”灵儿不愧是穿越者李潇的搭档,贬低人的用词都和李潇差不多:“不管什么伤,一管生物愈剂就能治好了。”
“你还有生物制剂?我是不是要完成某种任务才能得到?”李潇想来,一贯以穿越小说的尿性,只有达成任务才能解锁道具。
“不需要呀,小哥只要张嘴,我就给你啊~”
“那,请灵儿神医给我一管生物愈剂呗。”李潇恬着脸,张了张嘴。
“没问题,不过么...其实么,也不用那么麻烦,小哥你听我说......”
李潇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对着老观主和宁岚拱施揖手:“小生失陪,请问观主这洗手间在何处?”
“洗手间?贫道让门下带侯爷去盥洗室。”观主先是一愣,不太明白这“洗手间”为何间,稍想一下就懂了。
盥洗室~十几年的宋朝生活中,都没说过这个词汇的安平侯李潇,也顾不上尴尬,跟着小道士去了殿厅旁侧的西屋。
小道士领着李潇到西屋,他指了指盥洗室的位置便走开了,李潇当然不会进去,他绕过院屋,躲在了一处矮墙下。
前面小灵说“也不用那么麻烦”的意思是,根本就不用拿生物愈剂,因为宿主李潇身上就有能够治愈伤势的液...体。
没错,就是李潇的口水!
李潇身上加持的万能buff,让他机体素质超越凡人,其体内的细胞当然也同样得到强化,而各个脏器所分泌的活性生物液体,会带有各种极强的功效,比如其一:愈伤。
同样的,安巧芸、夏沂莲姐妹身上所谓的“金刚不坏神功”,并不仅仅是由于李潇在她俩体内附上了灵息,而更是在那个连月亮也被羞得用云朵掩面的晚上......
从衣袖中拿出刚刚喝过茶的小瓷杯,李潇深吸一口气,用舌头捋捋嘴腔壁,随即低头将嘴中的唾液挤到了手上的杯子里。
晃了晃杯中略微有些粘稠的液体,李潇整理好下脸上的表情,举着茶杯平步回到了主厅。
“侯爷,可是去外边接了杯...水?”老观主看到李潇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小茶杯的水走来,他略显疑惑,这桌上有的是清水和茶液,这小侯爷怎的还特意借上“洗手间”的时间打回来一杯水?
宁岚也是美目轻抬,望向李潇。
“咳呃...嗯,说出来,二位真人可能不信,刚才我在道观西屋的院墙边碰到了家师...”李潇右手拖杯,左手提松下衣领,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宁岚和老观主均是怔忖,安平侯不过年少之姿,以其功力身底就能从位至殿主的师妹手中索来解药,那他的师父应该是位绝世高人!
“原来是仙师驾临,贫道当诚身惠迎。”真然观主准备从位子上起身,却被李潇出语止住了。
“不用、不用!我师傅刚刚已离开,他闲云野鹤惯了,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方才我也是适逢师父行游于山间。”
山间行游!听到李潇的言词,宁岚、老观主更觉得安贫侯爷的师傅乃是仙人之辈,这下,李潇是仙人弟子的身份算是坐实了。
李潇将半杯口水放在茶桌上,继续编到:“小可来真然道观之前,听家中亲属说过宁真人徒儿的事情。其经脉尽断的伤势,我方才也是向师傅禀明,家师予下了这半杯...半杯药液,或许能对令徒的伤愈有所帮助。”
“甚好!”老观主刚想拿过杯子仔细瞅看一番其内的药液,却又被安平侯李潇拦住了。
李潇挺起上身,隔着桌子,伸手一把抓住了老观主的手腕:“这药液的药气容易发散,还是不要多晃动为好,否则恐失了药效。”
“喔,在理,在理...”
看到老观主收正坐姿,李潇心中长舒一口气,如果要是让老观主,像之前给宁岚的解药试药那般,李潇怕不是会当场吐了。
真然观观主将怀中的拂尘放到旁边,他双掌指尖在胸腹前相对,横平的手掌随着深呼吸上提下压。此番是道家纳敛内息的功法,观主行功过后,便万分小心的捧持起装有“仙药”的杯子,步伐稳健的走到了小道姑尤心袇所卧的静室内。
李潇站在卧榻旁侧,看向床上稍及桃李年华的清秀道姑尤心袇,想着,对方应该是被他附在夏沂莲身上的那道“灵气”震伤。
这段时间相处,李潇知道宁岚真人是个心地善良而且道行淳厚的高士,其亲身教导的徒儿想必也是心性纯良之人。由此看来,尤心袇和夏沂莲两人之间发生的事估计是以误会居多。
李潇轻曲手指,柔柔的搭在小道姑尤心袇的腕脉上,他假装施医探脉,其实是倾发感知力没入对方体内——内伤极重,如此的“经脉寸断”还能稳合内息尚且吊住一口气,若是在上一世的现代,有人像这样的伤及内里,估计早就七孔流血而亡了!
“伤情相符,此杯中的药液应该能有作用。”李潇点头缓缓说道,他语气中带有歉意。
“袇儿,”宁岚极尽温柔的将徒弟的头微微抬起,把小杯轻贴在尤心袇的唇边,她宛声道:“这是仙师所赐的药,服下便好了。”
尤心袇半开眼眸,浅张着嘴让唇边的药液流入喉咙中。
待用完药后,三人仍围在尤心袇的床榻边,因为不知何时起效,只能是静侯在侧。
“师...傅,”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过去,躺在床上尤心袇,感觉体内生发了些气力,她声出弱音:“我觉得身体里面好...好痒。”
听到尤心袇能够发声,床边的宁岚和真然观主赶紧俯下身查看情况,倒是李潇闻言一愣,赶紧将精神沉入了脑海——
“灵儿,我这药...口水产生作用的时候,会不会像某些影视剧中那样,因为要刺激体内细胞再生而导致整个人痛不欲生?”
“不会,也就痒痒罢了,正常反应而已。”
“真的?”
“小哥我问你,你家府上的两个姐妹花小情人,她们的机体也差不多进行过...呃,嗯,接受过细胞层面的重塑,可曾有过激的副作用?”
李潇:“......”
为徒侄把过脉后,真然观主额前银白的眉毛一下子舒解开来,他欣喜道:“心袇的脉象俱稳,传引的经脉伤势好了大半!”老观主转身对着李潇又是躬身前拜:“侯爷神药,请受老道一拜。”
李潇赶紧扶起观主以及一同下拜的道姑宁岚,他有些汗颜,只能说:“家师所予,小徒不敢擅受二位真人之礼。”
“哎~”真然观观主长抹一把胡须,叹到:“侯爷的师傅仙迹缥缈,若是有幸得缘,老道定然要揖身躬拜以受教。”
从俣琅山上策马而归,李潇回到侯府中,并将道姑宁岚和尤心袇伤势复愈的消息告诉了众人,大家皆是舒了口气,近日的心郁之情也一扫而空。
翌日,李潇去观籣学府,向贺副院长递交上复学的文书,贺夫子还有些纳闷,北征军班师回朝还要到下月去了,学府中几个请批随军的学子都没回,怎么唯独安平侯早早的就来复学?而且听朝阁同僚说,北征金国之役,安平侯李潇可是立了大功的。
日常又回到的了从军北征前的轨迹,李潇白天进学,晚上到书房看些本朝典籍,练上几手书法,然后睡觉。
案头,围罩着明罗绢丝的烛台,悠缓的散出亮光。
凛冬已去,李潇的肩上还是披戴姑姑霍惜宸亲手准备的寸羽绒裘,他浅躬着腰身立于书桌前,右手臂提握青毫毛笔在白宣上练写书法,字体是米芾的行书。
习墨数十载,李潇尤为喜欢这位前世北宋书法大家的行书,有后人评其字最合“无垂不缩,无往不收”之意,李潇颇为同意。
于他看来,米芾的行书既有寓情挥洒之逸,又不逾涤墨重笔的厚重,只说在这“厚”字一点上,李潇对宋徽宗的瘦金体,就有些许的不是特别的看得上。
吱~镂覆纸花窗棂的木门缓缓推开,来人没有敲门,此时李潇的视线正随着书行的笔尖而动,也没有抬头,他以为是贴身的小侍女秐菁。
“侯~爷~妾身,给您呈奉夜宵糕点来了。”一道轻婉而施显娇媚的啼莺之语,从安巧芸的红唇中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