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使不得。”锦衣卫同知廖旭,做出伸手拉人的动作。
但李潇往前奔刺的速度太快,快得连吕柏英都根本来不及下令让众将士一起上去抵御,他只好也好抽出佩刀,朝飞身而来的安平侯李潇挥砍过去。
李潇脸上冷漠的表情仿佛没有半点生息,他用握在左手上的剑鞘,轻易格开了吕柏英力砍而下的朴刀,同时跃身抵前,李潇将右手上的剑刃长尖刺入了对方的喉头。
一切都发生瞬息之间,待李潇抽剑回手,吕柏英捂着喉颈直挺挺的落跪在地上,他口中发出的呜呜声随之变成红色的鲜血涌流而出,脖子上致命的剑伤让这位翊卫大将军一命呜呼。
全场震骇得完全惊住了,不管是翊卫军的将士、洡阳城的府尹衙役,还是身为锦衣卫同知的廖旭,所有人都呆了——职级为从二品上的翊卫大将军,就这么被一剑杀了。
廖旭是真的有点被安平侯吓傻了,这侯爷还真是个十足的狠人!但在几息过后,廖旭的嘴角却翘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他心中暗喜道:这下,上头交办的任务可以说完成了大半,而且这小侯爷的所作所为,让效果远远超出预期!
吕柏英可不仅仅是翊卫府的大将军,他更是吕氏一族中的核心成员。至此,李潇已经完全站了吕家的对立面,二者之间也很可能将是会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面。
无人敢挡,李潇抱剑离开了府衙驻地,回往定在酒楼的厢房。
在回去的半路上,小灵从李潇的脑海中蹦来出了,她苦着小脸问道:“潇小哥儿,一言不合就杀人,是不是太过毒辣?”
“不,那你要看其说了什么?用他人的家眷相胁迫...”李潇微微摇头,于意识海中声回:“何为龙之逆鳞?对于我李潇来说,家人和亲人便是这绝不能触碰分毫的逆生之鳞!”
回到了酒楼的厢房中,李潇刚刚入坐于椅凳之上,门扇便被人轻轻的叩响了。
陈子淑在隔壁的房中听到了李潇这间的开关门声,知道是他回来了,便敲门进到李潇所在的屋内:“逍遥公子,锦衣卫众人的情况如何了?”
“除了职位是锦衣卫同知的廖旭能动,其余的都趴下了,估计这段时间是离不开床的。”李潇提其桌上的水壶,为自己满上杯清水,仰起头尽饮入喉。方才,怎么说也算是运动一番,口中早就渴了。
“嗯,反正害我陈家之人是皇上,就算锦衣卫继续查下去也不可能再有结果。”陈子淑那圆润纤细的双腿并放于矮凳前,她将白皙的小手捂叠在腰腹侧,盈盈的坐姿展现出的淑玉优雅之美。
“唉,确实如此。”李潇只能跟着叹出一口气。
陈子淑明亮的眸子转到李潇的脸上,她咬了咬牙,清声问道:“子淑身为女子,却是不懂,为何当今皇帝如此辣手无情。”
李潇也不用多想便出语回言:“因为作为权倾天下、富足四海的大宋皇帝,他可以不在乎别人偷他的钱财,甚至放纵别人分走他的权力,但他绝不会容忍背叛——皇帝将皇家银号主柜的职位交给你的父亲,就表示他给予了最大的信任,然而,陈老爷却为吕家偷调银资,皇帝视之为背叛,定然震怒非常。”
“但...但家父为吕家所逼。”
“是啊,所以陈老爷子知道,在皇家和吕家两个巨擘的逼夹之下难以苟活,他才早早的便为后事做了打算。”
李潇又喝了口清水,将回厢房之前,在府衙驻地上发生的事尽数告予了陈子淑。
听到李潇将翊卫将军一剑给杀了,陈子淑的明眸起初睁得大大的,随后又缓缓的合下,她侧身对着李潇作了个揖:“虽不是直接加害,但吕家也可算是我陈府遭受灭顶之灾的罪魁祸首。逍遥公子能手刃这吕家之人,当是为小女子报仇雪恨了。”
随后,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去陈老爷藏有重要东西的郊外地窖的事宜。其中,李潇向陈子淑提出个重要的猜测,既然陈家案发当晚的前一拨人是皇帝派来灭口的,那后一拨则有极大的概率是来自吕家的势力了。
但这吕家来的人也许并未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不单单是暗格上层中的那叠信件,也许这个暗格空的下层里面的东西,早就被陈老爷子转去了地窖,那么这些被特意转走的物件应当要远远比这些吕家的信文还要重要。
“我认为,既然吕家没找到,那他们很可能还暗中留有人在陈府周边,这些天应该盯在了回来的子淑姑娘你身上。”李潇手臂放在桌面上,侧身对陈子淑说出了他的猜测。
听李潇如此一说,陈子淑心头骤然倾紧,她的手指捏搓着腰衫上的绸丝,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道:“那如何是好,父亲藏东西的地窖怕是不能去了。”既想尽快的去找到父亲字条上所说的重要物件,又害怕有人盯梢,陈子淑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李潇直起身走到陈子淑旁边,他弯下腰将嘴凑在女子的耳畔:“姑娘,这几日按我说的办,你换上......”
“这怎么能行!怎能让逍遥公子替小女子涉险。”听完李潇的计策,陈子淑摇着琼首拒绝到。
“子淑姑娘放心便是,先前那翊卫军的大将军都不能在我上走过一招,又何况其他宵小之徒?”
看到李潇脸上自傲的毅然之色,陈子淑轻咬着粉唇接受了对方的安排。
李潇的计策很简单,往后几日,让陈子淑垫高鞋垫、穿上厚裳,再裹上面巾和头布,以这身装扮每天去陈家府宅中拿些东西回酒楼的厢房。若是遇到有人相问,就说是染了风寒,不能受凉,但因为还是万分想念家中事物,所以每日到府上取点物件睹物思人。
这样做绝对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他们只是认为神神秘秘的陈姑娘拿的东西绝不一般。
连续几天后,再由李潇来换上同样的装束去往郊外,那暗中窥视的“有心人”看到这个“陈姑娘”走了其它方向,必然会觉得有异常,然后跟上。到了荒郊野外,再由李潇伺机料理他们。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陈子淑都是按李潇所说的做。第六天的早晨,怪装打扮的陈子淑从自己房间出来后,先进了旁边李潇的厢房。
为了尽可能的不漏破绽,李潇和陈子淑要在此间相互换过装束。虽然身上的装扮颇为厚实,但仍要将外边的衣饰全部脱掉,又是和俊秀的少年男子同处一室,陈子淑难免会害羞。
陈子淑有些扭捏的换上李潇的衣服,衣裳上留附的温度将她的脸烫成了橘红的朝霞之色。
李潇倒是没有多少顾忌,他还用手提起肩头边的布纱放在鼻尖闻了闻,只觉得有股好闻的清芳兰香。
看到李潇用鼻子闻他身上换去的衣服的动作,陈子淑脸上泛起的朝霞橘红染变成了晚霞的醉红。
“桌上我早备好了些吃食和茶水,淑姑娘在房中好好休息,等着我凯旋~”
“公子万万小心...”陈子淑看着合上的厢房门扉,心中却有些后悔,她低下头双掌紧紧合十于胸前,默默的为逍遥公子念佛求福。
李潇身穿长衫女装,脑袋上裹着面巾头布,出得酒楼去往洡阳城东郊。郊野有林木遮掩、又有山丘起伏,一般人的眼力就算再好,也难以发现有人跟踪,但她李潇明显就不属于这“一般人”的范畴之内。
已经用得万般熟练的感知力,以李潇为中心向方圆五里展开,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跟在他后面的人。不过稍稍有点意外的是,李潇探知到身后竟有两人,此二人之间隔得比较远,由于其都藏得隐蔽且视线俱是投在“陈子淑”的方向,因此他们互相也没有发现对方。
再行过一段路程,李潇看到前方有处高山密林,便骤然加快脚步,跑上山间隐入了林中。其实,李潇是从山体的另一侧往下迂回,悄悄的返到了两个跟踪者其中一人的身后。
李潇在林木草叶的掩护下小心翼翼的与对方接靠,瞅准了一个对方探头搜寻“陈子淑”的时机,李潇乘其不备直接从后方扑出,在极短时间内将其击晕并用身上的腰带捆好。
从晕过去人的身上,李潇搜出了一个铜制的“天干地支”铭牌,不用说也知道,这个人是来自于二十二殿。二十二殿由皇后吕宓作殿主,当然也可视为吕家的势力之一。
之所以要如此悄声的对付第一个人,是怕惊数里之外的另一个跟踪者,虽然李潇倒也能强行追上,但会徒费不少时间。
处理好这边晕过去的二十二殿中人,李潇静步向第二名跟踪者跑去。这次倒不用再做突然袭击,靠近那人后,李潇直接现身,他故意捏着嗓子将声音变成尖细,戏谑出语道:“真巧啊~这荒郊野外的,没想到还能碰到廖同知、廖大人!”
听到后面突然传来的声音,廖旭惊转身体,当看一身“陈子淑”式女装打扮的安平侯,他哪能不知自己是着了对方的道。廖旭的手摁在腰间的绣春刀上,沉声出言道:“侯爷骗下官来此地,所为何事?”
“咳,”李潇咳嗽声换回自己原本的嗓音:“骗?若不是廖大人自己要跟踪,我又怎能将你引来此间?”
廖旭十分清楚安平侯的武力几何,即便看到对方手头没有任何兵刃,他的身体仍然成紧绷状态,手也死死的握在腰侧刀柄之上:“侯爷也不用拐弯抹角,此处就你我二人,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本侯爷就喜爽快的人,希望廖大人等会也不要藏着掖着。”李潇化去脸上的笑意,正色出语道:“廖同知,是皇上的人?”
廖旭心中稍沉,但脸上并无异样:“小的既是身职锦衣卫同知,办皇差吃皇粮受皇恩,当然是皇帝的人。”
“本侯爷的话可能说得不够直白,但廖大人应该听得敞亮。本大爷是说,你廖旭假装和其他锦衣卫一样投靠了吕家,其实却是心属皇上这边,暗中为皇帝办事。”李潇判断得很清楚,来跟踪的一方是属于吕家的二十二殿之人,另一方则就是属于皇帝的暗处势力了,这也与陈家被灭门的当晚有两拨人的情况相吻合。
“下官不知指挥使大人在说什么。”廖旭嘴硬到。
李潇嘴角一提:“你不知道本侯爷在说什么,但吕家的人会懂。到时候,若是让他们知道你廖大人假意投身吕家,却是暗自为皇上做事...这吕家的心狠手辣,廖大人是再清楚不过了,你认为皇上可以完全护得了你的周全?”
廖旭当然知道安平侯爷说得不错,就像当今皇帝因为有人“背叛”便灭了此人满门,而这吕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旦让其知道他廖旭是皇帝安插进吕家的眼线,只怕吕家会用三丈高的怒焰将他廖旭“烧”成灰。
廖旭的脑海中正天人交战,他的眼睛紧紧盯在安平侯身上,思考着到底能不能动手除去这手无寸铁的小侯爷,但早前从皇帝那边得来的战阵情报,以及今日安平侯对翊卫军那会人做出的事,都让廖旭不敢轻举妄动。
看来得自己帮他下决心了,李潇弯腰捡起颗拳头大的石头,单手用力朝不远处的树木掷去——“腾~咯~咯吱”碗口粗的树干被拦腰打断,倒下的树冠砸在地上掀起一片浮尘。
这是何等鬼神之力?廖旭当场就“噗通”一声屈膝跪地,纳头磕拜:“侯爷,以后小的就跟您了。”什么皇家、吕家的,都滚一边去,现在只有投靠侯爷家才有出路。廖旭明白得很,如若刚才那颗威力无与伦比的石头砸在他身上,就算穿有十层铠甲,他廖旭也会妥妥的被震死。
“嗯嗯...”李潇点点头,拍去手上沾有的些许尘土,他脸上换起了笑意:“孺子可教也~”
李潇的这一招足以让这廖旭视为超绝凡尘,而其靠属皇帝却假意投靠吕家的把柄,又握在安平侯手上,因此以后,廖旭也只能是心甘情愿的唯李潇之命是从。
地窖中银子权贵势力的脉络舒一部分银子不给拖延两方时间用心良苦。
皇上最气的是背叛
廖旭告知详情以此一石三鸟。